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豪想騙自己在這裡遇不到白鐵,但事實把他騙了,只是沒有想到會是這麼快。
“白......”董豪不知道該如何稱呼他,於是就說:“你,你不是在十字街被綁架了的嗎?怎麼會在這裡?”
他問這個問題的時候,是多麼想要知道答案,但還有另外一種心理,那就是不想要知道,因爲他害怕這個答案會殘忍。
白鐵終於注意到了他,拿下菸嘴,取下墨鏡看了他一眼:“我就知道你會追上來,可是沒想到會這麼快。對了,有你的地方,一定就有那個丫頭,她呢,去了哪裡?別躲着了。”
董豪知道,他說的那個丫頭,其實就是蘇小詠,但是問話的語氣不對,就像是一個犯了罪的亡命之徒一樣。
“告訴我,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裡?還有,現在是什麼情況?”董豪害怕他站錯了隊伍。
還沒等到白鐵的回答,董豪就等着,但阿華也有問題:“是你派人來殺我們的?爲什麼要這麼做?”
“老大就是老大,想到的東西,也要比常人深遠,沒有殺了你們,損失我四條狗命,倒是可惜了。”白鐵氣焰很囂張,因爲他身後還有一大羣穿着黑衣服的人,看起來都很壯實。
阿華這麼一問,沙碧跟馬克希兩人就有點納悶了,也是異口同聲地問:“你們認識?”
到了這個時候,阿華不得不說出來真相:“他就是策劃搶劫銀行的人,也是給我們支付佣金的人,也就是我們身後的那個老大。”
“記得很清楚嘛!”
阿華若說真的,那董豪也就明白了,因爲他從馬克希嘴裡得知的,就是他們身後的這個老大,也就是僱傭他們的這個人,也就是這個人,策劃搶劫了銀行。
原來他們身後的那個人就是白鐵,怪不得他們會那麼熟悉事發地點“黃沙灣”,原來是家賊難防。
“這些孩子,是不是你做的?”董豪問了一句不知道該問還是不該問的。
但還好的是,白鐵馬上就做出了迴應:“嗷......nonono,殺人越貨這些事,我怎麼可能親自動手?兇手不都已經被你制服在地了,你們的本事很大嘛,可就是殺手的生意不紅火,這一點倒是出乎我意料。”
“你少廢話,到底什麼目的?”阿華繼續追問的時候,馬克希已經控制不住自己。
對她而言,那些躺在地上的人已經不重要,既然白鐵都這麼說了,那管不管兇手是不是他,幕後指使者就是他了。
“我要殺了你!”馬克希說着就要動手。
但現在他們的處境很艱難,剛纔是四個殺手,已經難以應付,現在他身後還有十多個,可不是鬧着玩的,再說他們的腰上都別有槍,隨時可以掏出來的。
他們剛纔決鬥的時候就把槍丟掉,現在撿起來沒有那麼容易的,還好董豪機靈一把拉住了馬克希。
“殺了我?”白鐵做出很驚奇的樣子,“你殺的了我嗎?你殺了我幹嘛?他們又不是我殺的。再說,我還是你們的合作伙伴。”
“合作伙伴?”阿華以爲他要說什麼,“你到底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就是看你們還挺有能耐的,所以還想跟你們合作!”
“你想怎樣合作?”
這一次,白鐵倒是沒有說話,而是一個手勢打過去,就叫他的手下拿過去一個圓形長柱狀的東西,像是什麼古文物似的。
白鐵還是沒說話,只是一個眼神,阿華就知道要打開看了。他就在那邊陰險得意地笑着。
看着他的笑,還真是噁心。
裡面又是一幅畫像,是個男人,很精緻的裝裱,從他的裝束看來,也是一個軍人,至少是個將軍什麼的。
“你要我們殺他?”阿華有點詫異。因爲是殺手的緣故,只要是有人拿着畫像出來,他們就會以爲是獵物目標。
白鐵點點頭:“我就說你們聰明的嘛。我都還沒說你們就懂了!”
“他是誰?”阿華繼續問,必須要知道他的背景。
但白鐵的說辭就是:“這,好像不是你們殺手要關心的吧?按道理,你們只會問,價格?人在哪兒?多少時間?多少人什麼的?關心目標是誰,你們應該自信纔是啊。”
阿華繼續跟他談條件:“我們必須得了解自己的獵物。”
“只要你接了這單任務,資料自然會給你。”
“那我們要是不接這樁生意呢。”沒想到阿華會拒絕。
本來還以爲白鐵會爽快地撒手,但他仰頭大笑,接着再把自己的大煙深深吸一口。
“對嘛,這纔是你阿華。要是你這麼快就接了我還看不起你。”他繼續說着自己的理論,“是,你們是一個團隊,團隊之中怎麼可以少了一個人......”
