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對話,似乎跟場景是沒有多大關係的。兩人之間的氣氛終究還是有些尷尬。
“她走了!”蘇小詠最終還是說出了實話。
但她知道這樣的實話,董豪還是會理解錯誤,因爲她沒有做出痛苦的表情,而是躲開自己內心的東西,笑着從脖子上取下一條項鍊交給他。
“可能是老天有眼,她父母早在警局等着,他們終於團聚了。”蘇小詠堅定的看着董豪,給予信任。
董豪眼神變化,從剛一開始的詫異,然後是信任,最後接過她手裡的東西,仔細觀看。
“她去了哪裡?我好像在睡夢中夢到過她。”董豪小心翼翼的,生怕哪裡說錯,但終究還是知道自己已經說錯,但是沒有辦法。
蘇小詠繼續撒謊:“他們那麼久不見,當然是跟着父母回去共享天倫之樂啊!誰那麼傻還留下來陪你。”她說這話的時候,並沒有把自己給考慮進去。
但董豪卻是聽得清楚明白。
她不喜歡這樣的質疑,從來都是她質疑別人,原來是這種厭煩的感覺,她快要崩潰。
從來沒有說過謊話的蘇小詠,從此刻開始,她要越陷越深,不知道這種違背自己心裡的事情還要持續到什麼時候。寧願趕緊的離開這裡。
董豪眼皮不爭氣,上下兩個眼皮直直垂下來,然後又要使勁兒拉開。
也是因爲他這樣的瞌睡和睏乏,這不知道什麼時候才結束的質問,纔是寥寥結束。
蘇小詠不想打擾他的休息,所以藉着這藉口暫時離開,以此來緩解最疼痛的傷害。以至於不同時在兩個人的心中都落下創傷。
這樣以後的好幾天,蘇小詠照常來看董豪,就好像這已經是她的責任一樣。
董豪這輩子都不會忘記這失去自由的感覺。一個星期不到,他就已經開始懷念外面的空氣,想念外面的世界,聽到汽車喇叭聲音都會激動澎湃。
那之後,他才明白,原來自己的生活,需要激情,而不是這種束縛。
度日如年的日子不知道過了多久,是一個週末,幾個老朋友的到來,讓他感到一絲絲的愉悅。
胡漢身後跟着來的就是高劍,兩人穿着便衣還是那麼帥氣,來的時候剛好看到蘇小詠在餵食董豪吃東西。其實董豪這些時候又多麼不願意儘快好起來的。
那樣,蘇小詠就可以一直在他的身邊照顧自己。
“哇哇哇……哦!”胡漢嚷着從裡面闖進來,“我們是不是看到什麼不該看的。”
高劍也跟着附和說:“啊呀呀呀……我們是不是要一會兒進來。”
蘇小詠認識他們兩個,也知道他們兩個什麼意思,不就是故意搗亂的麼?不好意思還是有的,但剛纔那個溫柔的樣子,立馬就變了臉色。
“嘿,我說你們兩個是不是裝怪,又不是第一次見。我可還記得你們兩個,把他擡到醫院之後就再也沒有來過,是不是故意的?”說着就把碗放下,做出兇狠的樣子。
但她的兇狠,現在的樣子都是可愛。
“我們會去在部隊不是有很多文件報告要寫的嘛,你懂得。”胡漢走過來解釋說到。
高劍也配合道:“是嘛,難得今天週末,好不容易從裡面走出來,卻不小心打攪這溫馨的一面。哇,說得我也好想受傷了……”
兩人一言一語,硬是要把他們兩個給湊合成一對。
搞得蘇小詠滿臉通紅,手不知道往哪兒放,還是頭一回跟人辯駁失敗下去。
董豪趕緊上去打個圓場:“哎,你們兩個啊,不狗日的,要太過分,這麼久不見,死哪兒去了?”
