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建的年會開的相當成功,王明江不但鼓舞了士氣,凝聚了人心,還和大家一起展望了未來,而且提出了今後要放開馬跑的理念。膽子在大一些,步子在快一些,已經是華建今後發展的基調。
晚上大家一起吃了一頓飯。
這頓飯,很多人都喝多了,王明江也喝了不少,他的話明顯比平時多了。沐蘭沒有喝,她準備開車送他回去,看着一夥人酒桌上熱鬧個沒完,沐蘭卻一直含情脈脈看着王明江。
直到他喝的搖搖晃晃,衆人盡興散去,她架起醉洶洶王明江,把他擡到車裡去,送他回家。
今天是週末,作爲新娘子代小婉早早的從單位回到家。
沐蘭送王明江回來已經晚了,見着醉洶洶的王明江,代小婉忍不住拍了他幾下,王明江在車的後大座上睡着了。他平時很少喝這麼多的酒,這次也算是爲了聚攏大家鬥志拼了一把。
沐蘭抱歉地笑道:“小婉,本來我是想把他送回酒店休息的,又怕你誤會,所以就給你送回來了。”
小婉大度的笑道:“沒事兒,你就是把他拉回你的家我也放心。”
沐蘭不覺眉毛一挑,揶揄道:“你真的放心?”
小婉呵呵一笑:“那是自然,你們兩個搭檔這麼多年,我啥時候懷疑過你們?我對自己的老公很瞭解的。”
沐蘭不禁感嘆:“看來你們夫妻感情很深,彼此很信任啊!”
“那是,要是沒有一點信任,夫妻也做不長久的。”
沐蘭聽罷不知道怎麼,嘆了一口氣,又問道:“你一個人能把他擡回去嗎?要不要幫忙?”
“不用,軍訓那會兒我抗一個麻袋都可以,一個大活人算什麼。”代小婉信心滿滿地把王明江從車上拽下來,用肩膀扛着就往回走。
“沐蘭姐,改天來我家做客啊!今天太晚了就不請你進來了,你路上當心點兒。”
說罷,吃力的架着王明江向家門口走去。
沐蘭一直看着她進了門,她在寒冷冬夜站了很久,從窗外看着兩個人恩愛的家庭不覺有些傷感,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腳都要凍麻了,才上了車回自己那個孤單的家。
度過一個週末。
星期一的早晨,王明江早早來到單位。
星期一經偵大隊會開一個會,他聽一下上一週工作彙報,佈置這周的任務等等。
劉琪爽的辦公室,前來彙報的人絡繹不絕。
治安大隊的石國柱走了進來。
劉琪爽看到他的到來眼前一亮。
前段時間省廳發了一個文,要嚴打誹謗,造謠這些惡*件,毫無例外,那天大鬧王明江婚禮的兩個人是市局最重視案件,自然也是她劉琪爽重視的案件。
“國柱,坐下談。”劉琪爽客氣地道。
石國柱哎了一聲,面色有些沉重地坐在劉琪爽旁邊的沙發上。
“那兩個傢伙交代了嗎?”劉琪爽開門見山,心直口快。
石國柱點了點頭說:“都撂了。”
“誰是這次事前的幕後指使者?”劉琪爽問道。
她清楚這兩個人不過是被人受僱來鬧事的,查他們兩個基本上是十拿九穩,關鍵是要揪出幕後真兇。
石國柱說:“劉局,具體情況是這樣的:這兩個人是南方人,江湖上有個稱號叫金華雙怪。老大叫徐瘋子,老二叫徐半瘋。他們平常接些鬧事的活爲生,這次來絳州也是受僱他人,這兩個人並不知道誰僱傭的他們,只是交代他們接到一個叫王鐵蛋人的電話,讓他們來辦這件事,然後給了他們五萬塊錢。”
劉琪爽聽罷臉色不是很好看:“王鐵蛋是誰?”
“據這兩個人交代,王鐵蛋在南方一帶活動,這個傢伙以前也是絳州人,後來因爲犯事逃到南方,王鐵蛋我猜也是接了別人的活兒中間抽水的主兒。至於他接了誰的活兒,得找到這個王鐵蛋才知道。”
劉琪爽不禁笑了笑:“你的意思是找不到幕後真兇了?”
石國柱臉色有些不安:“劉局,我不是那個意思,現在這兩個人是咬死了王鐵蛋,我們只能去找王鐵蛋覈實,但王鐵蛋這個人現在南方,行蹤不定,毫無線索,我們很難拿住他。”
“好了,我知道了,你下去吧!”劉琪爽面無表情di看了他一眼。
石國柱聽到此話,只好起身:“那我先走了。”
劉琪爽沒有說話,盯着他的背影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
這個石國柱以前是小瞧了他,這樣的審問結果,一聽就是讓你無從可查,毫無頭緒,把主謀藏的死死的,找個中間人還潛伏在南方,要處理的話只有眼前這兩個替死鬼。這一切多完美,完美的都不可思議,她不可能相信這樣結果的。
這時,辦公室電話響了起來。
她忙接起來,是代玉親自打過來的:“小劉,那個案件查的怎麼樣了?”
“代書記,我們正在查,目前嫌疑人死不開口,不肯說出幕後的指使者,我想他們之前一定串通好了,要不就是有人要他們爲此事抗包。”
“嗯!這件事先放一放,在對手最警惕的時候,我們要讓他們鬆懈下來,讓他們以爲這事就過去了,既然那兩個人願意扛下來,那就按照規定執行吧。”
“是!”
