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鷹,你在外頭玩兒的那套把戲,最好不要在我面前展示,不然的話,吃虧的肯定是你。”羅金舉手擡足之間,就讓兩個人躺了下去,尤其是錘頭,更是有點兒不知生死的意思,他卻平靜異常,就彷彿這一切都與他無關一般。
曲興鵬剛纔還可以怒火盎然,現在卻有些不敢聲張了,他看着羅金的表現,想起了一個人。那個人,只能是破軍,幾乎相同的速度,相同的力量,似乎只有他們那樣的人才能夠做到這一切。
而至於剩下的那個手腳完好的傢伙,早已生不出半點反抗的心思,他現在沒立刻扔了槍跑出去,就算是他有情有義,沒把曲興鵬給扔下不管。
“您……您是破軍大哥……”曲興鵬明顯已經膽怯了,對羅金的稱呼也用上了敬語。
可是羅金依舊沒買賬,而是徑直打斷了他的話。
“破軍麼?我跟他說過不允許他進入這座城市的,只可惜他沒聽進去。”
曲興鵬頓時明白了羅金的意思,當即說道:“從今天起,我曲興鵬就跟着……跟着……”旁邊那名妖豔的經理趕忙低聲告訴曲興鵬這是羅先生,曲興鵬才又繼續說道:“跟着羅先生您走!”
這倒不是曲興鵬兩面三刀,更不是說他作爲一個黑老大就連這點兒膽色和擔當都沒有。主要是羅金表現出來的氣勢跟破軍毫無二致,誰強誰弱他是分不出來的,但是都強大到令其窒息這一點毋庸置疑。當初破軍是如何讓曲興鵬奉若神明的,曲興鵬可不想再嘗試第二回,他堅信眼前這個年輕人能作出和破軍相同的事情來。
說穿了,破軍是曲興鵬惹不起的,但是好在山高皇帝遠,破軍即便是要爲難曲興鵬,也是山高水長。可是羅金卻近在眼前。而且,現在曲興鵬也算是明白了,這幾天他的場子不斷被掃,就是眼前這個年輕人乾的。當然,曲興鵬不會知道那是羅金一人所爲,只以爲他也有一幫手下,而且羅金是爲了搶地盤,纔不允許破軍進入這座城市的。曲興鵬這可謂是瞎了心,他竟然把羅金當成也想成爲黑老大的人了。
以己度人,這大概是所有人都會犯的毛病,他自己想如何,便會認爲這個世界都要如何。
羅金聽出曲興鵬的意思,搖搖頭道:“我沒興趣染指你們這些……生意……”羅金皺皺眉頭,似乎很厭惡的樣子,“我只是決不允許自己所處的地面上,有破軍這種人。”
曲興鵬一聽這話這心裡就哎喲喂的叫開了,如果羅金是要當本市的黑道巨擘,他也不怕給羅金打打下手,實力不如人就要識時務,硬幹就是死路一條。光憑羅金輕易掃蕩他的場子而他那些手下絲毫沒有抵抗之力,曲興鵬就知道羅金有多狠。
而且,只要是跟着羅金,羅金和破軍之間那點兒事,那就是他們倆之間的事情了。所謂將對將兵對兵麼,羅金也不可能讓曲興鵬去送死。
可是羅金沒這個心思,那麼破軍那頭可就不是曲興鵬能擋得住的了。
曲興鵬心說:你們倆是神仙打架,可是遭殃的可是我們這些凡人,你不想出頭,我哪扛得過破軍啊?
羅金似乎看出他的想法,又拿了一隻新杯子,倒了一杯,衝着曲興鵬晃晃:“來一杯?”
曲興鵬哪敢說不?急忙也拿了只杯子,看看身旁的人,似乎覺得自己在他們面前又有些丟面子。權衡了一下,覺得羅金應該沒想過動他,否則現在他已經是個死人了。於是揮揮手對自己的手下和那個經理說道:“你們倆先出去吧,哦,把錘頭和這個叫什麼傢伙的,也扶出去吧,找個醫生給他們看看。”
那兩人依言而行,曲興鵬則是給自己倒了杯酒,然後討好的敬羅金。
羅金喝完酒,又道:“我知道你很爲難,破軍不是你能惹得起的……”曲興鵬聽了這話,趕忙把頭點的跟雞啄米似的,羅金繼續說,“破軍還不至於那麼沒品性的找你麻煩,他知道你放棄跟他合作是什麼緣故,他自然會來找我。這一點你不需要擔心。不過,現在有件事,我要你老老實實的告訴我。”
曲興鵬立刻說道:“羅哥你儘管說,只要我老鷹知道的,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今早那件劫案,跟你有關係吧?”
曲興鵬一聽是這件事,臉色頓時大變,猶豫着不知道該怎麼說好。有心否認,可是羅金既然能找上門來,恐怕是早就已經有了判斷。承認吧,這件事跟他關係真不算大,他可不想幫破軍背這個黑鍋。
“這個……”
羅金搖搖頭:“我知道是破軍乾的,但是他的那些槍械以及炸藥什麼的,都是你給提供的吧?”
