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熄燈,房間裡都是黑漆漆的,浮在眼前的都是獵虎要吃人的場景,他們已經對獵虎產生了陰影,但是男人的鬥志,從此也就被點燃,他們有一個共同的想法,那就是幹翻獵虎,不謀而合。
房間裡安安靜的,但是都知道沒有人睡着,都在擔心明天的事情,要是真的不能出現在訓練場上,那個後果就真的不好玩了。
“哎,大家,都沒睡着吧,我們也算不打不相識了,我是29號,叫馬雲俊,你們呢?挨個說吧。”29號首先開口打破了寂靜的氛圍。
但是好久之後都沒有人回答,這他媽的誰還有那個功夫互相認識,恨都來不及。
“32號,我們是一個寢室的,他們不給面子,你總得給我紮起是吧,你叫什麼?”29號還是不放棄,似乎在他的世界之中總是那麼美好的,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故事。
“003給我說了,在這裡沒有名字的,只有編號,所以不能說。”董豪有些天真。
噗……“你丫的還真拿人家當你的救命恩人那,少見多怪!”50號聽了董豪的回答,沒見過這麼天真的人,沒忍住笑了出來。
“我叫董豪,來自……”董豪還沒說完就被50號打斷,“你說這麼詳細幹嘛?這不是相親,都是大老爺們兒的,這兒不搞、基。”
“我說我上輩子是不是欠了你的,你怎麼老是和我對着幹,今天要不是你插手,那會那麼多事兒?”
“我說你的咋了,誰叫你煞筆,說了還不服氣。”
“我咋就煞筆了,你給說清楚,要不跟你沒完。”
“哎哎哎,叫你們來個自我介紹,咋的還鬥起嘴來了,還嫌今天的麻煩不夠嗎,要是再打起來,不用等明天,今晚就的連夜滾蛋。”29號阻止了他們的鬥嘴。
29號還真是魅力挺大的,說着就停了下來,房間裡馬上就又安安靜靜的。
“其實,其實我的名字就叫做煞筆……”47號終於發話了,一鳴驚人,房間裡面有了誰的笑聲,47號馬上解釋說:“不不不,你們誤會了,我說的傻是沙子的沙,筆是碧綠的碧,連起來就是沙碧。”
“喲呵,看起來你還挺文藝的,告訴哥,沙碧是什麼意思?”50號還是那副樣子,開始嘲笑起來,“你老爸是不是叫做沙茶(傻叉),哈哈哈……”
“啊?”
“不會真是這樣的吧?”
“纔不是呢,我爸媽都是教書的,但是我沒有遺傳他們的天分,高考的時候沒有考好,說好出來打工,結果……”慢條斯理地解釋道,但是似乎他的故事沒有人感興趣,卻是觸碰了董豪的心裡防線,自己的經歷也和他大同小異。
“沒有遺傳?會不會是不是親生的?不會真是野種吧?”50號永遠吊兒郎當的,總是以取笑人爲樂。
這樣一說引起了兩個人的不滿,第一個就是沙碧,第二個就是董豪,因爲在他們打架之前同樣的話也給董豪說了一遍,董豪自己小就沒有看見自己的媽,也不知道是死是活,被人這樣說,心裡當然不爽。
房間裡的鬥毆聲又開始起來,還是29號有魅力,再一次出來阻止了他們,“50號還沒說你的名字呢?”
“聶雲虎。”50號有點不耐煩地說,原來這個傢伙的名字還是挺霸氣的。這晚,他們第一次打架,還是第一次聊天,談天說地沒有聊多少,也沒有聊多遠,剛要說道共同點的時候又開始又要動怒。
後半夜,所有的人睡去,這還是第一天,就被累成狗,這以後的日子,還怎麼過?
第二天,他們沒有掉鏈子,太陽曬到屁股的時候依然爬起來,獵虎沒有如願把他們趕走,這算不算得上奇蹟,董豪笑了。
咀,咀,咀……哨聲響了三遍,安靜了一夜的大樓馬上又開始搖晃,叮叮咚咚……
四人不敢再犯事,用了最快的速度來到訓練場,連褲、衩都穿反了,來到訓練場的時候,所有的人已經站好了,眼下的場面很是壯觀,全是深色的迷彩服,很有感覺。
“嘖嘖嘖……你們幾個雜碎命挺硬啊,果然還能爬起來,呵,那就給你們一個機會,昨天教會你們爬,今天就教你們跑,那就跑吧,哈哈……”獵虎不屑地看着他們四個,沒有洗臉,到死不活的樣子。
“是!”003跑過來給他敬了一個禮,然後就開始發指令,“今天第二天,先來20圈再說,以觀後效。”
所有的人都木了,整個訓練場一圈400米,20圈小學生都知道是8公里,靠,這是要整死人的節奏,說完就趕鴨子上架,董豪的腿傷還沒有好,但是爲了給自己的爭一口氣,拼了。
這還是早操,其他的還在後面,跑到第十圈的時候所有的人都要殘廢了,接下來的十圈沒有人知道是怎麼跑完的,第二十圈的時候,一百二十個個漢子都有一個共同的想法,下輩子不要做人了,不,最好不要做軍人,這雙腿都不是自己的了。
董豪因爲腿傷的原因,從一開始就落在後面,沒有人能幫他,這不是打架,自己都顧不了自己,003過來告訴董豪,“小子,你已經掉了七圈。”
董豪沒有心情跟他廢話,同時也沒有說話的力氣,只顧着七這個數字,一定是個惡魔,然後朝着那個目標衝,汗水從他的頭頂飈出來,然後順着臉頰往下流,鑽到眼睛裡面生疼,接着就是流到背心,然後腳跟,死的心都有了。
所有的人看着他,這是他自己的任務,沒有人幫的了他,這並不是看他的稀奇,也不是看他的熱鬧,這是訓練的內容,一百多個人在這裡等他已經是最大的容忍。
轟……這月的天氣就像孩子的屁股,說變就變,幾聲響雷之後就開始下雨,這是老天都在憐憫他,所有的人不敢動,就在那兒淋着,董豪還是沒有放棄,還有三圈,咬咬牙就過去了,但是已經感覺不到自己的腳還在地上。
無情的雨點打在他的臉上,衣服溼透了,感覺內、褲都是溼的,還有最後一圈,汗水和雨水一起滲進他受傷的地方,再加上打溼的褲子摩擦,火辣辣地疼。
董豪不會放棄,也不能放棄,還差一點就到達終點了,那麼多的人還在那裡看着,自己絕對不能丟臉,要是真的被趕出去,可能比在這裡還痛苦。
啪……終於到了終點,董豪也終於倒了下去,大口大口地呼吸,看見天空和大地之間都是分開的,似乎自己也失去了重力的吸引,翱翔在太空之中。
最真實的感覺就是雨水的味道,其實並沒有味道,只是覺得已經裂開的嘴脣需要那樣的滋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