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卓雖然挾持着馬邈,但他更關心的是劉胤那邊的狀況,二十個護衛抵擋上百名的殺手,就算這些護衛再悍勇,也難免會捉襟見肘,所以趙卓對劉胤的安危很是掛心,眼角的餘光不時地瞥向劉胤那邊,看到劉胤安然無恙,他這才略略放心。
剛一回過神來,就發現刀下的馬邈竟然有動作,他暗叫一聲不好,佩刀直抹了下去。但那馬邈身材精瘦,甚是滑溜,看到趙卓一分心的工夫,猛然一縮頭,然後在地上一個驢打滾,借勢就滾出了一丈開外。
趙卓的佩刀下手還是遲了一點,只在馬邈的脖子上劃了一道淺淺的刀痕,馬邈狼狽不堪地從地上爬了起來,已經有兩名殺手擋在了他的身前,馬邈順手摸了一下脖子,滿手的鮮血,不禁是氣急敗壞,這一刀幸虧劃得淺,否則的話,此刻馬邈恐怕早已屍首分家了。
馬邈怒不可遏,撥劍在手,高聲厲喝道:“殺了他們!統統地給我砍成肉泥!”
那些殺手見馬邈脫困,也就再無顧慮,喊殺着向前衝去,整個大堂上亂做了一團,吶喊聲、兵器相撞聲,瀕死的慘叫死不斷傳來,震耳欲聾。
最叫苦不迭的就是那些不明真相的江油官吏,混戰之中,誰還會在乎他們,這些文弱的官吏嚇得都尿褲子了,雙股戰戰,有的鑽到了几案底下,抱頭露腚,狼狽之極。
馬邈也瞧見了在殺手後面指揮的白雀,恨得他牙根直咬,不過他們現在可還是一根繩上了螞蚱,馬邈現在也只能將怨氣咽回到了肚子裡。等完事之後,老子一定給你好看!馬邈暗暗腹誹,對背信棄義的白雀馬邈是恨之入骨。
趙卓看着馬邈居然從自己的手中脫困而去,不禁是心生懊惱,他怒叱一聲,揮刀飛身上前,向着馬邈直撲而去。刷刷兩刀,將那兩名擋在身前的殺手砍翻在地,一刀向馬邈斬去。
方纔趙卓一擊得手,馬邈還兀自鬱悶。好歹他也是成名的武將,一時不慎,受制於人,此時他長劍在手,自然不懼趙卓的來襲。揮劍一格,與趙卓鬥在了一處。
劉胤那邊的戰況也的確兇險,雖然有二十名護衛悍不畏死,但人數上的劣勢在那些殺手的羣攻之下突顯出來,雙拳難敵四手,更何況四面八方都是揮舞的刀劍,多名護衛傷亡之後,劉胤也只能是被迫撥劍出手,與殺手們戰在了一處。
馬邈見狀哈哈大笑,高聲叫囂地道:“兒郎們。有殺一人者,賞黃金十兩,!誰殺了劉胤,賞黃金千兩!哈哈哈,劉胤,看你今天還往哪兒逃!”
趙卓忿恨不已,想去救援劉胤,但苦於馬邈沒有擒下,不禁手中加了幾分道,佩刀舞得如雪片一般。刀刀不離馬邈的要害。
就在此刻,堂外忽然傳來一聲暴喝:“給我殺!”竄進來無數的兵勇,刀槍鋥亮,盔明甲亮。蜂擁而入,對着馬邈的部下痛下殺手。
馬邈等人驚得是魂飛魄散,他們根本就不知道什麼時候守備府又殺來了一支這樣的隊伍,來勢如潮,兇悍之極,整個堂上的局勢。瞬間就逆轉了。
來得人正是張樂,張樂動身的就比劉胤要遲,而且劉胤是堂皇而入,張樂領着二百家兵則是秘密地潛行,所以來得肯定要比劉胤晚。接近守備府的時候,守備府只有幾個看門護衛,幾乎所有暗伏的刀斧手都殺到大堂去了,張樂也就毫不客氣地將幾個守衛砍翻在地,率兵一鼓作氣地衝入了大堂。
張樂瞧見趙卓和馬邈鬥得正歡,大叫道:“卓弟,我來助你!”
趙卓大聲喊道:“別管我,捉住那個穿青色商人衣服的,那傢伙是魏國細作,是主謀!”
白雀看到堂上的形勢已是不可挽回,便趁亂準備腳底抹油——開溜,趙卓識破了他的圖謀,指點給了張樂。
張樂也看到了想要逃跑的白雀,暴嘯一聲:“呔!好賊子,還想逃,留下命來!”
張樂揮刀飛身撲了上去,碩大的身形勢如千鈞,白雀本能地揮劍相格,那知張樂這一刀有如泰山壓頂,“咯嚓”一聲,白雀的劍被張樂的百鍊刀砍爲了兩截。白雀還沒明白過來是怎麼一回事,百鍊刀已經砍在了他的肩頭之上,毫無遲滯地斜劈而下,右肩入,左脅出,生生地將白雀給斬成了兩截,連鮮紅的心臟都被一分爲二,兀自突跳不已,鮮血從心瓣處狂噴而出。
周圍人的看得是目瞪口呆,這張樂的殺人手段,也太兇殘了吧。
張樂收回百鍊刀,嘿嘿一笑,道:“這把御賜的刀,就是夠快。”
白雀一死,整個戰鬥就到了尾聲,大勢已去的殺手們紛紛是跪地投降。馬邈一陣心慌,被趙卓磕飛了佩劍,趙卓的刀,又一次地壓在了馬邈的脖子上。
這回馬邈真的不敢在動彈了,趙卓一腔怒火,他真要是有半點異動,趙卓絕對會削下他的腦袋,不再給他半分機會了。
劉胤收回了長劍,整個大堂已經再無一片完整的地方了,橫七豎八地躺滿了屍體,杯盤狼籍,污血橫流。
殘存的幾十名殺手都已經被制服了,一個個早已扔掉了武器,雙手抱頭,蹲在了地上,等待着他們的最後命運判決。
而那些江油官吏則是臉色慘白,跪倒在了劉胤的面前,一把眼淚一把鼻涕地泣道:“右丞大人,此事乃馬邈所爲,我等俱不知情,還乞恕罪。”
劉胤淡然地道:“放心吧,此事本官自會徹查到底,不好冤枉一個好人,也絕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叛逆!”
劉胤回身走向馬邈,冷笑一聲,道:“馬將軍,本官的項上人頭就在此,你有本事只管來取便是!”馬邈心膽俱喪,撲通一聲跪倒在了劉胤的面前,聲淚俱下地道:“右丞大人,小人鬼迷心竅,上了魏國奸細的當,受其蠱惑,才幹出這等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