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英赫找來幾個心腹手下,花了差不多三個時辰,一番推演之後,選定了山東和河南地界的河谷地帶。
不管從哪裡進入蘇浙,都必須要過河,只要過河就有伏擊的機會。
推演許久之後,確定萬無一失,徐英赫開始進行佈置。留下一部分人馬繼續保持進擊的態勢,剩下的人則晝伏夜行,全力趕往伏擊地點。
爲了保證隱秘性,這一次徐英赫沒有通知各個地方駐守的軍隊配合,全用的是自己的老班底和新訓練好的山東原來的軍隊,總數兩萬五千多人。
兩萬五千對上張大驢的五萬人,數量上不佔優勢,但在兵器和戰鬥力方面,是穩穩的佔據上風的。再加上這一次出其不意的埋伏,即便是全殲不了,也絕對能消滅很大一部分。
再說張大驢,這個傢伙原本就是一個日照縣下面一個普通的村民,身材粗壯,力氣很大,再加上會一些粗淺的武功招式,十里八鄉的名氣不小。可惜不是什麼好名氣,而是惡名。
這傢伙仗着自己能打,糾集了十幾個附近閒漢,整日四處晃盪,惹是生非。
旱災發生的時候,當地老百姓發生搶糧事件,官府派人鎮壓,搶糧的老百姓死傷慘重,這其中就有去搶糧的張大驢的老爹。
這對張大驢影響並不大,村裡弄不到吃的,他就和一干閒漢跑到縣城混日子。可是他卻忘了自己老爹一個人在家都快餓死了。結果,他老爹跟着村裡人搶奪大戶人家的糧倉,被官府拉去直接砍頭了。
張大驢對他老爹的死沒啥太大的感覺,但是他認爲自己怎麼也是一個人物,自己老爹死了他得做點什麼,否則豈不是會被別人笑話。
於是,這傢伙帶着自己的手下回到村裡,待朝廷軍隊離開之後,又把村裡那個大戶人家給搶了。
搶來的糧食太多,他就把糧食分出去一部分,剩下的糧食偷偷地賣給了本地的糧商。
張大驢一下子賺了很多錢,白花花的金銀立刻讓他的眼界發生了巨大的改變。原來做這種事情這麼來錢啊。
這傢伙發動手下鼓動那些顆粒無收眼看着就要被餓死的災民加入他們的隊伍去搶糧,本來想多收點人,結果越收越多,最後發展成了山東境內最大的一股流寇。
手底下有了上萬人之後,張大驢的雄心壯志被徹底激發,攻打縣城,搶掠大戶人家的糧食、金銀、美女,而那些本來很普通的老百姓在這個不斷的搶來搶去的過程中,也逐漸變得兇狠可怕,搶起東西、殺起人來,毫不手軟了。
本來張大驢想要佔據縣城作威作福的,可是朝廷大軍緊接着就過來了。
他以爲自己手底下幾萬人還打不過朝廷那一萬人嘛,想法很美好,結果很殘酷,他的幾萬大軍被朝廷一萬大軍追的四處逃竄。
要不是朝廷大軍那些傢伙攻下縣城以後沒有繼續狂追,估計張大驢早就被滅了。
一場敗仗之後,張大驢倒也挺明白事,知道自己這夥雜牌軍不是朝廷軍隊的對手,開始和朝廷軍隊玩起了捉迷藏。依靠着對山東地面的熟悉和各種亂七八糟的人情關係,每次都能逃過朝廷大軍的圍剿。
可是,自從朝廷那邊派來一個姓徐的傢伙之後,日子一下子難過了。
這個姓徐的不和張大驢上演什麼你逃我追的把戲,就一步步的壓縮張大驢的活動空間,結果就是張大驢現在就日照附近晃悠,其他地方去不了了,很多關鍵地方都有朝廷軍隊駐守。
他也曾派人攻打過一些關隘城池,結果損失慘重也沒拿下來。
來時好好的,可回不去了!只能在日照附近和朝廷軍隊捉迷藏。
朝廷的大軍每天前進一點距離,每天進逼一些,弄得他們幾萬人馬獲得的範圍越發的少了起來。
這一陣子,那個盧甾庭天天在在他耳邊說着蘇浙行省那邊的繁華,這讓張大驢有點兒心動。按照盧甾庭的說法,蘇浙行省那邊,到處都是平原,大軍行動起來方便,而且那邊有錢啊,廣陵城、金陵城更是美女如雲,打下任何一座,都能搶到無數美女、堆積如山的金銀財寶。
江南繁華,張大驢自然也是聽過的。如今有希望去江南繁華之地享受一番,最後就算是被朝廷剿滅了,人生也無遺憾了。
想到江南美女,張大驢心癢難耐,所以下了決心以後,準備時間都不到三天,就出發了。
原本五萬大軍,因爲朝廷大軍的進逼,戰死的、晚上偷摸跑了的,現在還剩下三萬八九千左右的人。這些人服飾亂七八糟的,手拿各式武器,在張大驢一干手下的催促下,排成散亂的隊伍,就着夜路一路向西出發。
張大驢自認爲自己做的很隱秘,能瞞得過朝廷大軍。他還得意地想着,等朝廷大軍發現他們已經跑了之後那種狂怒的模樣。
可是他不知道的是,他們剛剛出發,徐英赫那邊就得到了消息。
徐英赫的大軍已經來到了河南和山東交界處,大軍正在朝着預定的埋伏地點前進。
收到盧甾庭傳來的消息,徐英赫臉上露出了難得的笑容。如果這一次能夠埋伏成功,張大驢這一股流寇就差不多滅掉了,剩下的那些流寇剿滅起來就容易了不少。
大軍繼續向前出發,一路進了河南,沿途把經過的村莊老百姓全部都給關了起來,防止他們走漏消息。
進入河南境內,來到一個名叫烏嘴渡的地方後,徐英赫讓大家開始準備,等待張大驢的到來。
大軍埋伏以後,留下幾個熟悉當地情況的士兵扮作渡口擺渡的人。當然,這些幾個擺渡的人到時候肯定只會給張大驢那幾個首領划船,其他那些普通的流寇,會游泳的就直接過河,不會的想辦法弄來船隻就是了。反正這個大河邊,船隻多得是。
大軍做好準備的第三日,按照徐英赫的估計,張大驢那夥人應該要到了啊。
可是斥候沒有發現任何蹤跡,第四日還是沒有到來,第五日依舊沒有人。附近想要從此過河的行商旅客倒是抓了一堆了。
徐英赫大爲氣悶,難道張大驢發現了他們的埋伏,不過來了?再或許,盧甾庭是誆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