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9)討回公道(20 05)
警察的“大部隊”和徐副校長一起離開,雖然說徐倩影反覆要求留下來陪我們,但這一次徐副校長沒有遷就他的女兒。其實我非常理解他這樣一個父親的做法,只不過我終究是個混子,爲了我自己,我不可能不和他站在對立面。
警察在醫院走廊上守着,其實留下來的也就四五個而已,現場被封鎖了,落下也拉着警戒線,他們讓我們都呆在病房裡,看起來是保護我們,實際上我很清楚,他們把我們留下有兩個目的——一是懷疑我們,防止我們繼續“作案”,第二,則是拿我們作爲誘餌,看看能不能誘罪犯再次返回醫院下手。
據說警察們在樓下發現了一柄三棱刀,應該是兇手落下的,上頭有血,不過不知道有沒有指紋,這些不是我們所能瞭解的。
但以我的想法來看,就算有指紋,他們也不一定能抓到人,這個時候,那個兇手肯定早都跑了。這個世界不是《名偵探柯南》那樣,兇手殺了人還跟屋子裡呆着等偵探來破案,一刀終結目標之後,最好的辦法就是逃之夭夭,世界那麼大,天涯海角,哪裡不能去。
世界上有多少殺人者逃去了外地、改頭換面。
又有多少人逃進了深山,再也沒有出來過?
沒有人知道。茫茫人海,抓捕猶如大海撈針,小鎮警力有限,其他地方的警察,有一部分人,非特別的大案要案他們不會認真調查。更何況,莊國峰只是一個天不管地不收,家裡都盼着他死的混子……
包括沈秋顏在內,我們一羣人坐在春藥的窗前,表情各不相同。凌晨的時候,王臻、唐默、齊玲,還有馬擎空也趕了過來,少不了被警察抓去筆錄,還好他們都夠機靈,沒有說任何打架鬥毆的事情,只是說可能是莊國峰有仇家找上門來之類的。
我們都算是受害者,而且春藥還躺在牀上,警察們也不好把我們當犯罪嫌疑人對待,所以我們只要在病房裡,活動環境是相對自由的。
一圈人都到齊了,也就只有莊國峰,永遠都不能到場了。
我們索性在房間裡分析今天的事情。那個醫生或許的確令人討厭,但他有一句話說的是對的——人是已經死了,沒有辦法了,但眼前的事情還要解決,這也是現在我們要面對的關鍵問題。
我索性對所有人說:“既然大家都在這兒了,乾脆說說對今天這件事的看法吧。先要搞清楚狀況,否則我們連報仇的門路都找不到!”
“還需要說什麼看法,就是那個王八蛋,王雨冰,除了他還會有誰!”侯洋一拳打在牆上,說。
我說:“你小聲點,想把條子惹進來麼?還有,不要衝動,這件事不見得就是王雨冰做的,小馬哥,齊玲,你們今天下午跟我是一起的,你們應該也看到了,王雨冰最後離開的時候是什麼樣子。”
馬擎空點了點頭,說:“他絕對已經站不起來了,而且至少要在醫院躺上一個月,擡走的時候已經基本上昏厥了,他不可能下補刀的命令。”
“那就是他手下,反正肯定是他的人,責任都應該由他承擔,現在門口還有條子,等條子一走,我就去殺了他!王八蛋,打不了同歸於盡!”侯洋說,“動我舍友兄弟,我要他死無葬身之地!”
張毅說:“這件事情有點奇怪,確實要小心上當。”
我點了點頭,說:“嗯,再者說,如果真的是王雨冰,現在他肯定已經做好萬全的準備,甚至正等着我們過去呢,你們說是不是?大家最好都不要衝動,侯洋,尤其是你,春藥還在昏迷,我相信他不希望自己醒來發現忽然連續少了兩個弟兄!”
侯洋嘆了口氣,不再說話。
我看着王臻,說:“我記得你說過,你曾經用過三棱刀,這種東西現在在哪裡可以買到?”
“買不到了。”王臻搖了搖頭,說,“現在道具市場管制強化了,本質上說三棱刀是一種軍刀,殺傷性特別大,出手就能要人命,所以除非是地下黑市,市面上是買不到的,不必鋼管甩棍,包括砍刀都容易買一些,這種刀真的很難買。”
我說:“這麼說起來,這個傢伙用的三棱刀是地下黑市買的?”
