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琅月漫不經心斜靠在椅子上,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叩擊着手柄,微微擡眸看顧知雪,“太子殿下最近挺煩的。”
“煩什麼?”果然顧知雪立刻問道。
她越是這樣,顧琅月越淡定,似是隨意道:“太子殿下長年身體不好,向着他的朝臣少之又少,他其實並非不願娶你,而是想親自會面一下週沖和周文。”
說着,她頓了頓,看向顧知雪,顧知雪正皺着眉頭,似乎並沒有聽懂她的意思。
顧琅月不緊不慢繼續道:“如果太子殿下就這麼輕而易舉如了周民聯的意娶了你,那他就很難掌握住周民聯,太子殿下要是想要掌握周民聯,這裡恰恰就有個你是否能安然又有地位嫁給太子的機會。”
顧知雪蹙眉思索,然後有些不解的問:“那我能做些什麼?”
“你要做的,就是想辦法讓周沖和周文二人回京。”顧琅月彎脣,拿起茶杯淺啜一口。
顧知雪似懂非懂的點點頭,將信將疑的看她:“僅僅這樣太子殿下就會娶我?”
“不信的話大可試試,反之你也不會吃虧,不是麼?”顧琅月笑笑,起身站了起來。
她拍了拍衣襬,不緊不慢進了屋子。
顧知雪看着她離開,神情躊躇不決,最後似乎下定了決心一般追了上去。
“等等。”她追了上去,手扶住門框,看着顧琅月:“嫡姐倘若你真的幫我嫁給了太子我一定會感謝你的。”
“放心吧。”顧琅月背對着她,匿在陰翳下的面上閃過一抹意味不明。
顧知雪莫名鬆了一口氣,臉上終於露出了一絲笑容。她轉身正要離開,卻又停了下來。
她神情有些古怪的盯着顧琅月:“嫡姐,你難道不覺得顧知霜變了很多嗎?”
“是嗎?”顧琅月這才轉過了身,一副全然不覺得樣子,然後隨意笑笑道:“人總會變的。”
“不對……”顧知雪欲言又止還想說什麼,但見顧琅月一副似乎並不感興趣的樣子,只好心不在焉的點了點頭,“也對,那我先離開了。
”
顧琅月頷首,含笑看着她離開,直到完全看不到顧知雪的身影時,她才收斂了臉上虛假的笑容。
“碧玉?”顧琅月喊了一聲,邊走邊脫掉了身上繁瑣的衣裙。
碧玉進來的時候就看到了一地的衣裳,以及屏風後面影影綽綽的人影,碧玉無奈的搖了搖頭。
小姐這個壞習慣她已經不知道說過多少遍了,可小姐就是不聽,現在她也懶得再提了。
“碧玉,那件事你打探的怎麼樣了?”顧琅月的聲音從屏風後傳了過來。
碧玉將衣服收好:“奴婢去問了咱們在府裡的幾個丫鬟,她們說知霜小姐平時並沒有制香囊的習慣,今日那個芙蓉包也是她前幾天特意準備的。”
“呵,有點意思。”顧琅月從屏風後走出來,身上已經換上了一件銀藍色長衫,長衫襯的她身形清瘦高挑,一抹銀色腰帶上掛着一枚雪白的玉佩,美人風骨自是瀟灑綽約。
她隨手將長髮高高的紮起,露出潔白飽滿的額頭,五官雋逸立體,英俊程度不輸男子。
碧玉趕緊收回癡迷的眼神,繼續道:“知霜小姐平時就在院子裡養養花看看書,也不做其他的事,更別說出去同什麼人見過了。”
“這倒符合她的性子。”顧琅月點點頭,長腿一邁,出了房門。
碧玉緊跟上去:“小姐您要去哪裡?”
顧琅月將她脖子一勾,斜起嘴角壞笑:“勾心鬥角了一天,是時候放鬆放鬆了。”
“啊?”碧玉小嘴微張。
雖已近傍晚,但依舊不影響大街上的川流不息,此時望月樓正是上客之時,
顧琅月正同碧玉二人坐在一個隔間內。
今日恰好是競價之日,所謂競價就是望月樓內的女子輪流上臺演藝,若是被人相中就會出錢買下,倘若被多人相中,就會競價。
而今日能在這裡競價都非平凡人,倘若沒有個身家地位什麼的,一般人很難能坐在這裡。
那些女子們使出渾身解數,希望能取得這些金主們的青睞,每一次的
叫價都會由隔間外站着的婢女來報出。
“小……公子,咱們還是回去吧。”碧玉小聲的道,侷促不安的看着四周。
顧琅月一身軟骨靠在軟椅上,手邊磕着瓜子,看着臺上的美女,敷衍的揮了揮手:“嗯,馬上就走。”
碧玉鬱悶的瞪了她一眼。
正說着,方纔那個美女已經被人買下了,此時又上來了個女子。
那個女子於之前的都不同,她穿着一身勁裝,手腕和腰間均繫着紅繩勾勒出曲線身材,她的神情冰冷,然而這種差異感反而讓人來了興趣。
她身手矯健的一躍而起,穩穩落到了臺上,待讓人看清時,她已經耍出了一招劍花。
她手下的銀劍招招凜冽,沒有絲毫故意做作的樣子,更是帶了一絲殺氣。
還沒結束,就有人半途叫價了。
一時間,好幾個隔間裡的人都爭相競價起來。
但是顧琅月注意到一點,在她左對面的一間隔間,裡面的從始至終都未叫過價,透過隔間的鏤空雕花能隱約看到一個玄色的身影。
這時臺上的女子演繹已經結束,價格也飆到了今晚新高,顧琅月拿起桌上的數字盤,毫不猶豫撥出了高價,遞給了外面的婢女。
“公子,你在做什麼!”碧玉一臉吃驚,想伸手阻止已經來不及了。
“天字七號,三千兩。”婢女清亮的聲音格外清楚。
果不其然,方纔競相標價的包間都沒了聲音。
方纔的價格一直徘徊在一千兩多一些,此時猛然提高了這麼多,衆人自然是有些猶豫的。
顧琅月得意的笑,跟本公舉鬥,也不看看本公舉是誰。
這時顧琅月看到左對面隔間裡面的人微微動了一下,隨後婢女更加清亮的聲音響起:“地字一號,四千兩!”
顧琅月急眼了,當場就不幹了,親自喊價:“天字七號,五千兩!”
在場的隔間裡均是一片唏噓不已。
“地字一號,七千兩。”對面傳來男子醇厚沉穩的聲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