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艾的心情,劉胤完全可以理解,當你多年執着於一件事的時候,到頭來卻了現不過是一場空時,其中的鬱悶可想而知。aawwx? ? 尤其是象鄧艾這般,只爲仇恨而活着,時時刻刻只想着報仇雪恨,而如今卻現大仇再也無法報的時候,心中肯定是空落落的。
鄧艾已經是一位風燭殘年的老者了,當心中的期冀崩塌的時候,劉胤都懷穎他心理上能否承受得了,希望他可以挺過心理的這一關。
“宣,見到艾先生了?”傅僉看到劉胤一臉惆悵地返了回來,問道。
劉胤默默地點點頭,道:“是我對不住艾先生啊,當年約法三章,其實艾先生最看重的,就是這一條,希望可以假我之手,爲他報仇雪恨。可惜,我辜負了他的期望,看着他失望的眼神,我簡直就是無地自容啊。”
傅僉道:“這種事情,講一個機緣,除非是機緣巧合,否則很難了卻這段恩仇的,艾先生是聰明人,又怎會不知其中的道理,事情展到這一步,我想他也不會怪罪於你的。”
劉胤輕輕地搖搖頭,道:“受人之託,卻未能忠人之事,確實是慚愧呀。”
傅僉道:“雖然鍾會降漢,但未必沒有機會,鍾會其人,野心勃勃,如今還讓他手握兵權,依我看來,伯約將來必是養虎爲患。”
劉胤不置河否,將來的事,誰又能說得準呢?
兩人正在說話之時,中軍急匆匆地進來,稟報道:“劉大將軍,傅都督,平陽有急報傳來。”
劉胤本來和傅僉正閒聊鍾會的事,聞中軍急報,兩個人的神色俱是一凜,現在幷州的戰事就集中在平陽一帶,那邊的任何一條消息都足以讓人神經緊繃。
在進攻葦澤關受挫之後,晉軍依然沒有放棄對幷州的攻擊,冀州刺史討逆副都督鴦率大軍從羊腸阪進入到上黨之後,幷州的戰局又趨於激烈。
鴦進入上黨後,並沒有向北而進救援樂平,反而下令困守在樂平祁宏立刻突圍,到上黨來和鴦的大軍匯合。
在鴦看來,樂平幾乎是死地,守住樂平,對於晉軍而言沒有任何的價值。
佔據樂平的唯一目的,就是爲了控制左近的葦澤關,而偷襲葦澤關的失敗,就已經註定晉軍無緣拿下葦澤關了。鴦很清楚,以葦澤關的地形地勢,如果駐防的蜀軍有所防備的話,自己就算是傾全軍之力,也未必能得下葦澤關來。
鴦打仗勇是勇,但也絕對不是愣頭青,明知道葦澤關的城牆堅不可摧,自己就算是帶兵過去,也一樣撞個頭破血流,所以鴦必須要另闢蹊徑才行。
上黨郡是一個比較特殊的郡,蜀國和晉國各自控制的區域在這裡犬牙交錯,這與當初雙方在上黨地區劃分的勢力範圍有關,蜀軍長期在上黨郡遊擊作戰,取得了對上黨地區七成左右的控制權,按蜀軍的原有控制區域,分爲上黨南部,上黨西部和上黨東部。
而如今上黨南部和上黨西部的蜀軍控制區域早已聯爲一片,只有上黨東部的這片根據地被晉軍的控制區域由南自北地分割開來。
晉軍所控制的區域,完全就是當初晉軍從河內郡北進晉陽的路線,所有在這條路線的城池,如高都、泫氏、長子、壺關、襄垣等,後來就成爲了晉軍的控制城池,也就是說晉軍在上黨的控制區域,其實就是一條由南自北的大通道,除此之外,上黨的其他區域,都被蜀軍所控制。
形成這一特殊現象的,就是和當初的形勢有着莫大的關係,爲了平息匈奴人的叛亂,晉蜀之間儘量保持着剋制,雙方都避免衝突,所控制的範圍、基本上遵循誰先佔領歸誰的原則。
不過隨着雙方主力部隊的東進,上黨地區和幷州的其他區域一樣,很快地沉寂下來,雙方除了一些守備部隊之外,並沒有派遣更多的兵力來駐守,蜀國在黨控制在十餘座城池,但撐死也只有五千多的守備兵,這麼一點兵力面對鴦的八萬大軍,簡直是少得可憐。
鴦最先掃滅的,是盤距在上黨東部潞縣一帶蜀軍,儘管在晉軍圍剿之前,這支不滿千餘人的蜀軍就已經放棄了潞縣城,逃逸到了深山老林之中,但面對數萬大軍的圍剿,很快就全軍覆滅了。
有人嘲笑鴦是拿着石炮打蚊子,但鴦卻渾然不在意,上黨郡是鴦進入幷州的跳板和基地,他不可能容忍蜀軍在上黨地面上如同蒼蠅一般地存在,只要沒有將他們斬盡殺絕,將來必然會威脅到他的後方。
掃平了上黨東部之後,鴦又率軍馬不停蹄地向上黨西部及南部動了掃蕩之戰,敵衆我寡之下,爲了避免步東部蜀軍的後塵,西部蜀軍被迫放棄了上黨郡,向河東郡進行了轉移,不過半個月的時間,上黨全境淪陷,盡爲鴦所得。
上黨事態的展對劉胤是一個很大的觸動,結合葦澤關之戰來看,晉軍的總體戰略已經生了明顯的變化,除了在冀州繼續地保持着對蜀軍的壓力之外,司馬駿已經將主戰場開始向幷州方面轉移,俗話說打蛇打七寸,司馬駿也認識蜀軍的七寸所在,就是橫跨整個幷州的漫長補給線。
儘管鴦攻佔上黨並非急所,但晉軍虎視眈眈,可不光是爲了搶佔上黨而來,爲了應對晉軍的新攻勢,劉胤當機立斷,將在冀蜀軍一分爲二,自己與傅僉率虎騎軍、虎步軍、永安軍、無當飛軍、陽安軍五個軍回援幷州,其餘的軍隊在羅憲的率領下,繼續在冀州與司馬駿的大軍周旋。
劉胤到達葦澤關後,密切地關注着幷州的新動向,彼時鴦已經搶佔得了上黨全境,劉胤倒沒有太多的失態,畢竟上黨郡的得失現在關係不到大局,但晉軍的最新動向,劉胤認爲可不會是那麼簡單。
果然,劉胤很低快便得了來自平陽的急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