“也可能是私人轉手或者蒐藏的,比如說家裡有老混子、老兵什麼的,可能家裡藏了這種東西,或者朋友直接轉贈給他了。總之,拿這種刀的人應該不會咱們這些學生混子,應該是社會上的流氓。”王臻說,“現在不必五六年前,本市打黑的力度可是越來越嚴了。”
“嚴個屁!那幫條子要真這麼厲害,咱們就不會像今天這樣,王雨冰,什麼陳亮,什麼的,都已經進去了!”侯洋說。
“別廢話,他們真那麼厲害咱們也進去了。”王臻回擊說。
我怕他們吵起來,說:“算了,別說那麼多,現在我們不能窩裡鬥,先得弄清楚眼前的事情。”
侯洋說:“不用想那麼多了,什麼兇器的來源,兇手在哪兒,查那些,都是警察的工作,不是咱們的事,咱們要做的,就是找王雨冰討回公道,找他復仇!”
“你怎麼這麼衝動!”張毅說,“都說了這件事不一定是王雨冰……”
“其實,可能直接找王雨冰,還是有好處的。”忽然,沈秋顏開口說。
我轉過臉,看着她,一開始我也有些驚奇,但慢慢的我好像明白了她的意思。沈秋顏說:“我是個旁觀者,只能說說自己的看法而已,大家說到這個份上,什麼按線索調查,什麼一步步分析,其實都沒用了,咱們不是警察,很多事情掌握不了,莊國峰死了,屍體被警察看着,說不定還要屍檢,我們碰都碰不到,這現場的所有東西,我們都不能碰,只要碰了就會變成嫌疑人。我們能做的,就只有最直接的辦法,等警察一走,就直接去王雨冰所在的醫院,直接問他們的人。”
“如果,他們不承認呢?”張毅說。
“那就對質。”我說,“我們就是當事人,打不了就對質,看他們怎麼說,再者說……我們一旦去找王雨冰,警察的目光,很可能也會跟着我們的行動查過去,說不定真能從他們那裡查出點什麼來……不管怎麼樣,在我們眼皮子底下殺人……雖然我不確定就是王雨冰乾的,但你們不要忘記了,他背後還有個陳亮。”
“好!那就這麼着!”侯洋指着我,說,“條子一旦走了,我立刻跟你一起去!”
我再次重複,說:“你小聲點兒!”
我知道現在他的情緒無法平復,其實我也一樣,只不過,客觀來說,我也許和莊國峰感情沒那麼好,還能稍稍的冷靜一些,我心裡想的僅僅就是報仇,以及不要讓更多的兄弟朋友受傷。
我們的運氣還可以,第二天中午,看守我們的警察就撤了,我不知道是不是他們已經找到了線索,證明我們不是兇手,又或者他們想放長線釣大魚,但不管是哪一種都好,只要他們不管着我們,我們只要能自由,就已經很好了。
我覺得自己已經不能再等了,立刻安排行動。
齊玲、沈秋顏,再加上一個戰鬥力較強的唐默留在醫院裡繼續看護春藥,其他人跟我一起向王雨冰所在的醫院趕過去,鎮上只有兩家醫院,我們選的是就近的一家老醫院,因爲當時春藥的情況的確特別緊急,所以也沒有考慮醫院的環境。而新醫院雖然門面不大,但是環境要現代化許多。進去之後,我假裝探訪病人,問了幾個在場醫生,大概說了病人的情況之後,就瞭解到了王雨冰所在的病房。
但令我們沒想到的事情,在我們靠近王雨冰病房的一刻發生了。
王雨冰的病房裡只有一個人,我不知道是巧合還是故意安排,但守護他的卻有七八個,當我們這一羣人走過去的時候,那七八個人直接從病房裡衝了出來,站在走廊上,空蕩蕩的走廊立刻變得別樣的“肅殺”,像是大戰一觸即發。
“你們還敢來!”爲首的那個人也在昨天的羣架中掛了彩,一臉殺氣的看着我們。
“當然敢來。”我上前一步,說,“許你們殺人,就不許我們討回公道?”
“討回公道?MD昨晚打跑了今天就一起來了是吧?想殺雨冰哥,沒那麼容易!給我打!”那人不問青紅皁白,揮手就和兄弟幾個一起衝了上來。
當時我還沒明白他們說的話,我身旁的侯洋第一個衝了上去,竄到人羣裡,三拳兩腳就放倒了好幾個人。看見這個情況,我也不得不加入大戰之列,抓住爲首那個男人打來的拳頭,一拳反擊上去,把他打得歪倒在旁邊的椅子上。但很快他又站了起來,和我扭打在一起,好一會兒我才把他踹開。
這回在醫院走廊裡短兵相接,雖然我們並不算已經做好了準備,但可以感覺到,對方的“戰鬥力”明顯不足,至少我們沒有昨天下午羣架的壓力。
兩邊都是這麼幾個人而已,他們根本打不過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