張樂向前邁了一步,準備往下瞧瞧,真覺得頭暈腦脹,連忙後退幾步,罵道:“孃的,直暈,差diǎn沒把老子栽下去。卓哥,你來瞧瞧這對狗男女死了沒有?”
紅臉漢子關卓面沉如水,走到崖邊,仔細地看了下面,懸崖下雲鎖霧漫,深不見底。
“如此深的懸崖,兩個人如果掉下去的話,一定是粉身碎骨。”
“孃的,好不容易逮住條大魚,誰知道半路又殺出個豎子,得,這下線索又斷了。”張樂一臉沮喪。
這時,陳管事踉踉蹌蹌地撲到了崖邊,失聲痛哭,哭得悽慘之至。
“大王……老奴不讓你管閒事,你偏要管……這……這……如何向太夫人交待……”
他的話雖然是泣不成聲,但這幾個字還是飄進了張樂的耳朵裡,張樂聽得分明,臉色陡然一變,如果不是這位管家模樣的胡言亂語的話,這事情就變得複雜了。
“剛纔你嘴裡說的是什麼大王?”張樂喝問道。
陳管事早已是心痛如絞,神志混亂,面對張樂的喝問是充耳不聞,依舊哭哭啼啼。
張樂大怒,一把揪起了陳管事的前襟,將如一堆爛泥的陳管事給提了起來,再次喝問道:“快說,什麼大王?”
旁邊的一名差役似乎認識陳管事,立刻對張樂道:“都尉大人,此人好象是安平王府的陳管事。”
張樂一怔,既然這名管事是安平王府的,那麼他口中的大王定然就是安平王了,張樂臉色頓時煞白,怒罵道:“什麼好象!老子要知道確切的消息!”
那名差役臉漲得通紅,趕緊道:“是,回大人,這個人確實就是安平王府的陳管事!小人的姐夫是個屠夫,在城裡開肉鋪,這位陳管事經常到肉鋪拿肉,小人自然認得他,決計不會錯。”
張樂鬆開陳管事,陳管事立刻又癱在了地上。此刻的張樂,臉色極爲地難看,如果正如陳管事所言,掉下懸崖的是安平王的話,他這回可就惹上**煩了。
“不對呀,安平王劉輯我們都認識,不可能是他!”張樂喃喃自語。
“老弟,我可是聽說了,以前的安平王劉胤幾天前剛剛甦醒過來——”關卓不冷不熱地道。
“啊——”張樂圓圓胖胖的臉蛋上表情精彩異常。
耳邊風聲呼嘯,羣山飛也似地向上攀升。如果換作是一般人,此刻剩下的只有絕望,只有聽天由命,但劉胤沒有,他的頭腦並沒有由於墜崖變得慌亂,反而是更爲的清晰。
媽蛋,上一世的生命就終結在從百丈高樓掉下來的一瞬,而且是和一個女人,重生還沒有幾天的光景,居然又掉了下去,同樣手中拉着的,還是一個女人。
難道這回還要再來一次穿越?
劉胤可不怎麼想,能夠重生在三國,已經是上天最大的恩賜了,劉胤已不可能再指望老天幫一次自己了。
求天不如求己,絕境之中並非就沒有生路。
劉胤知道,墜落的速度會隨着時間變得越來越快,如果自己在下落的最初幾秒裡不果斷採取措施的話,後面將會越來越困難,所以他睜大了雙眼,尋找一切可能的機會。
雪舞則完全地嚇呆了,緊閉着雙目,驚恐地發出尖叫聲。
根據古希臘哲學家亞里斯多德的理論,物體下降的速度和重量成正比,看來還真的是謬論,劉胤肯定要比雪舞重,但兩人一同墜落,卻保持了同樣的下降速度,不用等千年之後伽利略來做實驗了,劉胤此刻的親身經歷就足以證明了自由落體定律。
不過劉胤可沒有多餘的心思去想這個問題,但自由落體定律的好處還是顯而易見的,最起碼劉胤攥着雪舞的手不用太費力氣,讓他有足夠的注意力去觀察巖壁的狀況。
做爲雪豹突擊隊的一員,徒手攀登懸崖峭壁簡直就是家常便飯,不過那也是自下而上的攀登,從半空中去攀上懸崖,幾乎是一個不可能實現的任務。
不過細心的劉胤發現,垂直的崖壁之上,有着無數的石縫,或許這就是一個機會。
沒有半diǎn的猶豫,而且時間也不允許他猶豫,劉胤左手拉着雪舞,右手握着劍柄,瞅準一個縫隙,狠狠將佩劍插進崖壁之中。
由於墜落的速度相當地快,崖壁上的縫隙又十分地細長,準確無誤地將劍插入縫隙,將是一件十分困難的事,機會稍縱即逝,一旦失手,絕對沒有第二次重來的機會。
劉胤頭腦清醒,心細如髮,危機關頭,始終保持着冷靜,他瞅準一處狹長的石縫,出手又快又準,將手中的佩劍一下子就插入了石縫之中。
“鏘!”地一聲金鳴,劉胤明顯地感覺到了右手所承受的巨大拉力,幾乎能將他的手腕斷掉,所幸的是劉胤力量強橫,死死地握着劍柄,下降之勢立緩。
那把佩劍是百鍊鋼所制,出自鑄刀名師蒲元之手,質量還是相當的不錯,劍身的一半插入石縫之後,立即如弓弦一樣彎成了彎月狀,所幸沒有斷掉,撐到最大角度的時候彈了回去。
劉胤算是穩住了身子,但雪舞的墜勢卻是一diǎn也沒有停歇,劉胤只覺得她的身子突然有如千鈞一般,猛然地一登,他差diǎn就撒了手,但劉胤牙關緊咬,生生地將她給拉住了,沒有讓她掉到無底的深淵。
但這把佩劍質量再好,若是承受一個人的份量倒還罷了,可偏偏要承受兩個人的重量,就顯得有些不堪重負了。
“當”的一聲脆響,彎到了極限的佩劍斷掉了,剛剛獲得了一線生機的劉胤又開始向深淵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