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呀呀啊,好俺的娃他娘呀!你咋一個人藏在鍋邊幹什麼呢?俺還認爲你沒有在家啊!”來的人明知故問。【絕對權力..】
“額呵呵啊,好俺的娃他嬸呢,你瞧俺這不正在鍋邊忙活呢!沒空接待你這位貴客啊!”宋美娜學着來的人的腔調子答說。
來的人卻講:“瞧你講的,俺經常來,怎麼還算貴客?”
宋美娜又答說:“就是貴客,你整年到頭來到俺屋裡幾次。”
“現在不是來你家了嗎啊?!”她笑咪起眼和嘴講。然後又誇說:“孩兒她娘你家今這次的玉米長得真不錯,結果一定很欣慰吧!”
“哪裡的話啊,”宋美娜很嫌虛地講:“俺家可沒點一摟粗的高香啊!”
來的人拿來一個還沒有掰完的玉米棒子舉到矮壁上爭辨講:“你這不是裝呢嗎?你來瞧這玉米娃這麼壯這麼長,玉米粒既大既密,這都不美,還要多美啊?!瞧把你嚇那樣,打多之後俺又不向你借。”
宋美娜手裡不停地忙着,關於來的人的話就是微笑而不回答。
就在那時,尚多楠老漢從屋外回到了家,他和來的人問了聲好,來人然後和娃娃們邊掰玉米邊講笑。尚老漢趕忙到鍋邊問老伴媳婦:
“那人來幹什麼?她不就是我們村這些年正火爆正旺盛的媒人嗎?她以前不是不經常來我們家嗎?難道……?”尚老漢的話到嘴旁又咽了回去。
宋美娜小聲地和老伴講:“你不在家,她最近幾夜裡常來,說她有什麼事,她級是向着咱麗麗哈哈大笑講:哪有什麼正事,俺是來閒來坐坐、來你家玩玩。你去跟她先講着話,俺忙完了就過去。”
尚多楠蹲在鍋邊裝了一些煙,點上了,緩緩地吸着,行思着:
來的人叫趙紅英,本村錢東華的妻子,兒子姑娘就連孫兒也都是和牆一樣高了。趙紅英勤勞忠厚,又才華出衆,還能講會說,自從包攬提親講媒這個事情以來,怎麼講也有十多年了。在她牽橋搭線撮合的夫妻早已過了幾十對了,那些功勞都憑她這三寸不爛的舌頭,黑能講成白,去世的人能講活的本領。
村中的人都特別樂意和她來往,和她講閒話,嘮家常,傳閒話。這些被她自已捏合一起的,還有正在捏合的村民們常常到過年和過節就給她一些禮物,表示感謝。她那人卻向來不收別人的禮物,也不要個什麼,只是有片好心撮合成全人家的喜事,而邁邁腿步,說說幾語。爲了他人的事情而勞心傷神,擔心受怕,上火挨氣,可是心裡總是願意。尚老漢行思到那,心裡也就懂得了七八分,然後起身向牀邊走過去。
趙紅英一瞧尚多楠走到牀邊,就鬆開手裡的活,又拉又扯,極其其熱切地把尚老漢往牀上讓,這舉動就好像在自個家裡似的,她很肆意。尚老漢卻很不舒服,他將就上了牀。
那時,宋美娜鍋邊也忙完了,她也就坐上牀,然後幾個大人和一羣孩子,坐在牀上各幹各的事。依舊是,瞧書的瞧書,書寫的書寫,瞧孩子的哄孩子,尚麗麗和幾個大人坐在一個大編織篩子一邊掰玉米一邊聊起了家裡的事,講起了沒用的話。
尚多楠老漢此生不算和自個的結髮媳婦講閒話之外,特別少和其他人說話吵嘴,除了有事求別人,或是人家尋他支援,纔將就講幾句。所以,趙紅英和宋美娜的談話裡他幾乎不插嘴,趙紅英的問話也都是由宋美娜一人迴應。
開始她們倆人從道聽途說的聊到人人知道的;從農村的焦點話語說到各類大小閒事;然後又扯到家常瑣事,衣食居住上;之後又講起現在村民的生活程度和家庭情況:
趙紅英講:“孩兒她娘,這些年生活過地財富了,錢多了,什麼都不需要了,心中很好受吧。”
宋美娜答:“哪兒財主了?哪兒有錢啊?你瞧要什麼沒什麼地,咋能和你這個保媒人同日而語呢?”
趙紅英:“和俺比什麼啊?!你是沒瞧俺家那三個矮小的屋子,不也是和你家的似的嗎!房裡的土牀,爛鍋,爛桉,哪一樣不和你家的相同,和俺比個什麼啊?”
宋美娜:“不和你比和誰比啊?你家生活不過得好啊,沒財富,誰家生活好過啊?財富呢?”
趙紅英:“你瞧人家村東頭老李家:全家五嘴人三個大瓦房還不算,上幾個月又接着修蓋了七間三層的小樓。家中電視、裁縫機、收音機、推土機、發電機、出油機,什麼都有。就光新舊人力車已經三輛了,還有新買的電力車,就已經很多了。這屋裡纔是財主呢!那生活才一定很好過啊!”
宋美娜:“財主他財主去,過得好他過得好去,誰想要呢!”
