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六的上午,天空瓦拉瓦藍的,沒有一絲的雲彩,幾隻南歸的燕子略過碧綠的河面在覓食,速度飛快,猶如一道離弦的箭。
王明江走在樹木蔥綠的小道上,往前就是匯豐製藥廠,上週五沒有時間教周總跳舞,改到了週六的上午。
李慧給他打來了電話,聲音顯得有些慵懶,好像剛起牀或者躺在被窩裡,衣服都沒穿好,睡眼朦朧的那種感覺:“明江,你今天有什麼安排啊!”
王明江說:“不是說了嘛,今天去周總哪兒教她跳舞。”
李慧說:“唉!那你又沒時間和我在一起了,不知道怎麼,一到週六不見到你,我心裡就空空蕩蕩的。”
王明江說:“有啥可空的,吃的東西就好了。”
李慧嘆了一口氣:“我們女孩子的心思你們男人理解不了。”
王明江反駁問:“那我們男人的心情你們爲什麼不主動理解一下呢。”
李慧輕笑道:“男人都是低等動物,你想幹啥我都知道。”
王明江鼻子哼了哼:“看把你能的。”
李慧又說:“我們女人的直覺可敏感了,我給你打電話是要告訴你,周總這幾天心情不太好,昨天上班的時候她把自己關在辦公室呆了一天,這樣的事情以前很少發生,你今天去了可要當心一點。”
王明江愣了一下:“她是不是來事了?不太舒服啊!”
李慧搖搖頭:“不會的,以前她也來事啊!但都沒有把自己關一天不出來的情況,我猜她肯定是遇到了什麼重大的問題,這個問題不是一般人能想到的壓力,總之你要小心點兒啊!晚上回來找我,我們一起吃個飯,好不好?”
王明江說了聲好,兩人又聊了幾句就掛了電話,他放慢了腳步,今天合適不合適去呢?周總到底遇到了什麼爲難的事情?說不定這也是接觸她真實生活的一個機會,從這段時間交往,他能感覺出周總對他是信任的,猶豫了一下,他最終決定還是去了。
走進匯豐製藥廠,門口傳達室的老大爺和他點了點頭,問了幾句是不是和周總約好了的話就放他進去了。
匯豐藥廠的辦公大樓大門緊閉,偶爾有人推門出來,今天是週六,和往日的熱鬧,人來人往有了鮮明的對比。
王明江步履輕鬆地走到周總辦公室門口,他敲了敲門,裡面沒有人答應,他屏住呼吸把耳朵貼在在門上,想聽聽裡面是否有人,門忽然被拉開了,周總一臉冷漠地望着他。
王明江尷尬地笑了笑:“周總您在啊?我還以爲辦公室沒有人呢。”
周總沒理會他的問話,扭頭轉身走了進去,臉若冰霜,形態有些臃腫。
她穿了一件黑白相間橫條紋長筒裙子,顯得臀部凹凸有致,上身穿了一件白色短袖衫,胸前印着幾行黑色的字母,突出的是胸部很傲人,只是整個人沒什麼生氣,如果有些朝氣,這樣的打扮有着明確的腰線,可以勾勒出女性獨有的曲線美沒,能迷倒一大片的人。
周總坐到辦公桌後的老闆椅上,把王明江晾在那裡,目光冷颼颼的望着他。
王明江心裡預感到一絲不妙,這幾天周總心情不是很爽難道是和自己有關係?
周總看着他忽然冷笑了一下:“王明江,你查我?”
一句王明江已經把他的底細摸的清清楚楚,之前他化名王江。
王明江沒有說話,儘量讓自己保持冷靜。
他坐了下來,暗自深吸了一口氣,平靜地說:“您都知道了。”
周總饒有興趣的欠了欠身子,手中玩着一枝簽字筆,“調查結果出來了嗎?我都有那些問題,是行賄了,還是做違法生意了?”
王明江笑了一下:“行賄的事不歸我們管,做生意的事也不歸我管,那是經濟方面的問題。”
周總說:“真沒想到你是一個警察,你可真是苦心積慮啊!爲了接近我,不惜做我的私人教練,去我們廠房參觀,利用李慧的消息渠道打聽我的過去,不得不說,你的手法挺厲害的。”
王明江糾正她說:“周總,其實我對您並沒有惡意,既然你已經知道了我的警察身份,那是不是代表您比我更厲害呢?我自覺藏的很深,但很快被您識破了,這說沒什麼問題呢?”
周總冷笑:“說明你其實很愚蠢,我告訴你,在絳州市沒有人敢調查我,想必你知道我過去的一些經歷了,但你未必知道我這些年的深耕細作,只要我和上面打一個招呼,你就得收拾東西滾蛋,你還調查我,膽子真不小!”
王明江反問:“既然你是清白的,何懼調查呢?我們內部都有調查自己人的機構,我也被調查過。”
周總哼了一聲:“當然我不會畏懼什麼調查,我只是生氣,你找了各種藉口玩弄了我。”
王明江大驚:“周總,我們可是什麼也沒有發生過啊?怎麼能用玩弄這個詞呢。”
周總哈哈大笑起來:“你還想怎麼玩弄?王明江,我本來對你很信任,覺得小夥子不錯,結果你處處給我設套,這難道不是玩弄嗎?你傷害了我的自尊和我對你的信任。你真讓我失望,我感覺世上沒有一個可信賴的人,到處是眼線和心懷叵測的人。”
王明江嘆了一口氣:“從我心裡肯定是希望您沒事的,這段時間我們的相處融洽,我覺得您是一個有理想,有抱負的人,但是也不要以爲自己聰明就在鋼絲上跳舞,摔下去會很慘的。”
周總沒有說話,目光深邃地看着他,王明江安靜地坐在沙發上,給自己到了一杯水,慢條斯理的喝了一口。
周總揮了揮手,說:“你走吧,以後我們不要見面了,我最討厭的就是警察。”
王明江聽罷起身說:“也許我們會成爲朋友的。”
周總苦笑的搖搖頭:“不可能。”
“那好吧,再見,我們還會再見面的。”說完他推門走了出去。
周總看着他的背影遠去,直到出了辦公大樓被前面一棟樓擋住,她收回了視線,點上了一支白色香菸,悠悠地吐出一個菸圈,紅色的菸頭在她清瑩動人的芊指間燃燒,她眉頭緊皺,似乎在想着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