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的,都結束了,看着納蘭煜倒下那一刻,城樓底下一片是歡呼,一片是沉默。
納蘭懿轉頭,柔聲問道:“還撐得住嗎?”
阿零搖搖頭。
納蘭懿便將阿零罩在了自己披風下,不讓別人看到她變身是痛苦的樣子。
然而,披風下那咯咯的聲音,聽得他心疼死了。
阿零終是在他懷裡痛得暈了過去,納蘭懿很快將戰場上的後續安排好,收編歸順的敵軍,便將阿零帶回了軍營。
待阿零醒過來,眼前是明黃的帳幔,透過幔子,隱隱約約可以看到忙碌的宮女。
這屋子的構造她還算清楚,是納蘭煜之前住的驪山行宮,只是這明黃,她看着覺得有些滲人。
她什麼時候睡過明黃帳幔的牀啊!
她掀開帳幔,問道:“納蘭懿呢?”
那宮女們便大驚失色,立即朝阿零做了個噤聲的手勢,輕聲道:“娘娘,今時不同往日,可萬萬不能再直呼殿下名諱了啊!”
阿零這才恍然大悟,是啊,如今納蘭懿大獲全勝,成爲軒轅皇帝,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了,自己再那麼不識禮數直呼納蘭懿名諱,就算納蘭懿不介意,也是給納蘭懿丟臉……
阿零點點頭,又問道:“那殿下現在在何處呢?”
那宮女這才說道:“娘娘,殿下說了,等您醒過來,先好生休息着,等他把手頭事情忙好,便就回來。”
阿零皺着眉頭,心頭有些不悅,這剛剛重逢,納蘭懿就忙得沒空理她,甚至都不要她去找他,這可不是好兆頭。
“那母后呢?”阿零又問道。
那宮女想了許久,似乎纔想清楚阿零說的母后是誰,便說道:“娘娘與殿下一起,正在處理後宮事務呢。”
阿零又是將眉頭緊緊皺着,這還沒登基呢,就開始處理後宮事務了,那日後還得了?
越想越氣,阿零直接下了牀,不顧宮女的反對,直接問道:“他們在哪裡?我直接去問。”
然而宮女們緊緊關着門,跪在地上求道:“娘娘,求您不要出去,若是您出去了,奴婢們的腦袋便保不住了!”
然而宮女們越是如此遮掩,阿零心頭疑慮更深,難道納蘭懿與錢皇后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不准她知道?
“那你們就暈倒,殿下知道,你們沒人是我的對手。”阿零冷聲道。
那宮女們一聽,好像是這個道理,立即就地躺倒。
然而阿零剛一打開門,卻見凌曄擋在門口,問道:“身子無礙了?”
“無礙了,我們等會兒再敘舊,我先去找納蘭懿。”阿零如今身子小,被凌曄一擋,便是什麼也看不到了。
凌曄卻拉住阿零,冷聲道:“別去。”
“凌曄,你們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着我?”阿零擡眼冷冷問道。
阿零心裡忽然覺得好沒底,他與納蘭懿那麼久沒見,納蘭懿又那麼優秀,途中遇到什麼女人,不是不可能……
“沒有,你別多想。”凌曄說着,將阿零拎了起來,放在椅子上,又對地上裝死的宮女們說道,“別裝死了,去把門關上。”
宮女們立即爬起
來將門給關上了。
然而,關門的一瞬間,一陣怪風吹過,阿零忽然嗅到了一股酸臭的味道。
“什麼味道?”阿零皺着眉頭問道。
“大概是御膳房在釀醋。”凌曄說着,拉起阿零的手,開始爲阿零把脈。
“你會把脈了?”阿零眨巴着眼睛問道。
凌曄點點頭:“行軍打仗不比之前在宮裡,什麼都要學着點。”
“我身體沒問題,你讓我去找納蘭懿!”阿零說着又跳下了椅子,朝門口跑去。
誰知剛跑了兩步,卻又被凌曄擋住了去路。
好吧,一個個武功都精進了,欺負她現在是娃娃身體發揮不了嗎!這女人要是犯起疑心病來,平日裡再講理的人,腦子裡都是找不到理字的,阿零現在只覺得,凌曄竟然幫着納蘭懿來隱瞞她,她真是!真是!
真是太可憐了!
最好的朋友都跟納蘭懿是一夥的,以後納蘭懿欺負她,她找誰說理去啊!
阿零如此想着,便就蹲在地上,大哭了起來。
凌曄當場就愣住了,平日裡天不怕地不怕的阿零,怎麼突然就沒來由地哭了起來?剛剛,他好像沒欺負她?
凌曄急忙將阿零抱住,阿零卻是揮舞着拳頭,像個小怨婦似的哭訴道:“我好可憐啊!”
凌曄再次傻眼,阿零有這麼多人疼愛,哪裡可憐了?
“凌曄,你是納蘭懿的人,阿坎,是喜歡你的人,所以也是納蘭懿的人,皇后是納蘭懿的娘,所以還是納蘭懿的人。只有福寶是我的朋友,可是福寶都不在了,我沒有朋友了!納蘭懿和我剛剛重逢,就軟禁我,我連原因是什麼都不知道!你還幫着納蘭懿!我要是受了委屈,我找誰去!”
