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看來跟本就沒有停止不罵的樣子,他剛想張口繼續罵,媽媽對他吼了一聲:“你到有完沒有完?你就少說句好不好?你不之聲誰會把你當啞巴對不對?”爸爸這纔不之聲了。
媽媽又對李成才囑咐了幾聲:“幫完忙,早點回來。無論牛尋見尋不到的,晚上一定回家,媽等侯你。”
李成才心軟了,纔想哭。爸爸又大喊:“晚了就不要回來,乾脆別回來,那時我就鎖門啊!”李成才聽見這句話,他趕緊向媽媽答了一句,轉身跑出門外,讓透亮的淚珠灑落在夕陽中。
到了大路,李成才才感覺:“媽媽纔是喜歡他的,爸爸也是的,什麼都不講情理,也沒有情誼,他就非常怨恨爸爸。”
世間瞭解妻者就是夫也,世間瞭解子者莫是母也。媽媽對孩子就如對自己似的瞭解,知曉。她說孩子不累,心想孩子一定很累。李成才他自己都在想,他幹了一日活,怎麼能不累呢。而是有事情在心裡放不下去也就不感覺累了,倦了。即使說牛丟了是他家的事情,但是對於一起成長的朋友,李成才總想去幫一幫,瞧一瞧。更況且,他的那個夥伴與人不一樣。
和李成才一同走着的友人叫李軍。爸爸李宏,以前去部隊當兵,之後退伍歸家耕田,一生任勞任怨,務農一輩子。人雖說不咋樣,但也和別人都處不來,旁邊鄰居,家前家後,無一家能說上話,無一家能搭話的,就連村莊的人也不對話。別家過結婚喜事,過壽有事,幾乎不去幫助,有時級連照眼看都不看一下。所以他家出事,不要說幫助,就連來看熱鬧的也僅僅是那些有親友關聯的自己人,村樁的人就算他去挨家挨戶地讓也幾乎沒有人會來。所以他的家好像一個和世相離的獨立個體,這樣讓他的家人出了家門都不曉得去哪裡,連個聊天的人也沒有,就連個去別家的去處也沒有。窘迫寂寞沒趣味。那個不舒服勁甭提是多麼不好受了。倘若你沒有經歷,沒有親身感受到,你是肯定領會不了的。
媽媽邱紅雖說比不了四大美人,但是能算得上是體貼賢惠。每天爲了兒女,爲了維護這個家天天忙乎,不分日夜。但就是口裡愛嘮叨,有沒有事總哎說個沒完,因此是非恩仇,苦難禍患都從她的口說了出去。
全家好幾個人,也算是一個大戶家。四個姑娘陸繼長成大人嫁出去了;一個老人年過花甲,不久於世間,老大李明早年因爲反對爸媽包辦、幫辦、買賣孩子婚姻而不要成親,所以受到家裡人與親戚和世人的藐視。沒有辦法,於結婚前幾天在新房子裡上吊死了,一死感恩。就算死都沒有對保守世俗而妥協,僅有遺憾的就是可憐世間愚昧爹孃心。
直到最後,僅剩下這對年老夫婦連同這個最小兒子李軍住着三間屋子度日子。
沒有農活了,李軍出門幹活掙個零用錢,爸爸李宏在家伺候牛羊,媽媽邱紅除了做家務以外,有時還幫丈夫做點別的活。
僅管兩個老人一生勤勞,省吃省喝,一心想爲孩子多攢些,去世時給孩子多留些。可誰曉得小兒子就是不爭氣,是位大敗家的主。幾年在外打工賺的錢非但每分每毛不上交到爸爸或媽媽,而且全年四季沒有原因要從家中取多取少,用以解決辦理自個在外邊招引的事非和闖下的災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