鑑於靳小海能夠比羅金更加輕易並且準確的判斷出入口的所在,羅金也便自然能判斷出,靳小海這把鑰匙,看來是跟這個入口有直接的關係。甚至於,靳小海就是打開這個入口的最後一把鑰匙。只不過,羅金他們現在還並沒有完全發現打開這個入口的辦法,並不知道如何使用靳小海這把鑰匙罷了。
當然不會是硬碰,這不是一個鎖眼對應着一把鑰匙的事情,靳小海這把鑰匙是無法被直接使用的。而且,現在這個入口外邊,顯然有着極爲強大的防禦,這種防禦甚至不是羅金可以破除的,就更不是靳小海能夠奈何的東西了。聯繫到羅金手裡還有三把鑰匙,或許,這三把鑰匙就是破除這個入口之外防禦的直接方式。
可是,無論是朱楓,還是倪寐的師父,以及最後一把鑰匙的擁有者,靳天的父母,都沒有告訴他們這些鑰匙該被如何使用,或者說,這三把鑰匙對應的那三把鎖,究竟在什麼地方。羅金相信,只要找到對應的鎖,就會有一個更接近最後結果的進步。
“這幫老傢伙,一個個也不知道故弄什麼玄虛,把鑰匙給了咱們,卻不告訴咱們鎖在哪兒,這不是胡鬧麼!這麼大的世界,讓咱們到哪兒去找那幾把鎖去?”就連一貫最擅長於大海撈針的韓汝忠,也終於爆出了怒氣,這三把鑰匙實在太折磨人了。
羅金並沒有接茬,他在越發仔細的回憶,他回到這個世界之後,開始嘗試解決那幫縮頭烏龜發佈的任務裡的每一個細節。
既然是那些任務裡偶然出現的一系列線索將他們指向瞭如今這隻剩下如何突破入口的結果,那麼,在這一系列事件當中出現的三把鑰匙,則不該如此毫無頭緒的呈現在他們面前。這裡邊。必然有沒有被羅金他們發現的細節,可以指點他們。
關於這些指向最終結局的線索,羅金和韓汝忠早就討論過很多次。最初的時候,羅金他們認爲這些線索都是出自於那幫縮頭烏龜的狂妄自大,一種上位者的心理。在玩着貓捉老鼠的遊戲。故意放出一些線索,認定羅金他們根本沒有反抗他們的實力。這些線索是他們放出的一些希望。好讓羅金他們可以一直保持對於最後真相的關注。
可是隨着時間的推移,羅金他們掌握的線索越來越多,而這些線索無論從哪一方面來看,都已經對那幫縮頭烏龜開始造成足夠的威脅。偏偏這時候,每一起案件裡出現的線索不但沒有減少,反倒越來越多,越來越複雜,指向性也越發明顯。羅金和韓汝忠開始懷疑,這些線索並不是那幫傢伙主動放出來的。而是一種天道循環之下,不得不出現的東西。
羅金提出了他的想法,他認爲世間的萬物,只要被人力施加了影響,那麼這種影響無論大小。都會在後續發生的事件裡被凸顯出來,只是凸顯的形式不同,經常會被人所忽視。這就好像是。任何一起謀殺案,都必然會有線索指向兇手,而無論兇手做的有多麼完美,在這個世界上,沒有所謂“完美的謀殺”。曾經有一個人說到過,完美的謀殺,只有一種形式,那就是等待時間對一個人進行懲罰,讓時間殺死一個人,纔是沒有任何線索可循的。
這個理論,放在羅金所經歷的一切上,也是成立的。或者說,根本就是同理。
等到那幫縮頭烏龜竟然想要採用炸掉整個飛機的方式來幹掉羅金,羅金和韓汝忠就已經可以確定,那些案件之中流露出來的線索,並非那幫縮頭烏龜想要顯示他們的存在而故意設置進去的,而是基於世界萬物運轉的基本規律纔會出現的。既然這些案件都有那幫縮頭烏龜插手的痕跡,他們對於謀殺案的預測,已經是一種程度相當深入的介入了,這些案件當中,自然而然的就被帶入了諸多跟他們相關聯的線索。
迄今爲止,沒有一起案子是例外的,所有的案件都被打上了那幫所有烏龜的烙印,總有一些線索指向他們。這也是羅金能夠得到這三把鑰匙以及找到這個入口的直接原因。
既然那些線索可以讓羅金得到這三把鑰匙,那麼,其實就沒有理由不暗示這三把鑰匙究竟應該去打開哪些鎖。羅金確信,現在線索的看似中斷,僅僅是他們對從前那些案子分析的還不夠細緻的緣故。
“胖子,你再仔細回憶一下,以往的那些案子裡,咱們還有什麼遺漏的地方?”
