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成才笑而沒有回答。(《奇》biqi.me《文》網)尚麗麗再三地說,他只能講說:“俺天不亮就起牀了。”
尚麗麗一瞧就曉得他在說謊。她心中懂得,但表面裝做不明白,魂不守色地問說:“你醒來得這麼早都做了些什麼?”
李成才還在騙人:“俺什麼都沒做。”
尚麗麗見李成才坑蒙拐騙就掐着他的左耳用力一拉講:“你蒙誰呢!你當俺不曉得,你這個人,一定是日頭都曬到臀部上了還躺在炕裡呢?”
李成才疼得哇哇大叫,趕緊求饒:“放開俺吧!俺的姑奶奶呀,痛死俺了啊。”
“你到還曉得疼,早曉得痛就老實說了。”尚麗麗仍不鬆手。
“如果你放了俺,俺就老實說。”李成才還在哀求。
尚麗麗放了李成才的左耳,又拿手指頭敲了幾下他的額頭講:“抓都了都不說,放開還能說,連鬼也不信,怎能讓俺信呢?”
李成才這才誠誠實實規規矩矩地講了:“俺早晨一直趴到上學孩子放學回家才起牀,全怪你昨也無休止。”
尚麗麗:“那是你自個沒有分寸,該睡的時候不睡覺,不應該睡時特別能睡,被罵了受了怨氣。然後還怪俺呢,俺瞧活該。換句話講,你就算睡得到天黑,什麼人敢說你,不知道羞恥,咋還有臉和人家講呢?”
李成才:“無論怎樣,俺的早晨也和路遙似的是從正午起步的。”
尚麗麗:“俺和人家似的什麼呢?人那是個作家啊,你是一個什麼玩意。”
李成才:“俺雖說不是個作家,可俺以後也有機會當作家呀。”
月色下,兩人既講既笑,既吵既鬧,走到一塊空地邊。李成才就地坐起來,尚麗麗就倒在了他的懷中,兩人開始親親密密地說開了。講的幾乎都是關於李成才的事情,時候一久,李成才煩了,就拉開話題說尚麗麗:“你咋只顧講人家,都不說收你自個。”
尚麗麗:“俺有什麼好說的呢?俺不就是俺嗎。”
李成才:“俺問,你開心不?開心不?”
“必須的。”尚麗麗滿嘴應說:“之前俺總是一直不開心,幹什麼事都打不起精神,沒事只想躺着,沒有人只想大哭,全天都像丟了魂一樣。可就從那夜瞭解你後,全部都改變了,跟你老實講,俺的鬱悶和幽怨,悲傷和難過,傷心和淚水都不知走到哪裡去了。此時俺的心情美極了。就連今個白日俺也感覺幹活特別有勁,人世都變了模樣,活着也比從前快樂了。”
整口氣講完後她接着問李成才:“這到底都是爲什麼呢?你講這奇怪不奇怪啊?”
尚麗麗既像在問自個又像在問李成才。李成才心裡懂得,聽了之後只是光笑而不回答。尚麗麗就又繼續講她的情況。
“俺是四年前和里老大許的親,那來回往來都已多過四年了,你別瞧他儀表堂堂,其實就是個穿着衣服的人,瞧起來楞頭愣腦地,做活的時候,毛手毛腳地並且不說一個字,像啞巴一樣,打小的傻樣。”
“他不說話,你和他講話嗎。”李成纔打住了她的言語。
尚麗麗:“俺還和人家講話!他一見俺,就像老鼠見了貓一樣,光跑不停。”
“他怕你怎麼不講呢!”李成才又打住了她的語言。
尚麗麗沒有耐心地講:“你咋了,咋這麼多話,等俺講完你再講好不好。”
李成才撞了牆壁,就不吱聲了。尚麗麗然後又講:
“你是不曉得,俺們交往了那麼些年,每當新春佳節,他到俺家來的時候,人剛進門,把東西放下,出了門就走掉。都不說話,也不拜年,誰知道都瘋到哪裡去了。到吃飯的點,還得讓人整村裡每家每戶地尋。找回來飯剛吃完,又看不見他的影子了。就算請他忙個事,幹個什麼都抓不住人,還想和人家講什麼話啊?”講之後開始愛靜。
不一會兒,李成才見尚麗麗不吱聲,認爲她講沒了,才溫溫柔柔地說:“那要是你去他屋中又是咋樣的啊?”
尚麗麗嘆了嘴氣回答說:“別說了,俺一進他家門,他就出去,不但沒有接住俺的禮物,並且連吱聲都不吱聲。俺一去就像來了獅子狼,把他給嚇走了,回來吃飯時也是一吃完就走,都不問俺吃好沒吃好,也無論俺吃和不吃飯。”
李成才:“你這夫君咋是這個樣啊?不怪你難過流淚水。”
尚麗麗:“你咋曉得。講句忠厚話,本來俺也不在意他和俺講話,也都不在乎他必須要問俺話,但是那是修養所在,人和人當中的交流是不能缺少的,假如沒有修養的話,感覺很不舒服,人心中總不是那個感覺,你講是不是這樣?”
李成才點了點頭問說:“當你回時咋樣的呢?”
尚麗麗:“能會咋樣呢!就是俺一個人向回來。難不成還能讓他擡轎送家來。”
李成才:“俺不是這個話,俺是說,你回家時,他是否與你走一會道?送你回家?”
