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軍的軍旗?怎麼可能?”盧遜爲之一怔,要知道,這兒可是魏國的腹裡之地,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出現蜀漢的軍隊,大概是這名士兵急得昏了頭,眼裡出現了幻覺吧。し不過儘管如此想,盧遜的目光也不由自主地向前望去,在心底之中,他也有一絲暗暗地期許,前面真要是出現蜀漢軍隊,無疑他們便得救了。
可相隔的距離太遠了,盧遜也沒有二點五的眼神,雖然可以看到遠處的戰旗在晃動,但卻無法分辨出旗上的字跡,不過那些人影身上所呈現的顏色,並不是魏軍所着的深褐色軍服顏色,而是暗紅的色澤,這與蜀軍的軍服顏色完全的一致。
盧遜的心莫名地一陣悸動,難道說前方的軍隊真的是蜀漢的軍隊嗎?不管怎麼說,盧遜都必須要向前看個究竟才行。
後面荀愷的追兵漸至,盧遜也不敢再遲疑,立刻率軍離了斜峪關,向五丈原的方向而行。
魏蜀兩軍的五丈原之戰已經是接近了尾聲,司馬望的軍隊已經是開始潰敗,蜀軍正在分路而進,圍殲敗退之中的魏兵。盧遜越往前走,越可以感受到戰場的氛圍,如此十餘萬大軍的大會戰,可不是盧遜在漢中可以親歷到的。
盧遜最關心的還是前面軍旗的旗號,雖然蜀軍各部都在奮力地向前追殲,但劉胤的中軍倒是巍然不動,這也讓盧遜和他手下的數百軍士清楚地看到那紅色的軍旗之上有繡着的“漢”字。
還真的就是蜀漢的軍隊,盧遜和衆軍士彷彿如見到了親人一般,激動地熱淚盈眶,不容易呀,他們歷經了千辛萬苦,幾乎是從死人堆裡爬了出來,雖然他們還搞清這是從哪裡來的蜀軍人馬,但他們都有理由相信,這一刻,他們終於是死裡逃生了。
盧遜看着那隨風飄揚的軍旗。竟然有一種恍惚的感覺,似夢似幻,極不真實。他無論如何也想不明白,這關隴之地怎麼就會出現蜀漢的軍隊。而且是規模如此浩大。從蜀地通往關中,漢中是必由之地,前方傳來的消息,盧遜已經知道劍閣失守了。劍閣的失守也就意味着蜀地的門戶大開,雖然盧遜不清楚蜀中的戰況發展到了何種程度。但他清楚現在已經到了蜀漢王朝生死存亡的邊緣,蜀軍是不可能有什麼餘力對曹魏的腹地關隴發起攻擊的,更何況就算是蜀軍想要進軍關隴,漢中將是必由之地,自己在漢中輾轉作戰一年半,還從未聽說有那支軍隊從漢中出發進軍關隴的。
這一支蜀漢的軍隊是如何出現在關隴大地的,難不成他們有飛天的本事,從蜀中可以直接飛到關中來?
盧遜是百思不得其解,但眼前的這支蜀軍的存在是鐵一般的事實,根本就不容許他有絲毫的質疑。他很好奇,同時也很期待,想看看這支軍隊的領軍之將是何人,竟然有如此神奇的本事。
“站住!你們是何人,那個部分的?”剛進入到距離蜀軍中軍還有兩三裡的距離之時,突地衝出一彪人馬,將盧遜等人的去路給截斷了。
現在蜀軍全部的力量整體前壓,但劉胤的中軍不動,負責外圍警戒親兵護衛就不敢動,至少在方圓三裡之內。中軍的遊騎巡哨便在往來巡視,密切地注意着周圍的情況。
盧遜等人的到來讓這些警衛親兵頓時緊張了起來,在整個蜀軍的後方突然地出現一支軍隊,雖然人數不多。但足以引起警戒親兵的警覺,雖然說這些兵卒也是身着蜀軍的服飾,但是如果是魏軍喬裝改扮意圖從背後偷襲主帥,這樣的可能性也並不是沒有。
當然,這也僅僅是猜測,沒有證據表明這些人是魏軍喬裝改扮的之前。警戒親兵是不可能輕易地發起攻擊的,他們刀槍在手,弓箭在握,一付全神戒備的模樣。爲首有是一名軍司馬,上前攔住盧遜等人的去路,盤問道。
刀就多虧了盧遜他們身上的這身軍服,劉胤的親兵衛隊這纔給了他解釋的機會,否則真要是魏軍派來偷襲的,他們早就殺無赦了。
盧遜趕緊解釋道:“在下是漢中都督府麾下游擊校尉盧遜是也。
那名軍司馬冷眼打瞧了一下盧遜,並沒有放鬆警惕,道:“你既是漢中游擊校尉,可有什麼憑證?”
盧遜趕緊將自己的印信遞了上去,道:“這是在下的印信,請查驗。”
那名軍司馬接過印信,看了一下,蜀漢官員的印信是證明官員身份的重要憑證,雖然僅憑印信尚不足以打消他的懷疑,但明顯地可以看到那軍司馬的神色已經是緩和了許多,按軍職,遊擊校尉是校尉職銜,比軍司馬要高。
“盧校尉既是漢中游擊校尉,那爲何不在漢中卻到達五丈原?”
盧遜不禁嘆息一聲道:“此事說來話長,後面有魏軍追兵迫來,情況緊急,還請軍司稟明將軍,就說盧某有要事求見。”
那軍司馬看了盧遜一眼,他似乎也看到了斜峪關方向有大隊兵馬運動的跡象,不過此次還得回稟劉胤,在未得到劉胤首肯的情況下,這名軍司馬是無權是擅自帶盧遜去見劉胤的。
“好吧,你在此稍後,某自會稟明大將軍,由大將軍定奪。”那軍司馬說着下令部下,嚴密監視盧遜等人的動向,一旦發現其有任何異動,一律地格殺勿論。而他親自返回中軍,向劉胤稟報。
“盧遜?竟然是他?”劉胤聽到這個名字,腦海之中立刻浮現出當年在漢中時的情形,自己和盧遜倒是有一面之緣的,只是沒想到居然會在這種場合下再次相見。在劉胤的印象之中,盧遜是一個性格率直之人,很好打交道,當年在漢中之時,自己就曾向其面授過機宜,盧遜倒是虛心接受,後來漢中淪陷,估計盧遜也只能是按原計劃進行遊擊作戰,也不知自己的提點對他有多少幫助,不過此刻在能在此相見,也算是一種緣份了。
劉胤臉上浮現出一絲的笑意,說道:“有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