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9)對陣王雨冰
我們和王雨冰之所以忽然在這個時候出現一次大對抗,其實只是一件小事造成的,但由於雙方早就想好了要互相掐架,所以正好趁着這機會開打了。
原因是這樣:也許大家還記得,我剛來銘德那會兒,郭天舒因爲沈秋顏的事情,曾經派人到我樓下來堵截我,當時有一個腿功相當好的襯衫抽菸男和我幹過一戰,最後卻因爲馬擎空的人忽然出現而導致中斷了。那個人的名字叫韓世斌,原本是郭天舒手下的一個“大將”。他爲人一向來桀驁不馴,雖然幫着郭天舒做事,但本質上並不服郭天舒,只是要他的錢而已,所以在郭天舒對沈秋顏發起各種無恥攻勢的時候,這個人並沒有怎麼參與進來,我也差不多遺忘了這個人。
但偏偏被遺忘被忽視的人,最容易成爲某些未知事情的關鍵。韓世斌後來轉投了到了王雨冰手下,大概由於王雨冰覺得他身手好,又是校園裡的老人,所以也特別看重他。
韓世斌爲人高傲囂張,本生就很容易跟人發生衝突,有一次在食堂打飯的時候,由於我們一個小弟不小心踩了他的新球鞋,他把一整飯盒的酸辣土豆絲全部蓋在了那小弟的臉上,還把他打倒在地上猛踹了幾腳。那小弟被他這幾腳踹得在醫務室躺了一個多小時,接着就去找了他的大哥。
他的大哥,正是侯洋,侯洋最近這段時間的勢力發展也相當迅猛,除了我們收的那些人中,有十來個人分配給了他,他自己又從外頭髮展了十幾個小弟。
黑道上,無論走到哪裡,最將就的就是名氣,而黑道中,要成名其實是很快的——我們跟郭天舒的一戰,就是我們在銘德的“成名戰”。
也正因爲侯洋的勢力發展迅速,所以他也變得狂了很多,聽說自己的小弟被人欺負,在沒有告訴我的情況下,直接帶了一夥人,在下晚自習的時候把韓世斌堵在了宿舍樓下,拖進一旁的灌木裡頭狠狠揍了一頓,這一頓打的相當慘,據說韓世斌在灌木叢裡頭打電話給王雨冰,而王雨冰到的時候,韓世斌依然沒能站起來。
侯洋這一打,產生了連鎖反應,王雨冰在安頓好了韓世斌之後的當晚,返回宿舍的時候,就一腳踹開了我們宿舍的門——我還因此花錢換了個門鎖——進到宿舍中之後,這個“王姑娘”拿着他的藏刀,指着我們宿舍中的每一個人,用最冰冷狠毒的話詛咒了一番,在我們所有人都站起來盯着他的時候,他對我們說:“不管這件事起因是什麼,反正我們兩個社團早晚要有一戰,不如就約在最近吧,我奉勸你們,要麼好好準備,要麼,一個個的給我洗乾淨了脖子等着!”
他出去的時候,我們宿舍響起一片“m、傻逼、臭娘們得瑟毛線”之類的聲音。
而雖然如此,我們卻不得不重視這場大戰,王雨冰不是郭天舒,無論從什麼方面看,他都比郭天舒厲害幾百倍,絕對不是好惹的,而且,他手底下有一百六十多人
。雖然我們和馬擎空的聯盟號稱兩百多人,但是這件事算是我們惹的,當時我分析,馬擎空不一定會盡力去幫忙。而且馬擎空的小弟們,戰鬥力其實也很值得商榷。
而就在我們還在研究怎麼才能打贏這場大戰的時候,又一個不太好的消息傳來了,那就是不到一個星期,出院之後的韓世斌,帶了五六個人,分批次在一天之內截了侯洋和春藥的好幾波小弟,加起來打傷了二十多個,一下子大大削弱了我們這邊的戰鬥力,而且這個韓世斌下手特別狠,不怕見血,有幾個小弟直接被打慫了,連我們的人都不敢見。
回想起來,這一場大戰從剛開始的時候,就成了銘德校區的大家茶餘飯後的談資了,好像全校人一下子都看着我們似的,雖然我不確定老師們是不是看着我們。反正,似乎經歷了“嚴打”之後,所有人都憋上了一股勁兒,而這股勁兒在兩大幫派的矛盾激化之時,開始刺激所有人的神經。
總而言之,這場戰鬥,關係着我們兩幫混子的臉面,誰輸了,誰就要在全校人面前丟臉。
在我們的人被突襲的第二天,包括我們宿舍的六個人在內的一共十一人,在學校新籃球場邊的草地上,也就是我們的老地方“開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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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十一個人中,包括沈秋顏。倒不是沈秋顏故意要參加,只不過是因爲那天晚上,我本來決定在晚飯後帶沈秋顏去酒吧那邊看看的,順便把我的工資交給她保管——她有銀行卡,而我沒有,而我的身份證到現在也還沒下來,不知道抽什麼風,於是我讓他幫我先存着。
可是我麼還沒得及出校門,我就被侯洋一個電話給叫去了草地“開會”,沈秋顏還說:“你這大哥當的也真夠嗆,小弟一個電話你就得過去。”
而我只好說:“非常時期……不要在意這些細節……”
我們來到草地之後,這幫人早已經討論的熱火朝天了,侯洋和春藥相當激動,大罵那個韓世斌是個賤人,剛剛他大哥王雨冰纔跟我們約架,這傢伙居然就開始搞偷襲來削弱我們的實力,簡直就是陰損到了極點!而我在聽了他們的敘述之後,說:“這件事,不一定是韓世斌想出來的吧,恐怕跟王雨冰有關係,你們搞清楚,韓世斌現在據說是很服王雨冰的,他們是上下級關係,沒有王雨冰的命令,他怎麼可能隨便擅自行動。”
張毅也說:“我同意蕭凌的說法,大家知道,這場戰誰都想贏,贏得光彩不光彩,我想其實很多混子們是根本就不管的,旁觀者只能看得到結果而已,王雨冰爲了打敗我們,什麼事都可能做的出來,這沒什麼好奇怪的,不是麼?”
