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錚離開。
許是夜裡風大。
那扇笨重的窗子被風吹開了。
涼風吹了進來。
吹在她如仙子的臉頰上。
青絲拂過,那一縷細碎的青絲和着眼淚黏在了一起貼在她的臉頰上。
她用手去撥,卻發現怎麼也撥不開。
就好像這個真相。
怎麼除也除不去。
真相就是真相。
不論過了多久,不論怎麼毀,也是無法磨滅的。
若歌在熄滅了燭火的寢殿呆了許久許久,直到腳僵硬了,腦子被風吹的麻木了,她才緩緩挪動的步子如行屍走肉般的把窗子關上了。
她現在還不能離開。
巧玉被衛錚弄昏。
她要消除巧玉的疑心。
若歌就是這樣一個思慮周全的人。
即便經歷了大悲大痛,她也不能任由自己的性子來,這又或者是跟她從小在冥門裡長大有關。
她坐在牀榻邊,靜靜的看着陷入昏睡之中的巧玉,她在思索什麼。
這兒一塊,那一塊兒,亂七八糟的結在她的腦袋裡。
天,將亮未亮之時,若歌撩開了帷幔,她佇立在窗子前,隔着薄薄的窗紗,那雙仙眸格外的清澈,她呆呆的望着跳躍出來的陽光。
那承載着希望的陽光。
這麼美,這麼暖。
她看着看着就笑了,脣角微翹,日出忽然模糊了,若歌擡起指尖觸在自己的臉頰上,卻發現淚已灑兩行。
“唔,頭疼……”內殿,傳來巧玉的聲音。
若歌迅速抹乾了眼淚,敞開窗子深深的呼吸,而後快步來到了內殿,她把巧玉扶起來,聲音清澈:“睡醒了?”
她看了一眼穿戴整齊的若歌,疑惑的開口:“若歌,你昨夜……”
“沒走,一直在守着你。”若歌淡漠到。
巧玉環視了一圈,咬着脣,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衛錚昨夜把你敲暈了,爲的是逃出去而不讓你爲難。”若歌將昨夜的事情三言兩語的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也是爲了轉移我的注意力。”
“若歌。”巧玉忽地明白什麼,她掙扎起來,雙膝一彎跪在榻上:“若歌,求求你,不要向皇上供出衛錚,他已經受到懲罰了,求求你。”
她不斷的磕頭。
若歌幽幽的看着她。
即便沒有巧玉的求情,她也暫時不會動衛錚。
衛錚掌握着那麼大的秘密,她不能打草驚蛇。
否則,不知會帶來怎樣的震撼。
“好,你別擔心了,再睡一會兒,我也回宮了,一夜未睡,乏了。”若歌挽起垂在兩邊的青絲起身離去。
*
午後。
忙完朝政的慕容澈想若歌想的心口窩都疼,但是又礙於面子不想去找他,於是傳來了封總管:“聽聞御膳房做了許多糕點,朕一人也吃不完,便讓所有的嬪妃來朕的寢宮一同品嚐。”
“所……所有?”封總管問,明顯對皇上一夜御數女的事情心有餘悸。
慕容澈不知他的污穢想法,道:“所有!”
封總管可算是跑斷了腿兒,一個一個的去通知。
那些嬪妃們一聽說皇上要來請自己,個個開心的合不攏嘴,打扮的花枝招展的。
“皇上,小主們都到了。”封總管到。
慕容澈撂下手裡的東西,一拂衣襬迅速朝自己的寢宮走去,他一一掃過去。
若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