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王偉和李菁那兩個傢伙扔上了車之後,羅金看着韋甜甜,似笑非笑的表情。
韋甜甜最討厭就是羅金這種眼神,放肆而且赤|裸,和在審訊室裡的時候一樣,毫無顧忌,彷彿可以撕開前方所有的阻擋。每次看到羅金這種眼神,韋甜甜就徒生一種被扒光了遊街的羞恥感,這讓韋甜甜很憤怒。
“還不開車?我告訴你,你跟我會局裡配合調查!”不管多麼的厭惡羅金這種目光,韋甜甜也不可能爲此發火,只得找別的藉口。
“你想好了要怎麼處理這件事麼?柳妍怎麼辦?”
羅金說這話的時候,眼神已經不再停留在韋甜甜身上,而是看着柳妍,這讓韋甜甜的感覺輕鬆了不少。可是當韋甜甜發現羅金望向柳妍的眼神,就沒有剛纔他盯着自己的時候那麼暴力和放肆的時候,韋甜甜感到更多的憤怒。
不過羅金的話,韋甜甜還是聽了進去,對於柳妍,她的確感到很爲難很棘手。從她的工作角度,柳妍始終都是意圖綁架未遂,乃至於意圖謀殺,韋甜甜有心幫柳妍開脫,卻不能因此而放過車上那兩個混蛋,自然也就失去了跟他們談判的資格。
柳妍這時候倒是顯得輕鬆了許多,笑了笑道:“韋警官,你也不用爲難,我做錯了事,總歸是要受到懲罰的。算我自首吧!”說罷,柳妍還俏皮的擠了擠眼睛。
可是,韋甜甜此刻卻沒什麼心思跟她開玩笑,只是在想着,除了自首這一點,還有什麼能夠讓柳妍獲得更多的同情分,從而可以讓法官對她法外施恩。
羅金敲了敲車窗,車裡的兩個傢伙急忙打開了車窗。
“你們倆今天爲什麼會被抓住?”羅金的語調沒有絲毫感情,可是卻讓王偉和李菁不寒而慄。
“是因爲大哥您……”王偉怯怯的說着,一邊說一邊觀瞧着羅金的反應,只要看到羅金有絲毫的不滿意,他就會立刻改口。
見到羅金的眼神裡透露出幾絲凌厲,王偉立刻說道:“哦,不是,是因爲這位女警官神兵天降……”羅金還是很不滿意,最終王偉似乎明白了羅金的意思,再度改口道:“是柳小姐迷途知返,自己打了電話給這位警官,然後我們就被大哥……哦,不是,是被這位警官制服了!”
王偉終於領悟了羅金的意思,羅金擺明了是不希望自己出現在這起案子當中。
羅金聽罷,點了點頭:“你很聰明。那麼你呢?”
李菁眼中閃過一絲厲意,他也看出羅金的身份似乎很特殊,並且不想曝露在任何光天化日之下,他心存僥倖,希望可以用這一點來跟羅金談判,從而使得自己的罪責會輕一些。
不過羅金顯然不預備給他這樣的機會,見李菁稍有猶豫,立刻就說:“監獄裡,我也還認識幾個人……”
見識過羅金的可怕,再加上羅金身後還有個更加神秘並且似乎更加神通廣大的朋友,李菁絲毫都不敢懷疑羅金所說的真假。不管自己如何跟羅金討價還價,也絕不可能完全逃脫牢獄之災,而羅金這話的意思很明顯,分明是告誡李菁,如果還想活着從監獄裡走出來,最好就學學王偉,那纔是聰明的做法。
“我從來都沒有見過你。”在羅金毫無遮掩的威脅之下,李菁也終於很“聰明”的從善如流了。
羅金笑了笑,示意他們可以關起車窗了。
“我跟他們談好了,他們願意作證,是柳妍迷途知返主動報警,再加上一位好律師,我想應該會給法官一個不錯的印象,主動終止犯罪並且有自首行爲,或許免於起訴僅僅做個批評教育的工作都不是沒可能吧?”羅金一臉的雲淡風輕,類似的事情他做過太多次,當然駕輕就熟。
“你好像很忌諱出現在這起案子裡?”韋甜甜眯起了眼睛,她似乎覺得自己抓住了羅金的什麼痛腳。
羅金笑了笑耍了個貧嘴:“我知道你對我的身份很好奇,不過,韋警官,我要警告你,通常一個女人愛上一個男人都是從好奇開始的……”
“你這人腦子不正常……”韋甜甜冷笑着打斷了羅金那感覺自我良好的話。
