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清楚你的問題是從什麼地方來的?”
“短信沒有看過嗎?全絳州的公務員都知道你王明江那首打油詩,逼的我們不得不過問一下此事。你也是聰明人,難道還需要什麼解釋嗎?”
“田子小姐並沒有跑路啊!這是誰在造謠?王主任,這可是破壞我們絳州招商環境的大事啊!”王明江故作驚訝。
“什麼?沒有跑路?她捲了三百萬走了連朱縣長都被撤職了,你還說沒有跑路?”王主任的聲音提高了幾分。
“這是一個誤會。田子小姐最近和我聯繫過,她說那段時間要回南亞處理家事,走的匆忙沒和大家打招呼,所以就造成了這個誤會,她這次來就是要和大家道歉的,不但如數退還那三百萬,還要追加投資,把豐水縣製藥廠搞成一個外資企業,一定要讓豐水縣的人民能享受到招商引資的成果,同時,她表示,她非常看好絳州市的投資環境,希望政府還能繼續和她合作。”
王主任聽罷倒吸一口涼氣,喃喃道:“啊!這麼說她還是要回來的?以前只是一個誤會?”
王明江說:“可不是嘛,我保證半個月之內促成此事。王主任,想必您也知道,現在全市上下搞招商引資,連我們市局都有招商任務,我已經迫不及待想完成任務,拿到政府給的提成獎勵了。”
王主任道:“如果照你這麼說,就是有人想陷害你了?”
“這不是陷害我那麼簡單,這是破壞投資大環境,陷害投資者;我看,有些人是用心不良,不想讓外商投資進入我們省,而是要挪到其他地方也未可知。”
“你說的保證句句屬實?”
“可以簽字畫押,我已經在玉成此事了,求你們不要在關鍵時候給我搗亂。”王明江道。
王主任讓助理把詢問筆錄拿過來讓他過目,王明江看過以後連連點頭,誇讚助理文筆不錯,手寫速度也很快,他說的話竟然毫無差錯記錄在案,而且字跡工整,讓人佩服。
當下,簽了自己的姓名。
“晚上一起吃個飯唄?”王明江客氣地問道。
“老弟,下次吧,我這也是爲工作而來,你不要介意。”王主任笑呵呵道。
“介意什麼,那天我要是在你位置上,也和你一樣的。”
兩人笑呵呵走出會議室,就像久別的老朋友一樣,王明江親自把他送出來,一直送到電梯門口,看着王主任和助手離開。
走廊裡很多辦公室門是開着的,本來大家都以爲王主任是要帶走王明江的,結果竟然看到出來的是這個場面,不禁讓人大跌眼鏡,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兒。
劉琪爽的秘書聶青小跑着過來,有些失望地說:“王主任走了?”
王明江白了他一眼:“怎麼,你的意思怎麼紀委的人沒把我帶走?”
聶青急忙笑道:“哪裡哪裡,我只是有點奇怪,既然你沒事,那太好了,劉局在辦公室等你呢!”
王明江隨着他向劉琪爽辦公室走去。
王主任出了市局,路上意猶未盡,“這個王明江不簡單啊!”
“什麼不簡單?”助理問。
“有魄力、有能力、有膽量,五年前,絳州市地產剛剛啓動,誰會想到會有這麼暴利的前景呢!他就抓住了機會,你看他現在住的是三層小樓的房子,開的是新款吉普車,和我們比,不知道要先進多少年呢!而且女朋友是代書記的女兒,我們不得不慎重的調查他。”
“這小子,是與時俱進啊!”助理感嘆道,想到自己至今連房子都沒有,心裡不禁五味俱全。
劉琪爽覺得難以置信:“那個紀檢委王主任是你家親戚啊?那麼客氣的就走了,他可是向來有鐵面王之稱的。”
“鐵面王也是要給我一個面子的,誰讓我是王閻王呢!”王明江點起一支菸,在劉琪爽辦公室抽了起來,劉琪爽向來討厭別人在她辦公室抽菸,這次卻出乎意料沒有任何反應。
王明江當年在蓮花分局刑警大隊呆過一段時間,把南城一帶小混混整的哭爹喊娘,有那麼一段時間南城治安幾乎是路不拾遺,夜不閉戶;小混混被他整的都怕了,接二連三的往外逃啊,哪有心情犯案。
那個時候也正好有個嚴打,王明江藉着那股嚴打東風沒少收拾那幫混蛋,由此,得了個王閻王的綽號。
劉琪爽慶幸道:“這麼說你沒問題了,紀檢委人也是小題大做,屁大點事只要是領導催辦的就當聖旨一樣,來的還真夠快的!”
“劉局,沒啥事我就走了,回去還有一大攤事要處理呢!”他擰滅了菸頭說。
劉琪爽見他沒事,就放心了:“好吧,那你去忙吧,不過……”
見她欲言又止,王明江回頭問道:“不過什麼,難道劉局晚上想請我喝一杯咖啡?”
劉琪爽眉毛一挑:“也未嘗不可,既然你提議了,我也不能拒絕啊!”