曲興鵬想了想,一咬牙,點點頭道:“是……是我提供的!”
羅金點點頭:“這還有點兒知無不言的意思。那兩個人現在在哪兒,你想必不會不知道吧?”
曲興鵬一聽,就知道羅金這是要把這倆人給挖出來了,可是他還真是不知道那倆人藏身何處,只得說道:“羅哥,不是我不老實,而是我真不知道他們在哪兒。我只是負責提供他們需要的東西,甚至我也是看了新聞才知道,那倆人居然是昨晚鄰省高防監獄裡逃出來的那倆逃犯。”
“破軍派誰跟你聯繫的?”之前羅金和韓汝忠就估計到這一點,曲興鵬很可能根本不知道內情,只不過破軍許了他好處而已。所以羅金也沒糾纏,而是直接問出了他最想問的問題。
曲興鵬很是猶豫了一下,眼睛也不斷的往外看,就彷彿他能看見那個在另一個包間裡的吳先生一般。
羅金注意到他這個動作,立刻追問道:“那人現在在你這兒?”
曲興鵬見羅金竟然如此快的就意識到這一點,也知道想要瞞着羅金怕是不可能的。心裡一橫,咬了咬牙,心說反正你們甭管是誰我都惹不起,明天再死也好過現在就死。
“是,他就在我的常設包房裡!”
羅金當即站起來,不用說話,曲興鵬也知道這是要讓他帶路。
是以至此,曲興鵬也沒辦法了,反正乾脆讓這倆人去碰頭去。一個羅先生,一個吳先生,曲興鵬遇上誰都也只是一個死字。
帶着羅金匆忙走到了之前的那間包房,推門一看,裡邊卻只有兩個女孩子。
曲興鵬大怒:“吳先生呢?”他現在最怕的就是羅金遷怒於他。
那兩個女孩子哆哆嗦嗦的搖着頭:“鷹爺您剛走他就走了,我們倆也不敢攔着啊!”
曲興鵬扭臉膽怯的看着羅金,小心翼翼的說:“可能是在我這兒轉轉,我這就派人找……”
羅金卻搖了搖頭:“不用找了,破軍派來的人,要是連這點兒警醒能力都沒有,他也早死了一百多回了。這會兒他肯定已經走了……”
“那他豈不是也知道咱們倆的談話……”曲興鵬開始擔憂了,他和羅金的見面要是讓破軍知道了,那邊還不得擡擡手就把他滅了?
“那人叫什麼?”羅金皺着眉頭問到。
曲興鵬也是下意識的回答說:“只知道姓吳,他讓我們叫他吳先生……”
“你最好離開這座城市躲幾天,等什麼時候新聞宣佈這兩個劫匪被繩之於法了,你再回來,我包你沒事。”說罷,羅金也知道從曲興鵬這裡得不到什麼了,擺擺手準備離開,走了兩步,又想起什麼似的,回頭說道:“剛纔那間包間的消費多少?”
曲興鵬哪裡敢找他要錢,趕緊說道:“不用了,算小弟我請您的。”
羅金點點頭:“剛纔門口那個女孩子叫凌駿駿的,陪了我很久,還喝多了點兒,你回頭幫我拿五千塊錢給她。”
曲興鵬完全沒反應過來,就看到羅金往樓梯那邊走去。
這時候,那個妖冶的經理從拐角處走了出來,湊到曲興鵬的耳邊說道:“鷹爺,您就這麼讓他走了?到時候破軍那邊可是不好交待啊。剛纔我扶着錘頭他們出來的時候,那個吳先生過來查過他們倆的傷勢的。看他的樣子,他似乎已經知道這個羅先生是什麼人了。”
曲興鵬一聽這話,臉色就變了,情急之下他也有些不知如何是好,不由得緊張的直搓手。
這是曲興鵬多年的習慣了,束手無措的時候就會像個老農民似的搓手,那個經理眯起了眼睛,慫恿道:“鷹爺,不能讓他走,比起破軍來,他始終只是一個人,破軍可是北方……”意猶未盡,可是想要表達的意思卻已經完全表達清楚了。
曲興鵬也就是腦子進了水,匆忙之間做出了一個令他後悔終生的決定。
“喊上所有兄弟,給我把那個小子留住!”說完,他自己先急忙朝樓梯那邊走去,一邊走一邊大喊:“羅先生,請留步,羅先生!”
羅金聽到了他的聲音,心裡也大概明白這個曲興鵬打算做什麼了。羅金搖搖頭,心道自作孽不可活,也便停了下來。
曲興鵬看見羅金停下了腳步,長吁了一口氣,也不敢走近羅金,只是陰陽怪氣的說了一聲:“羅先生,您這麼說來就來,說走就走,似乎不太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