韓汝忠聽到羅金這話,微微一愣,隨即很快反應了過來。
“朱楓有一把鑰匙,他是搞基因工程的。靳天的父母是基因工程的直接負責人員,而倪寐的那個師父則比較奇怪,他顯然是時空工程的負責人員之一,他手裡竟然也有一把鑰匙,而根據我們目前得到的線索,時空工程和基因工程雖然都是那幫縮頭烏龜的研究項目,但是最初的時候,是分屬不同的政府部門或者民間資本的。即便是當這兩項工程都被那幫縮頭烏龜接手之後,這兩個不同研究項目的研發人員之間,也是相互並不知曉對方的存在的。他們甚至不知道,縮頭烏龜的公司竟然在同時進行這兩項研究,都以爲自己是獨立的存在……”
“那麼,也就是說,一定有一個對兩個項目都很瞭解的人,製造了這三把鑰匙。看起來,這個人成爲了關鍵……”羅金點着頭接口道。
韓汝忠的小眼睛裡瞬間冒出精光,一字一頓的說道:“如果這條線索真的落在一個人的身上,那麼,唯一的可能就是那個人……”
羅金再度點頭:“只有他……”
陶華在一旁聽的一頭霧水:“頭兒,胖子,你倆到底在說什麼啊?我怎麼越聽越糊塗?什麼那個人,什麼又是他,到底是誰?”
韓汝忠解釋道:“按理說,倪寐的師父和靳天的父母以及朱楓是不可能認識的,而靳天的父母和朱楓則是舊交。這三把鑰匙出現在他們三方手裡,鑰匙的款式顯然一致,這似乎表示他們三方應該有聯繫。即便從靳天的父母以及朱楓之間來看,他們當年分開之後就再也沒有過聯繫,這三把鑰匙的出現就有些弔詭了。朱楓的鑰匙以及倪寐師父的鑰匙,我們找不到更進一步的線索這不成問題,他們一個是植物人一個已經死了,顯然也不可能給我們更多的線索,可是靳天的父母是在活着的時候把鑰匙交給頭兒的,如果他們知道這鑰匙對應的鎖在哪裡,他們就沒有理由不一起告訴頭兒,否則,光是鑰匙也無濟於事。於是,唯一的解釋就是其實他們三方面,都並不知道鑰匙的用途。是什麼讓他們擁有鑰匙卻不知道鑰匙的用途呢?這就一定還有第四個人,是那個人,把鑰匙交給他們保管,並且作出了足夠的指示。”
陶華這時候已經明白一點兒了,道:“這個人一定是那幫縮頭烏龜中的一員,並且要地位非常之高。可是我不明白,既然是那幫人裡地位很高的人,又怎麼會故意留下這些東西?”
“再如何滅絕人性的人羣之中,也不妨礙會出現一兩個還有那麼點兒人性的。這些鑰匙,是他們三方賴以保命的根本,這或許就是那個人給他們三方面的一個保命符。”
羅金此刻卻搖了搖頭:“這三把鑰匙如果被其他人知道,只會是催命符,那個人絕不是爲了讓他們三方面保命才把鑰匙給他們的。這只是他的一種退路,一種爲求心靈上的安慰,留下的退路。他在以這樣的方式慰藉他自己,就像你說的,他還多少殘留了那麼一點兒的人性。又或者說,他並不願意看到我們這些所謂的新人類,被他的那些同事,永遠的玩弄於股掌之間,他也在隱隱期待,我們有一天可以反戈一擊……”
陶華這時候突然就融會貫通了,猛的一拍巴掌:“我知道你們在說誰了,就是那個打過電話給頭兒的傢伙!”
羅金和韓汝忠對視了一眼,羅金道:“華子你在這兒守着這個入口,防止他們離開。胖子,你一定要想辦法把那個傢伙揪出來。”
韓汝忠點了點頭,似乎已經想到了如何找到那個人的辦法,他說:“我在想,既然我們知道了破軍以往是直接接受那幫縮頭烏龜的指令的,那麼,以破軍的個性,應該不會一點兒線索都不留下。看來,這次又需要吳先生和馬興的通力協作了。”
羅金笑了,的確,破軍是個很狡猾的人,那幫人既然跟他聯繫了那麼多次,以破軍的個性,他至少會對每一次的聯絡都作出詳細的記錄。而有了這些記錄,韓汝忠是一定可以追查到一些什麼的。
入口已經找到了,線索也呼之欲出了,剩下的,似乎只是守住這個入口,耐心等待韓汝忠的追查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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