那人之間的問候,說髒話有兩種情況,第一是因爲仇恨太深。其次之外,越是罵得難聽就表示感情越深厚,當然,這個過程要除了罵娘。
“臥槽,你個小雜種命還挺硬的,一把刀子,一顆子彈都沒有把你解決,現在嘴還這麼毒,不怕傷口潰爛啊。”胡漢更是嘴不饒人。
蘇小詠在旁邊搭不上話來,知道幾個男人在一起準沒好事,誰知道女人在旁邊都視若無睹,簡直過分至極。
“哎哎哎……這兒還有女士同胞呢,注意措辭措辭啊……”董豪看出來她的窘境,做出一副虛情假意的鬼臉給蘇小詠看。
她當然是要買賬的,把現在所有的這些仇恨都給記下來,等他痊癒之後一起算賬。所以揚起嘴角一笑。
這個道理董豪還算是明白的,他對蘇小詠的瞭解,還要比了解自己還多,這沒什麼說的,都是因爲這麼久以來的默契。
蘇小詠不想跟幾個臭男人在一起,找了個藉口說要出去的,但剛一起身,就被高劍給叫住。
“哎,等一等,今天來可是有正事的,你可不能逃避喲。”高劍一副賊兮兮的樣子,卻是滿臉的嚴肅。搞得蘇小詠眉頭一皺。
胡漢跟以前還是有些差別,之前的看起來都是虛胖,但現在的模樣,儼然是一副銅皮鐵骨,身上臉上的肉都是鐵打鐵的,沒有一點浮誇。
再說高劍,之前他老是遭受胡漢的欺負,但現如今兩人和好如初,互相尊重,還成了默契的搭檔,這就是進步,董豪也是開心。
胡漢從挎包裡拿出來兩個盒子,攤在手心之中。
高劍也拿出來一份文件,很正經的念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咳咳咳……還是你們自己看吧。”說着又把文件資料交給蘇小詠。
蘇小詠以爲好久不見這兩個人,他們會有所改變,不會弔兒郎當,現在看來真是無聊,還學什麼古人的,本來想一走了之的。
但當她很不屑的翻開看完之後,確定一遍之後才纔是肅然起敬,標準的敬了一個軍禮:“感謝上級對我的信任和關懷,蘇小詠丁當不辱使命。”
是榮譽證書,證書上明顯寫着她的名字蘇小詠三個字,還有兩個最重要的字眼“中校”。
很顯然,從這以後,蘇小詠三個字就跟“中校”兩個字聯繫在一起了,這是對她功勞的回報,這麼久以來,她是真的辛苦了。
攤在胡漢手裡的兩個盒子,是兩副肩章。
兩槓兩星的是中校,一槓三星是上尉。胡漢親自遞給蘇小詠,蘇小詠親自打開來一看,她認識中校是什麼顏色,以前都是想象,終於從一個士兵走過來。
當她看到第一眼的時候,和顏悅色的臉色一下子就陰了下來,還給胡漢說:“這,這好像不是,中校的。”
胡漢瞪眼一看,險些暈了過去,臉上一陣尷尬,撓頭解釋說:“不好意思,這是董豪的,你的在這。”然後重新把兩槓兩星遞給蘇小詠。
就算什麼都不用解釋,董豪也明白這是怎麼回事,就是升官神級了嘛。
“阿豪,這是你的!”高劍把榮譽證書和肩章一併遞給董豪。
董豪對於這份榮譽,說不上高興,抱着一副無所謂的態度,接過來看清楚上面的軍銜,是一槓三星的上尉。可他臉上沒有蘇小詠那份喜悅。
“哎喲我去,怎麼還這副鬼臉。這對你僱傭兵出身的來說已經很不錯了。要不是你經過‘士兵再教育’訓練,立了再大的功勞,也不是個事呢。”高劍以爲他不滿意給他授銜的級別。
高劍是他高中同學,感情也是最深厚的,所以他沒有什麼顧忌的想說什麼就說了出來。
“感謝上級對我的信任!”面對胡漢跟高劍,董豪只有這幾個簡簡單單的字。
但他們今天來的目的,只有好消息,但好消息還沒有說完,胡漢繼續說:“還有一個好消息要告訴你們呢。榮譽肩章只是對你們靈魂上的鼓勵,還有物質鼓勵的呢。上頭給你們一人十萬塊的獎勵,怎麼樣?這夠鼓舞人心的吧!”
無論榮譽還是金錢,都不是董豪現在在乎的。
他在乎的是剩下的時間還有多少,好好珍惜這輩子僅有的時間,愛護身邊的人。
“我就說嘛,這纔是重點。可十萬也不夠的啊,還能再少點不?還不知都被你們抽了多少油水!”董豪打趣,就是不想讓他們發現自己的憂慮。
“切,我像在乎你那點錢的人麼?”胡漢排着高劍的肩膀,很有自信的樣子。
高劍瞥了他一眼,嘴裡只蹦出一個字:“像!”
啪……
一巴掌落下來,“有你這麼……”
“可是,我的銀行卡掉了。”董豪心頭失落一陣。
蘇小詠真想抽他一耳瓜子,榮譽雖然是一件中聽的事,但怎麼也算是那麼回事吧。這個敗家子,成事不足敗事有餘,什麼都可以掉,就是銀行卡不能掉的啊。
還好高劍知道他平時邋里邋遢的,所以給他留了一手,重新給他辦理一章銀行卡,這十萬塊纔是倖免於難。
“所有的榮譽和鼓勵來之不易,今晚剛好是星期六,你倆也應該沒事吧,今晚我做主,請你們吃飯,想吃什麼隨便點……”蘇小詠收起剛纔的遞過來的東西。
很是大方的。
兩人又是默契一笑,這完全沒有問題的呀。
但躺在一旁的董豪有問題:“可我還不能吃火鍋的呀!”雖然人家也沒說是要吃火鍋。
“我們又沒算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