羅金絲毫都不介意,繼續說道:“等到有一天你發現自己愛上我了,那纔是麻煩的開始。好吧,似乎你很不願意聽這個,我們就不說了,說說柳妍。我出現在這起案子裡唯一的方式,就是我發現了柳妍和王偉他們的綁架企圖,這樣一來,柳妍就絕不可能是什麼迷途知返了。我承認,我也不想攪和進去,爲了一些我不能告訴你的理由,我還是混跡在人羣中不要太惹人注意的好。對於這個世界而言,我最好不存在。而且,你如果一意孤行的想要把我牽扯進去,恐怕很難自圓其說。車裡那兩個傢伙,我相信他們不敢說出我的存在,而柳妍……你可以問問她,會不會在供詞裡把我說出來。”
韋甜甜不用問,也知道既然羅金不想讓別人知道他的存在,柳妍就一定不會說。甚至不止不用問,連看一眼柳妍的表情都沒有必要。自從羅金保證會幫柳妍討回公道之後,柳妍看着羅金的眼神,就一直閃着小星星。韋甜甜相信,就算羅金現在跟柳妍說讓她去洗白白擦香香在牀上等着他,柳妍都會照辦。從頭到尾,羅金都表現的太強勢,頗有算無遺策並且能量超羣的感覺,這對於柳妍這種十多年來無時不刻都處於孤苦伶仃狀態下,並且時刻都想着找沐恩報仇的女孩子來說,太過於致命。
羅金說的沒錯,哪怕韋甜甜在報告裡把羅金放進去,可是柳妍和車裡那兩個傢伙的口供卻跟她的報告南轅北轍,從頭到尾都不會出現一個叫做羅金的男人,警局方面最後也絕不會採納韋甜甜的報告。最關鍵是韋甜甜的報告裡必然有個無法解決的矛盾,那就是眼前這個怎麼看都只有二十來歲的青年,竟然會是昨晚那個目前已經被警局方面定性爲見義勇爲的四十多歲的羅金。韋甜甜深信,羅金現在就算是站在昨晚主審的那個老警察的面前,那個老警察也絕不會將他跟昨晚那個人聯繫到一起。
“你……”韋甜甜指了指羅金,“行!看在你沒幹什麼違法勾當的前提下,這次我放你一馬。”韋甜甜話雖如此,她也知道這是最佳選擇。的確,只要羅金被寫進報告,柳妍就無法被作爲迷途知返的自首論處,哪怕有秦大狀這樣的律師幫她打官司,只要是構成犯罪事實,緩刑那也會被記錄在案的,總比不上這真的有可能被免於起訴。
“但是你也給我記住了,我不會放過你的,一查到底!”韋甜甜昂着頭,似乎氣也順了點兒。
羅金撓了撓頭:“我這人脾氣不好,壞毛病又多,我看你還是早點兒放過我好了。你一個大姑娘家老這麼蹤着個男人不放,成何體統。又或者你告訴我,你到底看上我哪點了,我改還不行麼?”
這就是明顯的調戲了,羅金這個傢伙,還真是渾然沒把韋甜甜這個警察的身份放在眼裡,一而再再而三的調戲韋甜甜,彷彿不把她氣死就誓不罷休。
而且羅金做出的那副苦惱的模樣,惟妙惟肖,就彷彿真的被韋甜甜倒追的不堪其擾的模樣。尤其是羅金一直表現的冷冰冰很酷的樣子,陡然耍點兒壞,弄出這麼個情節來,要不是柳妍也算是看明白韋甜甜和羅金之間究竟是個什麼樣子的關係,怕還真會被他這表演給騙了過去。
眼看着韋甜甜幾乎要暴走,柳妍撲哧一笑,抱住了她的手道:“你就別跟羅大哥生氣了,他是個好人!”
韋甜甜仍自氣呼呼的:“他要是好人,這世上就沒有壞人了!”當然,這也只是氣話而已,如果韋甜甜真不把羅金當成好人,那麼羅金今天就算是說破大天去,她也會用槍指着羅金讓他去警察局配合調查——當然,即便她拿着槍,也不會是羅金的對手。
回到市區之後,羅金放下韋甜甜等人,駕車而去。而關於這件事的完整真相,羅金則是告訴韋甜甜,明天一早就會真相大白。
也正因爲這個原因,韋甜甜將柳妍以及王偉和李菁帶回警局之後,也並沒有立刻安排人手進行審訊,而是將他們分別暫時關押了起來,靜候羅金所說的第二天的真相。
第二天一大早,韋甜甜走出家門,就看到門把手上彆着一個優盤。她將優盤帶回警察局之後,用電腦打開了優盤,發現裡邊是一段音頻。
音頻裡是一男一女的聲音,當音頻裡的男人說完第一句話之後,韋甜甜就知道,這是沐恩和他的妻子李瑩的對話,只是不知道羅金是如何做到的,竟然可以錄下沐恩和李瑩在家裡的對話。
這段對話顯然只能發生在沐恩的家裡,得知了十多年前的真相的沐恩,顯得十分暴怒,錄音當中,明顯夾雜着夫妻二人廝打的聲音,起因當然是沐恩先給了李瑩一個耳光。而根據這份錄音,也果如羅金所言,一切的真相都昭然若揭。
越多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