“你來我辦公室一趟,我有點事情和你談。”代玉又說。
“是,我馬上來。”
放下電話,劉琪爽穿好警用呢料大衣,顯得英姿颯爽,在帶上灰白色的兔毛棉帽,像極了牡丹峰樂團的某位成員。
她推開門走出去,讓秘書聶青安排要見的人往後延遲,她要去省廳一趟。
代玉找劉琪爽談更重要的事,而且必須是面談。
年底歲末,關乎一些人事重要任命都在討論中,電話裡談都覺得不太安全,只能關在屋子裡談。
這段時間,下面的人可是忙壞了,正好趕上年底小偷,搶劫的高發期,再加上嚴打誹謗造謠案件,幾乎是連軸在轉。
石國柱回到治安大隊,進了辦公室,把門鎖上,沒讓一個人進來,然後打了一個電話。
“已經說過了,劉局有些懷疑。”他對着話筒說。
“懷疑又能如何,她沒有證據,這件事只能這麼辦!”
“我覺得如果她懷疑起來,也許會把我撤了,換一個人來審問。”
“放心!只要是裡面那兩個人死不承認,一口咬住是接來的活兒,他就是換十個人也是沒有辦法的。”那邊,一個聲音低沉地說道。
“明白,我會告誡他們一下的。”石國柱說完這些,放下了電話,額頭上不覺都是汗。
這時候,忽然聽到外面敲門聲,石國柱不禁嚇了一大跳。
開門一看,竟然是王明江站在門口,笑吟吟地看着他,說:“老石,我來找你聊聊天,怎麼還鎖着不讓進去?”
“嗨!我,我剛想偷個懶,誰知道你會來。”石國柱尷尬地解釋道。
忙把他請到屋子裡,心裡叫苦不已,王明江來絕對不是聊天那麼簡單的,肯定是和金華雙怪有關。
這也難怪,那兩個老傢伙鬧了他的婚禮,搞的他一肚子火兒沒處發,不找他找誰呢!
“治安大隊環境搞的不錯嘛!”王明江饒有興趣地看着治安大隊的辦公環境,寬敞明亮,暖氣燒的很熱,和自己那個陰冷,見不到太陽的辦公場地相比,不知道好了多少倍。心裡琢磨是不是和石國柱換一下好呢!
“好不好都是辦公,心情不好,什麼樣環境都不好。”石國柱說完,去給他倒了杯茶水過來,兩人坐在沙發聊了起來。
聊了一會兒家常,王明江轉入正題:“那兩個傢伙交代了嗎?”
石國柱硬着頭皮,把和劉琪爽彙報的那套說辭和王明江說了一番。
王明江一聽就火了。
“靠!老石,這兩個人明顯就是想自己扛了,不想供出幕後黑手來。你讓我去審問,不出一天我就讓他們全撂了。”
石國柱忙攔下他:“明江,你去審問個什麼,難道你還不相信我嗎?這只是一個開始,也許過兩天就能問出點新東西來了,不要着急嘛!”他忙撫慰起王明江來。
王明江剛來市局工作,他對王明江性格不太瞭解,但也不敢得罪啊!王明江可是代玉女婿,劉琪爽親信,將來要和他競爭副局長的,只是有了眼前這麼一個強勢對手,他的勝算一點兒都沒有。
王明江火氣很大,道:“其實他們兩個不招我也能猜得出是誰,這絳州市我是得罪過不少人,但是那些人誰敢在我婚禮上鬧騰?要我看也就是那個紈絝公子了。”他沒有指名道姓,石國柱也不好說什麼。
“明江,少說兩句吧,有了證據再拿他也不晚。”
這時候,王明江手機響了。
他看了一眼來電顯示,是大哥明遠打過來的。
他和石國柱揮了揮手,算是告別,去樓道里接電話去了。
送走了王明江,石國柱整個人都沒有了力氣,嘆了一口氣,軟軟地坐在沙發上。
感嘆自己這是何苦啊!惹的一身麻煩,好好做本職工作該多好,非要去攀龍附鳳;誰知道這攀龍附鳳結果也不是太好,要想和人家表忠心,就的拿出真心實意,這件事他不辦利索了,就是兩頭得罪人了,暗暗想到事已如此,只好咬牙繼續上了。
電話裡,明遠告訴王明江:“明江,我們家那幅畫打聽到了。”
王明江聽了心裡一喜:“到底是什麼畫?”
是吳稻人畫的一副山水圖,距今已經四百年,名叫《秋歸圖》。吳稻人是一代名師,太子太傅,流傳下來的畫作少之又少,據說這幅畫還有兩代皇帝預覽,題跋在上,所以就更加珍貴,可以說是價值連城。
“這幅畫在拍賣會上出現過嗎?”
“沒有,我特意問了首都幾個大拍賣行,他們都說這幅畫只聞其名,從來就沒有露過面。想來一直被人珍藏着沒有出現。”
“好,我知道了。只要是有了這幅畫的名字就是一個重要線索,將來一旦這幅畫有什麼消息,我們就能順藤摸瓜找打殺害父親的兇手。我這就去絳州市場打聽一下,就說我要高價收畫,萬一他們有消息,我們就有線索了。”他有些激動地說道。
那邊,明遠的心情和他是一樣的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