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南君燁所問之後,南君紀嘴角難以察覺勾出一道冷冷的笑意。
他道:“自然是有的,就怕皇兄一而再再而三的矢口否認。”
“倘若證據確鑿,我必不會不認。”南君燁淡淡開口。
“好,”南君紀點點頭,隨即看向皇上,稟報道:“啓稟父皇,既然皇兄話已經說到這等地步,兒臣便不得不依了。”
皇上淡漠的看着兩人,似乎看出了些明堂。
今日這一出,只怕又是這二人暗中相爭。
皇上並沒有說話,準備靜看這場鶴蚌相爭,無論兩人誰做了什麼,他只需靜靜等待便好。
南君紀見皇上既沒有點頭又沒有拒絕,便朝皇后使了個眼神。
他道:“許明,將東西給本王拿過來。”
許明緊接着上前,遞上東西。
那是一本文書,期間夾着去暮楚國的通牒文書,還有暮楚國來南蒼國的文書。
“還有這個。”南君紀將剩下的東西一併遞交給了皇上。
皇上狐疑的看他一眼,接過翻閱。
與此同時,南君紀道:“起先兒臣只是有所懷疑,後經過調查在兩國過境處截獲到了這個,這裡面的賬目記載了皇兄一直以來所籌備的東西,其中還有不少朝中大臣暗暗相助。”
皇上越往後翻看,臉色越發陰沉。
沒想到南君燁當真在拉攏朝臣,不僅如此,連李岑都是他安插的棋子。
“看來你萬事俱備,只差逼宮了。”皇上面色充滿戾氣,將賬目扔到南君燁身上。
南君紀繼續道:“皇兄若是還是抵死不認,我可以將那些大臣一一叫來對峙。”
“不用說了!”皇上揮手打斷他,目光冷銳盯着南君燁,道:“事已至此,朕決定了。”
珍妃在一旁面色焦急的看着皇上,她推了推無動於衷的南君燁,催促道:“殿下,您快向皇上求情啊,快去解釋啊。”
“珍妃,大皇子儲君已被罷黜,你還叫他殿下,到底是何用意?”皇后不冷不熱的開口。
皇上冷冷斜睨了珍妃一眼,毫不留情道:“珍妃不識時務,打入冷宮!”
珍妃一震,不可思議的看着皇上。
她不相信皇上會
這麼做,可此時此刻,南君燁分明已是衆矢之的。
直到有人前來將她拿住,珍妃才清醒過來。
“皇上!皇上饒命啊!臣妾知道錯了!”珍妃大聲求饒。
皇上無動於衷。
“皇上!”
皇上看也不看她一眼,一雙鷹眸冷冷盯着南君燁:“大皇子如此失德,念在你以往有功的份上,朕可饒你不死。”
“父皇你錯了。”
南君燁終於開口,他的眼神冷冷淡淡,語氣也如淬了冰霜般毫無感情:“但凡有謀逆之心的,應當立即處死。”
所有人都吃驚的看着他,包括尤青。
沒人知道他爲什麼要說出這樣的一句話。
南君紀冷笑道:“皇兄以爲這麼說,就可以免了父皇的處罰嗎?”
南君燁可笑的搖搖頭。
“湊巧的,我這裡也有一本賬目給父皇過目。”他道。
說着,輓歌從後而來,將賬目遞交上來。
南君紀臉上的笑意隱了下去,同皇后互相交換了一個眼神,皇后示意他暫且不要慌亂。
那賬目正是南君紀同朝中官員互相勾結的證據,他們之間相互往來,南君紀賄賂他們,而他們則聽命行事,利用職位私事公辦。
期間便才真的是有南君紀流通銀兩過境,由官員私放過去的記錄。
皇上看過之後,眉頭緊皺。
果不其然,這二人均是狼子野心。
南君燁主動上前,走至那些裝有紋銀和黃金的箱子跟前停下,若有所思道:“論時間,父皇派人去查這銀兩錢莊的消息應該還沒到,父皇不妨派人前去再查一個錢莊。”
“你什麼意思?”皇上看着他。
南君燁但笑不語,瞥了一眼南君紀同皇后二人,兀自將手伸進那些銀兩底下。
他的手一帶,帶出第一層銀兩以下的紋銀。
“父皇過目。”他不緊不慢拿出一錠紋銀交給皇上。
那紋銀底部印着的字分明同方纔不同。
而那個字卻是南君紀最最熟悉的。
“怎麼可能!”南君紀三兩步上前,一眼過去卻是千真萬確。
“這真正同別國勾結的不是我,而是晉王纔是,這些東西他本是要送往突厥
的,但被兒臣截獲,於是便有了父皇您看到的那一幕。”南君燁緩緩解釋。
皇上眉頭緊蹙,開始不知道到底該相信二人誰的話。
“這些錢父皇你稍作調查,便能知道,這些都是晉王貪污所得的。”南君燁道。
“一派胡言!”南君紀情緒有些波動,道:“我早該知道你會抵死否認,既然如此,那便將那些人帶來對質,到時候是非黑白就由不得皇兄你來說了。”
南君燁毫不在意,“隨意,希望晉王不要後悔。”
南君紀便吩咐許明前去帶人進宮。
他早就知道南君燁會有一手,所以早早做好準備,同那些人打好招呼。
可沒想到許明離開還不過半刻,便一臉焦灼的返了回來。
“出什麼事了?”南君紀冷着臉問。
許明便附耳上去稟報。
見此,南君燁自負一笑:“若是不錯,那些官員此時已經到了宮中。”
皇上此時坐在椅子上,面無表情看着二人,他倒想看看這場鬧劇該如何收場。
南君燁話音落下,便見以顧琅月爲首,帶着一幫官員朝東宮這邊走來。
扶着皇后的顧知霜面露詫異,下意識目中帶着詢問,朝尤青看去。
尤青也是一臉疑惑。
此次計劃她只知一二,但確切的她並不知情,因爲這是由顧琅月同南君燁二人謀策的。
此時顧琅月風塵僕僕而來,衣袂隨着走動翻飛不止,她額前的劉海被風吹起,露出一張潔白好看的臉來。
“臣參見皇上。”她的眸子神采奕奕,單膝跪地行禮。
他旁邊的慕雲飛也跪下行禮:“草民拜見皇上!”
皇上狐疑的看着慕雲飛,並不知道他是誰。
其餘官員也紛紛行禮,那些官員一個個都像是被霜打的茄子,一副副蔫兒了的樣子。
“都起來吧。”皇上揮手,一雙犀利的眸子緩緩掃過衆人。
此情此景,南君紀便隱約心知不妙。
“晉王不是要請他們對質,此時他們就在這裡。”南君燁微微擡手示意。
南君紀卻沒說話,一雙陰沉的眼睛死死盯着他。
南君燁一笑置之:“既然晉王無話可問,那就我來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