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鮮卑領軍的是拓跋力微的次子拓跋悉鹿,他率領着十萬騎兵包抄上來,將交戰的雙方是團團包圍了起來。
拓跋悉鹿騎了一匹白色的駿馬,居高臨遠,眼前的狀況是一覽無遺,看到宇文部和段部的人馬正糾纏在一起,激烈地廝殺着,他的眼角掠過一絲輕蔑的笑容,冷哼了一聲,自語道:“果真是廢物,連段氏這支弱旅都搞不定,既然如此,又留你們有何用!”
拓跋悉鹿一聲令下,拓跋軍立刻是亂箭齊飛,射向了當場。
萬箭齊飛,密如雨下,頓時不管是宇文部的士兵還是段部的士兵,皆是紛紛地中箭倒地。這突如其來的情況讓宇文軍和段氏軍立刻停下了戰鬥,全力應對拓跋軍的攻擊。
宇文莫槐立刻是傻了眼,拓跋軍這種不分敵我的攻擊方式讓宇文部的人馬受到了極大的損失,當宇文莫槐瞧見領軍的是他的小舅子拓跋悉鹿時,不禁是火冒三丈,立刻打馬便衝了上來。
拓跋悉鹿看到宇文莫槐過來,下令手下的士兵不要射他,放他上來。
宇文莫槐衝到近前,喝斥道:“拓跋悉鹿,你這是幹什麼,沒看到那邊盡是我們宇文部的人馬嗎?”
拓跋悉鹿呵呵一笑,道:“姐夫,你別生氣,我不過是奉了父汗的命令,一律格殺勿論而已,你要有意見,自己去找父汗問個清楚吧。”
“大汗的命令?”宇文莫槐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如果這真是拓跋力微下的軍令,那麼就是說拓跋力微已經對他起了殺心,可自己一向對岳父是言聽計從,兩部也一直相處融洽,怎麼說翻臉就翻臉?
“大汗何在?”宇文莫槐現在也只能是見到拓跋力微再說了。
拓跋悉鹿指了身後,道:“父汗就在十里之外的大帳之中,不過我勸你快去快回,否則的話你部落的人估計剩不下多少了。”他們說話的工夫,拓跋軍的攻擊一直就沒有停止過,更多的宇文部士兵被亂箭射殺。
宇文莫槐瞪了他一眼,不過他現在還真對拓跋悉鹿沒什麼辦法,只好打馬直奔拓跋力微的大營。
到了大營外,守營的士兵也不阻攔,任由宇文莫槐直入大帳,他剛進大帳,看到大馬金刀坐在那兒的拓跋力微,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宇文莫槐心裡咯登一下,如果拓跋力微對他大聲喝斥,或許事情還有所轉機,但現在他一付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宇文莫槐心頓時如墮寒窖。
“大汗,小婿及部衆一向對您忠心耿耿,別無二志,爲何您要下令擊殺?”事到如今,宇文莫槐也只有硬着頭皮問道。
拓跋力微輕輕地一笑,道:“草原上需要的兇狠的狼,而不是溫順的狗,你現在還覺得你和你的部落還有存在的必要嗎?”
宇文莫槐心頓時涼了半截,一直以來,他交好和依附於拓跋鮮卑,以爲抱上拓跋力微的這條粗腿,就可以在草原上橫着走了,但現在看來,拓跋力微壓根兒就沒有把他當做自己人,純粹是利用自己和莫容鮮卑鬥,跟段部鮮卑鬥,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拓跋力微就是那隻藏在背後的黃雀。
直到現在,宇文莫槐才知道拓跋鮮卑真正意圖,趁着三部聯合攻擊慕容鮮卑的時候,暗下殺手,同時將東部鮮卑的三大部落全部剿滅,從而實現他一統鮮卑人目的。
宇文莫槐哀嘆一聲,怪只怪自己認賊做父,沒有看清拓跋力微的狼子野心,到現在是悔之晚矣。
“求岳父大人看着您女兒的面上,就饒小婿一命吧,小婿一定鞍前馬後,盡效犬馬之勞。”爲了活命,宇文莫槐也顧不得臉面了,跪伏於地,苦苦地哀求着。
拓跋力微輕輕地哼了一聲,他活了諾大的年紀,膝下兒子成羣,孫子曾孫更是多的數不勝數,又何曾在意一個女婿,更何況這個女婿不過是他所利用一個工具而已。
“抱歉,孤只有養狼的習慣,沒有養狗的習慣,也就無須你效什麼犬馬之勞了。”
宇文莫槐最終還是沒有逃得過一死,他的腦袋,被砍了下來,懸掛在拓跋大營的營門之上,不過宇文莫槐至死也沒有閉上眼睛,很顯然,他臨死也還牽掛着他的部落,不知道他的部落能不能逃得過這一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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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身陷包圍之後,宇文莫槐的弟弟宇文普撥成爲了宇文部新的首領,他很快就和段部的首領段乞珍達成了和解。這種情況下,如果宇文部和段部依然不死休的話,那就真的是作死了。
突圍行動進行的很是成功,畢竟宇文部和段部雖然折損了不少的人馬,但現在兩部加起來,還是有三四萬人,拓跋部十萬大軍想要圍住他們,確實也比較困難。
更何況宇文部和段部的人馬現在都殺紅了眼,突出去就有活路,突不出去就是死路一條,置之死地,背水一戰,這些僥倖活下來的士兵不遺餘力玩命衝擊,拓跋悉鹿死活是擋不住,只能眼睜睜地看着他們破網而去。
逃到了醫巫閭山,還沒等他們喘口氣來,便又撞見了另一支人馬,正是從大棘城逃出來的慕容吐谷渾和慕容廆。拓跋鮮卑在對付宇文部和段部之時,同時也派兵強攻大棘城,慕容鮮卑抵擋不住,只得撤城而逃,拓跋大軍是窮追不捨。幸得大將烏海拼死力戰,才使得慕容兄弟逃了出來,而烏海則死於了亂軍之中。
慕容兄弟率領殘兵三萬餘人,一路望東而逃,正巧遇到了宇文普撥和段乞珍,本來是仇人相見分外眼紅的場面,但此時此刻,卻因爲拓跋鮮卑的追殺而變得同病相憐。
幾人商議了一下,認爲遼西已無容身之地,不如到遼東去投高句麗,於是三部人馬望東而行。
拓跋鮮卑爲了斬草除根,也派出追兵一路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