阿零怨婦式的哭訴讓凌曄有些哭笑不得,只能輕輕撫摸着阿零的頭,柔聲道:“乖,殿下不會欺負你,就算殿下欺負你,還有我呢。”
然而,沒看到納蘭懿,阿零的心底就是不安得緊!
“不行不行,你們一定有事瞞着我,我一定要去看!”阿零推開凌曄,又要去開門。
凌曄從未見阿零哭的如此難過,只好讓阿零開了門。
有些事情,阿零終歸還是會發現的。
阿零開了門,之前那股酸腐的氣味已經不見,而一身紫衣的納蘭懿正急忙朝這邊趕來,見阿零開門,遠遠地便微微皺起了眉頭,加快的腳步,卻是掉頭去了另一個方向。
阿零看着納蘭懿走遠,憋着嘴,只覺得整個世界都不好了。
之前還在戰場上秀恩愛來着,怎麼就避而不見了呢?難道真的只是利用她罷了?
不行!她戰無凌不能像個怨婦一樣在這裡自怨自艾!
阿零一溜煙地朝納蘭懿那邊跑去,一直看着納蘭懿,也不看腳下的路,忽然便就踩到了石子,咕嚕,就要摔下去了……
然而,在她即將摔倒的一瞬間,眼前紫影飄過,她隱隱嗅到一些酸腐的味道,轉頭一看,果然是納蘭懿將他拉住了。
這姿勢有點奇怪,她掛在他手腕上,而他的身體卻儘量遠離她。
“阿一……”阿零喃喃叫道。
“怎麼
不聽話在屋子裡休息?”納蘭懿微微皺起眉頭,似乎有些不悅。
“我……”阿零把頭低下了下去,始終沒把那句我想你給說出來,卻是問道,“你是不是不想見我?”
“不是。”納蘭懿的眉頭皺得更緊了,說道,“我還有事,等會兒再來找你。”
“有什麼事?”阿零問道。
“換衣服。”
阿零仔細打量着納蘭懿的衣服,果然發現他衣服上隱隱有血跡,急忙拉着納蘭懿的手上下關切地問道,“怎麼了?有人行刺?受傷了嗎?”
納蘭懿搖搖頭,又道:“我換好衣服就回來陪你。”
納蘭懿鬆開阿零的手,急忙朝自己寢宮趕去。
阿零站在後面,忽然大叫道:“你有沒有聽過一首歌!”
“什麼歌?”納蘭懿轉頭,有些不解地看着這丫頭,不知她又要搞什麼鬼花樣。
“《香水有毒》”阿零說了歌名,清了清嗓子,便唱起來,“你身上有她的香水味,是我鼻子犯的罪,不該嗅到她的美,擦乾眼淚陪你睡……”
歌糙情不糙,這歌可是生動形象的表達了阿零此刻的心情,納蘭懿急着回去換了衣服才陪她,那還不是身上有別人的香水味嗎!
納蘭懿聽得發笑,便對阿零招了招手:“你過來。”
“我不……”阿零站在原地,隱隱覺得自己唱完這句有種被打的可能。
“你不過來,那我過來了。”納蘭懿說完,便輕笑着朝阿零走了過來。
看着納蘭懿緩緩走近,阿零倒是覺得有點恐怖,嚇得後退了兩步。
她唱了那麼低俗得歌,納蘭懿會嫌棄她丟人吧?會打她嗎?關鍵是,阿零唱歌是一時衝動,現在真是,只想找個地縫鑽下去。
她是瘋了纔會《香水有毒》啊!什麼叫擦乾眼淚陪你睡!她這不是暗示納蘭懿,她要陪他睡了嗎!
阿零退無可退,最後竟然是被納蘭懿逼到了牆角。
只見納蘭懿離自己越來越近,那股酸腐的臭味,越來越濃烈,阿零緊緊皺着眉頭,她一直記得,納蘭懿身上是帶着淡淡的龍涎香的,怎麼會是這種味道呢?
“聞到了嗎?”納蘭懿低聲問道。
阿零點點頭。
“什麼味道?”
“臭。”阿零捏着鼻子說道。
“還唱《香水有毒》嗎?”納蘭懿問道。
阿零急忙搖頭,就是納蘭懿不說,她也不會唱了!
納蘭懿也點點頭:“對,我怎會讓你擦乾眼淚陪我睡呢?”
這話說得阿零臉紅,她急忙一手捂住臉,一手將納蘭懿推開,然而卻怎麼也推不開,最後反而是被納蘭懿給抱進了懷裡,朝阿零屋子走去。
“主子,不換衣服了嗎?”納蘭懿身旁的太監問道。
“送到這邊來。”納蘭懿道。
凌曄此時還守在門口,見納蘭懿將阿零抱回來,便低頭道:“殿下,屬下失職。”
“沒事了,聽聞阿坎在找你,你快些去吧。”納蘭懿搖搖頭,凌曄沒能攔住阿零,他倒是挺滿意的,若是阿零因爲凌曄不去找他,他恐怕就要吃味兒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