趙紅英拍了下宋美娜的背,睜大眼睛講:“啊,你沒有到他家屋中去過,還沒瞧過他屋中的牆煞白煞白的,哪像咱這牆灰不啦嘰的;他家的腳下都是用水泥抹地面,光光滑滑的,哪像咱這腳下凹凸不平的;他家的鍋邊,牀邊都貼的是瓷片,哪像咱這用土泥做的,一碰上水就埋汰的。”
宋美娜認爲在自個面前說他人的好話,把自個和他人濫加相比,其實就是揭自個的短,抽自個的臉面。心中一陣不舒服,但卻沒有外露,就是不願往下聽去。可趙紅英卻不停止地講個沒完,她也只好讓其講東說西,聊這扯那,順耳的就講聲好,不順耳了不吱聲;好聽的多聽上幾句,不好聽的少聽上幾句;對味了講幾語,不對味的爭辨幾語。
“你是不曉得,他家屋中坐的是沙發,晚上睡的是熱牀,蓋的是棉被,居住在這屋裡冬天不凍,夏天不熱,安逸得很。”趙紅英還在繼續地說。
“人家屋中又不是神人住的神洞,哪能這麼舒服,這麼自在啊!?”宋美娜心有不解地說。
“就是,”趙紅英得話開始解釋:“他家屋中冬季燒火爐,熱乎乎的,像春季,一點都不凍;夏天有風扇,特別涼爽的,像秋季,一點都不悶。”
“瞧你講得神天暗地,這麼好,我們也住不上,也享受不到,頂個屁用啊?”宋美娜既挖苦又可惜地講。
趙紅英趁熱說道:“孩兒她娘你到想不想去住啊?”
宋美娜嘆了嘴氣講:“咋能不想啊!俺連閉眼睛做夢都很想住上這麼好的屋子。但是自個沒本領,掙不到錢,不能蓋房,也享不到福。光是想頂什麼用,那不就是在做夢嗎。自個沒能力,可別人也肯定不會讓我們白住人家的房啊,白享人家的福啊!”
趙紅英見縫就插針說:“人間哪有這麼肯定的事啊,你怎麼不試試瞧,可能人家還真會讓你居住上這輩子呢。”
宋美娜笑說:“你真會說笑話,別講這輩子,哪怕一天也大概是不可能的吧!”
趙紅英特別得意地講:“俺不但可使你住上一天一晚,並且還能夠保證你能有一天,想住多久,就能住多久,沒有人敢不允許你居住的,關鍵是要你甘心。”
宋美娜心裡有數地回答:“你要是有這麼大的本事,咋不使你自個先去享福啊!?”
“使不呀!俺可沒你這個命啊!也沒有你那個好福氣啊!”趙紅英搖着頭講:“他李家瞧上咱家麗麗了,要想娶咱麗麗給他們家老大當老婆呢!因此託俺來向你們提個親呀!”講完瞧了尚多楠和宋美娜一眼,原以爲他倆聽見這消息肯定會特別吃驚,特別高興,但誰知道這夫妻倆聽到後都沒個反應,級是使勁地掰玉米。
趙紅英費了好多勁兒,繞了個好大的彎,纔回到主題裡,才讓自個來串門的真實目的講了出去。倒是,尚多楠夫妻倆也早就是心中有數,預測到那一點上了,因此聽見她的話也沒理會,也沒搭理,更是沒有高興。
趙紅英只好先與尚多楠老漢講:“孩兒她爸,你瞧這事怎麼樣啊,行不行,成不成,俺來了好幾回,也都沒瞧到你,今天剛好你倆都在,我們就把這事行思行思,講上一講,討論一下,咋樣?”
尚多楠微微停止一下手裡的活,看了一下宋美娜講:“你過去問孩兒她娘去。”
趙紅英索性丟下手裡的玉米,摟住宋美娜的胳膊,溫柔地講:“孩兒她娘,咱麗麗真有貴氣,命是真好,讓李家瞧上了,假如趕以後嫁過去了就算掉進了蜜罐子裡,吃也不愁,喝也不愁,有享不完福氣。你這做孃的不也得跟上姑娘享了福啊?並且光明正大、理應如此,哪有人敢排斥,哪有人敢不讓呢?”
一番話講得宋美娜心裡開了花,突然一熱,就連心跳都加快了,她好想馬上同意這門婚事,趕緊把姑娘嫁出去,自個也好享受清福,自在自在。但就不知麗麗本人和她爸尚多楠是否答應。行思到這裡,她擡起頭瞧了一下老公那沒有表情的面孔,想了會馬上用話延緩開說:
“好到是好,即使不知孩兒她爸有咋樣個看法,俺們倆得先討論一下。再一個麗麗她歲數小,俺們還沒想讓她嫁人。”
趙紅英忙說:“咱們家麗麗多大了啊?”
宋美娜答說:“毛歲才十八,八月初七才過十八歲生日呢。”
趙紅英自己對自己說:“俺們是八四年的孩子,屬鼠的,然後就衝着宋美娜嚷說:那這還小什麼呢,過完年就十九了,原來咱們那麼大歲數不早就成娃他娘了呀?”
宋美娜:“瞧你講的些,我們那是什麼時間的事情了,而現在又是什麼年代,咋能胡亂相比啊!再講,俺們咋能輕易地這麼早地把姑娘許配給別家,給姑娘定上親,過了幾年,麗麗長大,明白事了,要是不甘心了咋辦呢?叫俺們夫妻倆追隨娃們福氣,俺們纔不同意呢!”
趙紅英:“理雖然是這個理,可她不得聽孃的啊。更況且,從古自今,那麼多年了,兒女姻緣一聲大事向來都是爸娘包辦拿主意的,孩子哪敢不聽哪敢不依的啊。是你把她生出來,並不是孩子生下了你,只能你擺弄她,哪能讓孩子把你給弄歪了線啊。”講着話她又用手指着尚麗麗,又用手指着宋美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