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濟一進來就看到場面很僵,不禁皺了皺眉,雖然說軍方和中尉府漢中司的關係素來並不睦,但劉胤可是來自朝廷方面的官員,乃是天子近臣,胡濟可不想把關係搞僵,所以胡濟瞪了胡夏一眼,斥道:“放肆!右丞大人面前,你也敢如此驕橫,真是豈有此理!”
胡夏神色一萎,在胡濟面前,他也只能是乖乖地夾起了尾巴,唯唯諾諾地退了下去。︽小,..o
胡濟含笑道:“劉右丞,下面的人辦事不力,怠慢了,實在是抱歉的很。這機密室的全部文書檔案,劉右丞只管查看便是。”
這胡濟的前倨後恭,倒讓劉胤有些莫名。其實劉胤前腳離開胡濟的中堂,胡濟便喚人來問詢了一下,也別說,這漢中都督府的情報來源也很精準,對朝中的人事變動也掌握得一清二楚,胡濟一問詢,便知道了劉胤的真實身份,劉胤可不單單是中尉右丞這麼簡單,他可是以前的安平王,當今天子的親侄子。
這下胡濟便坐不住了,雖然他官階在劉胤之上,但人家可是皇室宗親,這人胡濟可真心得罪不起。於是他立刻趕往機要室。
劉胤不是他肚裡的蛔蟲,自然不知道胡濟緣何態度會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不過軍方既然肯與之配合,倒讓劉胤比較省心,拱手稱謝之後,劉胤的目光便落到了存放漢中佈防圖的匣子上。
判斷這匣子動沒動過,最重要的是看灰塵,灰塵是很難做假的一種東西,自然落上去的灰塵和人爲灑落的灰塵有着天壤之別,很輕易地就能分辨出來。劉胤注意到這匣子是胡桃木做的,匣子上和周圍落有一層淡淡的灰塵,很均勻,厚薄一致,直觀地就可以看出,這個木匣子至少也有幾個月的時間沒有打開過了。
劉胤示意鄭揖打開匣子,將裡面的卷軸取了出來。
漢中佈防圖便是繪製在這幅絲質卷軸之上,漢中的山川地理,兵力佈防全部詳盡在繪在上面,何處屯兵,何處屯糧、各圍的兵力多寡、佈署詳情都標註的一清二楚。
劉胤很清楚,這份佈防圖正是魏國統帥鍾會最迫切要得到的東西,一旦被魏國間諜竊取落入到鍾會的手中,鍾會便可以完全掌握漢中蜀軍的佈防情況從而制定出完善的進攻計劃。漢中的安危甚至是蜀國的存亡,都唯系在了這一張圖上,讓劉胤只覺得這張圖似有千鈞之重。
甚至劉胤腦子裡靈光一現,如果將這份圖毀掉,魏國間諜就算是再狡詐如狐也無法得手。
不過轉瞬之間劉胤又放棄了這一不現實的想法,首先這份圖只是謄本,原件還在沓中姜維那兒,其次象這樣絕密的文件,對魏國來言固然是垂涎三尺,但對於蜀國漢中都督府而言,也是十分重要的,最起碼胡濟必須要通過它來掌握漢樂陽安三城的佈防情況,真要遺失的話,漢中都督府也就只成了聾子瞎子,連知己都做不到,如何知彼,如何應戰?
劉胤很快地將佈防圖收好放入匣子裡,放回原處,與胡濟寒喧了一下,拱手告辭,離開了漢中都督府--->>>☆★其他書友正在看★☆。
出去之後,劉胤並沒有立刻返回城外的漢中司駐地,而是在都督府外的一條街上,找了一家客棧,住了下來。
“右丞大人爲何要住在客棧?漢中司那邊的條件可比客棧好的多。”鄭揖很是納悶。
劉胤淡然地一笑,此行來到漢中可是肩負着重要的使命,食宿好賴根本就無關痛恙,最重要的,劉胤是要和青鳥較量一番。
這家客棧可是南鄭城是數一數二的大客棧,三層樓的結構,氣勢恢宏。劉胤選擇了三樓臨街的一間客房,推開窗子,就可以看到漢中都督府高大的院牆,這裡離機密室也就是幾百步的直線距離,劉胤站在窗前,可以清楚地看到機要室的屋ding。
“這個胡夏是何人?”劉胤眺望着漢中都督府,問道。
“胡夏雖然是一名參軍,不過他可是胡濟的親侄子,在都督府很是招搖,今天若不是胡濟出面,右丞大人恐怕在胡夏身上也討不到便宜。”鄭揖久在漢中,對漢中的人事情況可是瞭若指掌。
劉胤微微diǎn了一下頭,這倒和他心中所想不謀而合,方纔稍一接觸,劉胤便明白這胡夏定然與胡濟有莫大的關係,他是胡濟的侄兒,怪不得如此張揚。而由他來負責機要室的防衛,更讓劉胤很是憂心。
“這個胡夏不僅張揚而且很自大,漢中防務圖干係重大,如果僅依靠此人的話,十分地危險。鄭司丞,你回去調集些人手過來,秘密地在都督府周圍佈下一些暗哨,嚴密監視出入漢中都督府的人,尤其是機要室周圍,一定要確保不被魏國細作滲透進去。”
鄭司丞拱手領命,立刻返回道觀安排人手前來。
劉胤將漢中司的差役分爲兩撥,東大街駐守一撥,西大街駐守一撥,全部採用暗哨的形勢,嚴密地監控着都督府周圍的情況。
一連三天三夜,相安無事。
這三天劉胤幾乎也是夜不合眼,親自在第一線巡視,他很清楚,青鳥急迫地想要得到漢中佈防圖,一定會鋌而走險地潛入漢中都督府來盜取,只要中尉府和漢中都督府裡外配合,青鳥想要得逞,也絕不是件容易的事。
捱到第四夜,劉胤實在是困得不行,將蹲守的任務交待給了張樂和趙卓,自己在客房裡倒頭就睡。原先張樂和趙卓的任務是在南鄭周圍的關卡盤查過往的行人商旅,不過劉胤認爲真正的優秀間諜,根本就不會在潛入這方面大費腦筋,很可能青鳥早已潛入了南鄭城伺機而動,現在在城外大規模的攔截,反而是徒勞無功了。
所以劉胤安排其他人在城外關卡繼續盤查,而張樂趙卓這兩員得力的干將,則被調回城來,有他們協助鄭揖來蹲守,劉胤似乎覺得可以睡一個囫圇覺了。
可未曾想到,剛過四更天,鄭揖就急急地衝進來將劉胤喚醒。
“右丞大人,大事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