“好,那我可得挑一個好地方。”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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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琪爽笑笑:“隨便你挑,咖啡我還是請得起的。”
“那就國貿樓下咖啡館吧,他們家咖啡味道不錯。”
“國貿啊!可是夠遠,我沒車。下了班只剩下一輛自行車了。”劉琪爽一向嚴守規矩,下班時間從不濫用單位車輛,尤其是沒事時更不會動用了。
“我新買了一輛,可以借你開開。”王明江一笑。
“嘿!那我可真要試試了。哎呀!這有錢人就是不一樣。”她感嘆道。
劉琪爽向來對車很有興趣,只是她不知道,王明江約她去咖啡館是次要的,主要是喝完咖啡順便去烈虎拳館參觀參觀。
烈虎拳館內。
訓練大廳,幾個教練帶着學員在練習基礎動作,嗨哈之聲不絕於耳。
一邊的會客室,德剛和一幫人興高采烈慶祝王明江被紀檢委的人審問。
這時候,烈虎拳館的馬求勁有些走神了,唸叨起一些過往的事。
德剛咳嗽了一下說:“馬師父,到底是怎麼回事兒?需要我德剛幫忙的就說話,這半句話誰能聽得懂!”
馬求勁意識到有些口誤了,忙說:“公子,我想起一些年輕時的事,最近我得到消息,我的故人的兒子好像活着這世上。”
德剛喝了一口茶說:“怎麼,你要去找他們嗎?”
馬求勁嘆了一口氣,揮了揮手,他的幾個徒弟都悄然走了。
王明江對朱縣長使了個眼色。朱縣長本來以爲自己不會走的,也只好灰溜溜走了,他出來以後感覺自己在德剛面前連個聽秘密的資格都沒有,不覺感嘆當初自己如何對德剛好了,心裡嘆息世風日下,卸磨殺驢這種事發生在了他的頭上。
屋子裡只剩下他們兩人時,馬求勁這纔打開了話匣子。
長嘆一聲說:“公子啊!知道我爲啥躲在絳州這鳥都不拉屎的地方嗎?就是擔心有人找我來報仇啊!如果明長官的孩子知道我就是他們的殺父仇人,他們是找到天涯海角也要和我算賬的。”
“你不是明長官的警衛員嗎?怎麼成了殺他的兇手?”德剛驚訝道。
“這事都過去三十多年了,我也就是和你說個知心話。”馬求勁道。
“你放心,你我之間不分彼此,再說你幫我處理過一個人,我們可謂一條線上的螞蚱。”德剛當即表態道。
馬求勁點點頭:“當年明長官收藏了一幅古代名家的字畫,據說價值連城。那畫是知名畫家白高風所畫,上面還有三代皇帝觀賞御筆和御章。當時明長官深陷間諜罪名不能自保,我就動了心思,想着把這幅畫據爲己有。
誰知天公不作美,等到我把這畫從他書房取出來裝上盒子的時,他竟然回來了。看到我偷拿他的畫,語言非常激烈地斥責了我,當時我就火了,想着你都日薄西山了還敢罵我,
我看到他想找傢伙和我鬥,那時候我是二十多歲小夥兒,他那是我對手,被我連踢幾腳倒了下去,不想倒地後腦袋碰到桌角,明長官竟然當場死了。
我一看不好,正要奪路而逃,這時,他老伴進來了,當時我就眼紅了,心想一不做二不休連你也做了。於是,就從廚房取出菜刀,把明長官老伴兒也解決了,這才逃走。從此以後,我隱姓埋名,浪跡天涯,苦練武功,就是怕被人報復。於是,成就了今天的我,其實,說起來我是個罪人那!當時殺了他們我毫不含糊;年紀老了卻時常被噩夢驚醒,寢食難安啊!”
“那幅畫呢?”德剛並沒有關心他殺了明家的人,卻關心起那副畫來。
馬求勁苦笑:“我和那副畫是沒有緣分,我學武這十幾年遇到了對手很多,有比我更強悍的人強行闖進了我的住處,不但把我打了個半死,把那副畫也拿走了,至今,我都在找那個人,現在正好讓我知道了他的下落。”
“唉!可惜了。”德剛嘆了一口氣,覺得到手一隻雞飛走了。不然,以他的財力以及和馬求勁關係,把那幅畫轉手給他再好不過。
“我已經打聽打了那副畫的下落。這幾天,我就帶着四個弟子去南方一趟,把那副畫要回來。我走之後,烈虎拳館還承蒙公子照應。”
德剛眉毛一揚:“馬師父,如果你能搞到那副畫,我願以重金購買。”
“那是自然。”
“我把老大和老七,老四留下。德剛公子若是有事隨時調遣他們就是,但是有一點,切莫和公家人爲敵,我這輩子最忌憚的就是和公家人打交道,除此之外,別無他求。”
“馬師父,你放心。我肯定不會讓他們和警察爲難的,我明白你的意思。”德剛笑嘻嘻的道,心裡卻另有打算,馬求勁不在,他做主就另當別論了。
一個小時後,兩人在大廳裡告別。
德剛走的很瀟灑。
馬求勁恭送很遠後,還站在那裡目送着他。
馬求勁最得意的徒弟老六白猿走過來,輕聲問:“師父,他信了嗎?”
馬求勁冷笑了兩聲:“我這個故事有真有假,真假難辨,真真假假,以他的智商肯定是信了。下一步我們就拿這幅畫做文章。德剛身價數億,我們不從他身上搞個幾千萬就太他媽可惜了!”
“就是,不然我們來絳州開武館有多大利潤?誰不知道我們烈虎幫胃口一向很大。”白猿道。
“哈哈!這個遊戲纔剛剛開始,一切盡在我們的掌握之中。”馬求勁哈哈一笑,臉上陰氣十足,面目有些猙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