話還沒有挑明,但阿華已經明瞭他其中的意思,很顯然,他說的是晴依,他一定知道晴依的下落。
“她有什麼我絕對不會放過你的!”這是阿華咬牙切齒的威脅,同時也是給晴依的承諾,說到做到。
白鐵也很通快地說:“是,我知道你有能力,可我也有能力呀,我能要你們幫助我,同時我也能滅了你們,但只要大家合作愉快,快快樂樂的,何樂而不爲呢。”
“資料我已經傳送到你電腦,你回去就可以看見,”白鐵說着就要走,“不給你廢話那麼多了,我還有事。”
就連走路的動作都很帥氣。
但這裡不是他們一夥人在談判,所以並不是他想走就走的,這裡的人,想吃的人的,多得是。
白鐵來去自由,這不是他的錯,董豪心中還有萬千的疑問,要是他走了不回答,那一定會幹死他的節奏。
“白鐵,到底爲什麼?你到底是什麼人?你爲什麼要劫車?”在他走之前,董豪吼了出來。
其實這些問題,董豪他早就應該知道的,但就是想要從白鐵的嘴裡說出來纔是死心。
但白鐵給他的回答就是:“你不會用腦子想啊,這個時候還看不出來警察只是我的另一個身份,黑社會大哥纔是我的目標,笨啊你。”
董豪遭到羞辱,本來心就不甘不服氣的,這個時候還遭到這樣的冷遇,有一種馬上就衝上去弄死他的衝動。
但還好的是,旁邊有冷靜的阿華拉着。
阿華自己心裡也難受,晴依被他困住,這個時候還生死未卜,但作爲一個領頭人,他是知道大局爲重的。
“白鐵,你今天不說清楚,老子跟你沒完!”董豪依舊叫囂,就像一頭髮怒的猛獸。
看着像是猛獸,但白鐵根本就不把他當做一回事,上車的時候倒是回過身來,把眼鏡往下拉,拉到鼻尖上放着,然後對阿華說:“誰家的阿福放出來了?自己看好,不要整天亂叫亂吼,這樣很擾亂居民們的生活。”
此話一出,董豪更加的忍受不了了,真巴不得衝上去把他幾大口撕碎的衝動,但那樣就真的成了狗。
這個時候阿華的力量是強大的,儘管自己也受傷,但就是要把自己的內心壓抑住,要不然就會誤了大事。
白鐵的兩架車子已經遠去,留下隨之而去的灰塵,他們就在原地看着毫無希望的渺茫。
事實就是這樣,白鐵離開之後,阿華原先心裡的那種惶恐感隨之消失,倒是一種塵埃落定的舒暢。
大概之前心裡的焦慮都是因爲白鐵還沒有出現,白鐵出現,危險也就隨之被解決。
儘管還是有那麼多的疑問,儘管還是不知道晴依的下落,儘管還是不知道他要的所謂的合作到底是個什麼東西,手裡面就有一幅畫。
但阿華現在不急着走了,因爲那種忐忑的感覺沒了。
所以,他的決定是,要陪着馬克希一起,陪着這些孩子走完最後一程。
這些孩子本來就是可憐的,但在馬克西尼亞國,這只是其中一部分,想要全部都去可憐,那是忙不過來的。
阿華能做的,也就跟馬克希一樣,能幫助多少就幫助多少,就算給自己的良心一點交代。
他們本來就是屬於這裡的,這裡是他們的祖國,也是他們的家園,他們在這裡歡樂,他們在這裡嬉戲,死了的時候,靈魂也還要回到這裡守護他們的樂園。
他們在這裡生長,也在這裡死去。他們活着的時候在這裡,死了也要埋在這裡。
回去的路上,馬克希的情緒還沒有穩定下來,還是會時常想起那些開心不開心的往事,有過那麼美好的回憶,怎麼可以說忘記就忘記。
那個屬於他們的小木屋,之前是四個人,董豪的出現,雖然填補了晴依的空白,但終究還是代替不了晴依的存在。
他們還是覺得,這個房子裡,少了誰。
不只是晴依跟他們之間的關係有關,還和董豪跟他們還沒有融合有關。
晴依跟他們相處的時間就比較長,還有,晴依跟他們相處的時間,都是生意與共,董豪還要他們接受自己,還需要一定時間。
不,他們現在還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做,白鐵剛纔說的,任務已經在他們的電腦之中,只要一回去就可以看到。
當他們打開電腦的時候,從一個不高不低的山谷之上落到一個低谷,電腦是晴依的,打開電腦需要密碼,密碼只有晴依知道。
遺憾的是,現在晴依不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