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會所現在是一種什麼樣的狀況,宋楚詞這個大老闆比誰都清楚。
她又不傻,當然能從那些頂級會員一股腦的跑來退會中看出,這裡面有樓宇湘的影子:如果沒有樓宇湘在暗中指使,這些從來不拿着百八十萬的貴太太,會在這個關鍵時候鬧騰嗎?
樓宇湘爲什麼要這樣做?
畢竟霓裳女子會所也有她的小半股份,她暗中使壞,就相當於拿刀子在她自己身上割肉呢。
當然是因爲陸寧。
姓陸的那個小子得罪她後,依着樓宇湘在華夏的超然地位,能咽得下這口氣嘛,肯定會變着花的反擊了,至於她佔有一小半股份的女子會所--呵呵,那點小錢,讓樓總擡起眼皮子正眼看一下的資格也沒有。
很清楚各種原因的宋楚詞,對女子會所那邊採取了不管不問的態度,全權放手交給了陸寧去處理:你愛怎麼辦,就怎麼辦,哪怕是關門大吉那也是你的事,反正我也不是賠不起。
再說了,依着宋楚詞對陸寧的瞭解,知道這小子纔不是吃虧的主,有時候更比女人還要面子,鐵定會讓會所重新恢復活力,甚至更賺錢。
既然是這樣,大局在握的宋楚詞更不會去管了。
現在會所的鄭經理卻跑來找她,說是有急事了。
門可羅雀的會所,現在能有什麼急事?
宋楚詞有些奇怪,就讓秦小冰帶鄭經理過來。
鄭經理不是一個人來的,還有一個看上去四旬左右的農家婦女。
從小就在農村長大,幹慣了農活的女人,來到城市裡生活後,不管生活環境有多大的改善,以往那些生活習慣啊,自身氣質啥的,都不是三兩年能改變得了的。
就像跟隨鄭經理來到辦公室的婦女,身上的穿着檔次也可以,可她的眉梢眼角、行爲舉止、眼裡流露出的那種怯懦樣子,都能輕易讓人看出她是個沒見過世面的農村婦女。
華夏農民,絕對是世界上最勤勞善良的一羣人,只要能讓他們吃飽肚子,他們就會懷着一顆感恩的心,用他們粗燥的雙手,竭力爲讓這個國家變得更美好,而做出最大的貢獻。
宋楚詞早就明白這個道理,所以她從來不會像那些看不起打工者的富家女那樣,自以爲多麼的高高在上,而是滿臉真誠的暖暖笑容,先對婦女點了點頭,纔看向了鄭經理。
農村婦女驚詫於宋總辦公室如此奢華的裝潢,更對小宋的青春無敵而傾倒--結果呢,就表現的更加拘謹,很想回一個真誠的笑,卻低下了頭,雙手用力攪着衣角,來稀釋她此時內心因自卑而產生的緊張。
“宋總,這位大嫂叫張翠花。”
鄭經理向前走了一步,看着宋楚詞畢恭畢敬的說道:“她的女兒林盼盼,目前是女子會所的保安。”
哦,這就是我手下員工的母親了。
宋楚詞雖說搞不懂鄭經理怎麼忽然把張翠花帶來自己辦公室,卻也知道她不會無緣無故這樣做,連忙站起來笑着寒暄:“大嫂,別站着,你請坐。鄭經理,你也坐下吧。小冰,爲鄭經理,大嫂泡茶吧。”
秦小冰答應了一聲,開始忙活了起來。
“不、不,俺、俺站着就行了。”
張翠花穿的衣服一點也不髒,可她還是不敢坐在那看上去就很豪華的沙發上,一點也不像陸
先生,不管穿着啥衣服,更不會在乎這沙發有多豪華,進來後就會踏踏實實的坐下,雙腳擱在案几上,比大老闆還像大老闆的樣子。
“大嫂,你坐下說話吧。”
鄭經理連忙扯着張翠花坐下,勸道:“你那事很着急的,就別再這些虛禮上浪費時間了。”
聽鄭經理這樣說後,張翠花才連忙點了點頭,跟她坐了下來,坐姿卻很僵硬,更在小冰妹子遞給她茶水時,又趕緊站起來連聲的道謝,說麻煩了。
“大嫂,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等張翠花把水杯又小心放在案几上後,宋楚詞才和顏悅色的問道。
“俺、俺閨女林盼盼,失蹤、失蹤了--”
張翠花說着,低頭擡手開始抹眼淚。
你閨女失蹤了?