尚麗麗發怒地大罵說:“送個他孃的球,他都不知去到哪裡去了,怎能送俺呢?”
李成才:“那到就是他這人的不對了。你瞧別人,全年到頭頂多能看到三次面,一次也就有五個小時。別人都能好好重視,都會和另一方好好聊聊。可你倆這麼彆扭,咋能不使人寒心。根本是沒有絲毫感情的呀,還談什麼愛情啊?”
尚麗麗:“誰說不是呢?別人說得如火如荼,俺們是清清淡淡,沒有說一個字,連個問好也沒有說過,每到過年過節時,瞧着別人的親密勁,俺的心中就不知道是啥滋味,看到了他就特想生氣,沒有人自個卻只想大哭。”
苦不堪言的尚麗麗講到難過處,便真的在李成才的懷中哭了上來。
李成才曉得,這時勸阻,就是無濟於事,就讓她由她舒舒服服地在自個懷中哭了上來。他曉得,可能讓她哭這會,可能她就會得勁,心中就能暢快些。
大約過了五分鐘,李成才見哭聲弱了,就幫她擦掉淚水,笑說:“你到底哭爽了嗎?要是沒哭爽就繼續哭吧!俺可不會逗你啊!”講完把她用勁摟在懷中,親了幾下。
尚麗麗不但沒繼續哭,並且被李成才這頑皮的語言和搞笑的動作弄高興了,而且笑出來了淚水。就一邊笑一邊念:“這個人真搞笑,還真是的啊,更是會開玩樂。昨天晚上自個哭的時候,他不露聲色,豪不關注,不搭理俺,可能是有外人的原因吧!但今天夜裡他卻敢這麼做,膽子真大。不僅爲自個擦掉了淚水,並且還親了自個。瞧來到是很會愛護心疼人的。果真是個與衆不同的奇怪人,相比起那個李老大不知要強幾千倍。”行思着行思,心中不由得產生一股傾慕、尊敬、感謝之情。嘴裡想講句謝了心裡卻還有擔心。
尚麗麗心中想的,李成才從她的表情裡都瞧到了,也是曉得了,然後他又對她說:“你此時打算咋辦啊?是想和他這樣一輩子啊,還是要分開呢?”
尚麗麗沒有主見地講:“俺也不知咋辦,都沒個注意。原想隨便嫁了,嫁給小猴滿山跑。糊里糊塗地過一生。但自從看見你,我又不願意嫁他。想和他一生,是不能;想分開,使不得。真實左右爲難。”
李成才:“咋個難啊?咋個不得了,要分開就分開嗎?”
尚麗麗:“要分開,簡單是簡單,但就不知道你要不要幫俺?”
李成才:“俺咋幫你啊?”
尚麗麗:“你就給俺弄幾千元錢,俺把李家一送,俺也就逍遙了。”
李成才:“你真給人出問題,俺一個剛成年孩子,上哪找幾千元錢啊?就算去借去要,什麼人又會給俺,什麼人又會信俺。別講幾千元,就算幾十元也是要俺的命啊!”
尚麗麗:“你能夠試試瞧嗎?好就好,不行就不行,俺認命得了。俺不是非讓你弄到錢不行的。”
瞧着尚麗麗雙眼淚汪汪的,李成才低着頭,閉着眼想了一下,然後幫她擦去早已經涌出來的淚水講:“這樣吧,俺先試試瞧。”他將就地同意後又講:“然而俺可要先聲明,弄到的話你可別開心,不用謝謝俺,回報俺;弄不成的話你也別抱怨。反正俺會盡俺最大的能量的。”
尚麗麗急迫地用特別信賴的眼光盯着李成才的口,直到他說完話了,口停住不說了,她也就不瞧了。她聽明白了他的意思,心裡雖說不太滿意,但還是不禁很感謝他,接着:她在他那不說話的嘴脣邊吻了一嘴。算是謝謝;李成才也回親了她幾下,當是承諾。
李成才明曉得弄不到錢,但又不願瞧見尚麗麗難過淚水,也不想讓她不高興。所以打腫了面子,裝成胖子了,糊塗地答應下自個肯定辦不了的事情。他表情雖然從容,內心是異常不安。
尚麗麗表面很滿足,一併心中也對李成才抱有極其大的期望。但誰會知道結果會使她特別失望啊?
之後,李成才東跑西走,尋山找水,點頭哈腰,費盡麻煩,勞盡體力,操盡精神,都沒弄到一毛錢。氣上來了的他這睡着就是三天三夜,沒有吃沒有喝,醒來拿刀把“尚麗麗”三個字刻在右胳膊上,當是懲處自個沒有信用,講話沒信用,瞧着鮮紅色的血從胳膊上流下,他心裡纔得到絲絲安慰。
可能正是李成才這次沒有找到錢的原因,才使尚麗麗後來沒有辦法下嫁了李家大兒子,跳到了火盆,葬送了她這一條人命,想一想:“那能怪李成才嗎?”
亮月當空照,夜已經過半,尚麗麗有些發疼的眸子困得真實不想再張了。可不知什麼時候她躺在李成才的懷裡打上了盹,想要睡的模樣。但不知道過了多長時見,李成才提議回去睡覺,講了很多遍。尚麗麗也不迴應。他往下一瞧早已睡着了的尚麗麗,沒有辦法地晃了晃腦袋,嘆了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