“我不管是誰搞的事,總之就是王雨冰那邊的人吧,現在我們要管的,就是怎麼才能解決這個臭婆娘,人妖,不男不女的東西!”侯洋大聲說。
“我看,首要任務,就是你別激動……”齊玲說,“你越是激動,越是問題嚴重,到時候還沒打,我們自己先亂了陣腳
。”
“就是,”王臻也說,“咱們平平靜靜的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讓他們自己激動去。”
齊玲一推王臻,說:“你別學老孃說話。”
王臻鬧着後腦勺傻笑。
“不激動,爺做得到。”春藥說,“不過不激動歸不激動,咱總得想個像樣點兒的法子吧?”
他這話一出來,大家又開始七嘴八舌起來,有的人覺得直接下戰書約架,有的人乾脆說跟他們一樣,他們堵截我們的人,我們就堵截他們的人,跟他們耗,看最後誰先承受不住。
過了好一會兒,一直默默坐在我旁邊的沈秋顏忽然緩緩舉起手來,說:“我跟蕭凌商量了一下,不知道我可不可以說幾句話。”
“嫂子當然可以說話。”侯洋第一個說。
馬擎空也立刻說:“哎呀,一直沒有注意,實在是失禮了,原來蕭嫂也在這裡。你們有什麼看法趕緊說,我早就聽說蕭嫂說話不一般了!據說還是秦哥的白紙扇呢!”
“是麼?秦哥的白紙扇,那可不得了……”齊玲、唐默和王臻那幾個不清楚沈秋顏的身份和事蹟的人顯得非常驚訝。
我看見旁邊的沈秋顏,好像是連忙擺了擺手,說:“別這麼說,其實我也是和蕭凌商量的,現在替他說出來而已……”其實剛纔我們根本沒怎麼商量,充其量也就是閒聊了一會兒而已。我知道沈秋顏這麼做是有心幫我們,但又不想當出頭鳥。
大家安靜下來之後,沈秋顏說:“我……我們的想法是這樣的,雖然說這個時候偷襲可能最有效,但是如果真的互相偷襲,打消耗戰,可能導致一個結果,就是兩方的互相拉鋸的時間可能變得非常之長,要知道,在這個學校裡頭,雖然現在只有我們和王雨冰做大,但想要當銘德校區大佬的大有人在,所以咱們一旦開始打拉鋸戰,弄不好就會有第三方勢力崛起,我們一旦兩敗俱傷,他就漁翁得利了,這是其一。”
說實話,聽了這一席話,連我都很佩服沈秋顏了,旁邊那些人,更是每一個出聲的。
沈秋顏繼續說:“第二,我覺得,既然王雨冰已經玩了下三濫的偷襲‘戰術’,我們要贏,就不能贏在誰更下三濫上頭了,雖然說可能旁觀者都只看結果。但我們和他們一旦到了同一個水平線上,就一定會有對我們映像較好的人覺得我們跟他們沒有區別,哪怕只有一個兩個,都會對我們有影響。而且比誰更下三濫,也只會拉長互斗的時間,對咱們不利。”
“說的對啊……我居然沒想到……”剛纔一直主張偷襲回來的侯洋一拍腦門,說。
“那……沈秋顏……哦不對,蕭嫂,是吧。”馬擎空笑着說,“你有什麼辦法麼?”
沈秋顏說:“我和蕭凌商量,覺得這件事,我們就應該堂堂正正的去跟他們下戰書,而且要讓大家都看見,然後慢慢做準備,就算是最後輸了,只要氣勢上我們不輸,以後都還有東山再起,重整旗鼓的機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