宋楚詞楞住,看向了鄭經理。
很明顯,現在張翠花情緒相當不穩定,又怕又緊張的,要想把意思表達清楚很難,倒不如聽鄭經理是怎麼說的。
鄭經理能帶她來總部找大老闆之前,當然得先搞清楚咋回事。
果然,鄭經理在宋楚詞看向她後,就連忙站起來說:“宋總,那個林盼盼,你也認識的。”
當初爲了壓縮張良華的權利,宋楚詞在他坐上第一副總的寶座後,就把女子會所交給了她信任的漠北北。
漠北北在赴任之前,就與宋總協商,要想打開會所工作局面,在最短時間內消除張良華對會所的影響,首先要做的就是更換保安。
宋楚詞同意了她的工作方案,並在隨後的一次視察中,恰逢漠北北在張欣幫助下面試新的女子保安。
還沒有年滿十八歲的林盼盼,就是應聘那些女保安中的一員。
只希望林盼盼能好好讀書的漠北北,發現她‘不務正業’也去應聘保安後,當場就拒絕了,還是宋楚詞替她講情,才讓她成爲了會所一名光榮的保安人員。
那件事對於宋楚詞來說,絕對是小事一樁,她這麼忙的人,是不可能總記住一個分公司小保安的,過後不久就忘記了,但鄭經理稍微一提醒,她眼前馬上就浮現出了林盼盼的樣子。
看出宋總想到林盼盼後,鄭經理這才說:“林盼盼是從上個月二十九號失蹤的,目前爲止已經失蹤六天了。”
宋楚詞沒說話,緩緩坐了下來,雙手十指交叉房子桌子上,靜靜的看着鄭經理,聽她詳細敘述林盼盼的失蹤過程。
上個月二十九號那天,林盼盼是下白班。
女子會所的保安工作安排,是跟神通快遞總部保安處完全一樣的,兩班倒,上二十四小時休息二十四小時。
二十九號那天,林盼盼像往常那樣下班後,獨自去坐公交車回租住的小區--但第二天,也就是三十號傍晚接班時,她卻沒有來上班。
保安隊長葉雲芳,當然得先給林盼盼打電話,問她怎麼回事了。
林盼盼的手機打不通,葉雲芳不放心,晚上九點多時就帶人去了她所租住的小區(林盼盼留在會所的聯繫資料上,可是有明確居住地點的),想看看她到底怎麼了。
葉雲芳到了那兒後才知道,林盼盼的母親早在上個月二十七號,就回鄉下農村麥收去了(旁邊鄰居提供的消息)。
葉雲芳只知道林盼盼當前住在哪兒,卻不知道她老家是哪
兒,她也從沒提起過,更因爲她不滿十八歲,公司檔案沒有她的身份證複印件(這是怕被查出違法用童工的),當然無法查出她老家地址了。
幸好,就在葉雲芳要返回會所時,遇到了一位愛說話的老大媽,聽她們是來找林盼盼的後,就說她下午時看到過那孩子,揹着揹包急吼吼的向外走,還差點撞了她,一問才知道林盼盼老家出了點事,她得回去解決一下。
葉雲芳等人這才放心,當然得埋怨林盼盼了:就算髮生再大的事,你得回家處理,可你在路上給公司打個電話說一句也好啊?唉,到底是小孩子。
沒誰會跟小孩子一般見識的,葉雲芳回到會所後,就把這事告訴了負責全面工作的鄭經理。
現在會所也沒誰光顧,隨時都會關門大吉,大傢伙心裡都慌慌不安的,也沒誰會在意這件事,直到今早張翠花跑去會所,去找女兒。
張翠花是四號晚上回來的,回家後沒看到女兒,還以爲她在值班呢,但等到今早也沒看到林盼盼回家,打她電話也打不通後,當然不放心了,就趕緊去女子會所了。
當鄭經理聽張翠花說,林盼盼這些天內根本沒回家後,立即意識到出事了。
鄭經理只是輔助陸總工作的,她可沒解決此類重大事件的膽略、權利,這才連忙帶着張翠花來找大老闆,尋求幫助了。
“她沒有回家?”
聽完鄭經理的敘述後,宋楚詞臉色也凝重了起來,問坐下後看不斷抹眼淚的張翠花。
雖說當前是華夏和平盛世,唐王地區早就踏上了‘夜不閉戶’的康莊大道,可問題是再怎麼穩定的社會,也總有一些不滿當前的極端者存在,會犯下令人髮指的罪行,比方拐騙婦女兒童。
別看林盼盼是女保安,也打的好一手太祖長拳,可她終究是個不滿十八歲的孩子,現在犯罪手段又那麼先進,說是暗算她後再把她給拐賣了,也不是啥稀奇事。
經過兩年多的安定生活調養後,林盼盼本人發生了很大的變化,向世界展現出她就是個美人胚子了。
“沒、沒,她一直都沒回家的,俺當初在回家時,也說過不用她回家幫忙麥收,安心工作就好了的。”
張翠花也站了起來,擦了下眼淚抽噎着說道:“俺更沒有給她打電話,讓她回家……”
根據葉雲芳的調查得知,林盼盼急匆匆回家,是接到母親電話才走的,可實際上張翠花並沒有給她打過電話,那麼這個冒充張翠花給她打電話的人,會是誰?
宋楚詞不是幹公安的,當然沒法推測,只是問鄭經理:“報警了沒有?”
“報警了,電話報警的,派出所要求我們去一趟,先了解一下具體情況。”
鄭經理點了點頭,回答說。
“好,那就去派出所。”
宋楚詞也沒猶豫,拿起旁邊的小包:“我和你們一起去。”
嚴格說起來,林盼盼失蹤一案,宋楚詞這個大老闆是沒必要親自陪同張翠花去派出所的,有鄭經理出面就行了。
不過宋楚詞想到了漠北北。
林盼盼能夠有今天,都是漠北北(還有陸寧)相助的,倆人關係肯定不錯。
至於林盼盼得多麼感激漠北北,先放到一邊,宋楚詞就怕她的失蹤,就是漠北北對自己展開報復的開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