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找死!”藍雲從靈戒中掏出一把古樸的大刀,大刀與他的氣質不甚相符,有了這把快要生鏽的大刀他整個人都兇狠了起來。
這藍雲長相本就一般,此刻掏出鏽跡斑斑的長刀,臉色逐漸陰沉,頭髮在這無風的小世界裡飄蕩,全身靈力開始聚集,死死的盯着阿逸這個出言不遜的人。
只是,阿逸不怕他,一動不動的盤坐在地,因爲阿逸能猜到藍鑫會阻難,即便藍鑫不攔,鹿羚也不會坐視不理的,再說,阿逸也不一定不是他的對手。
果然藍鑫一把抓住衝向阿逸的藍雲大喊道:“哥,這個殺不得,殺不得!”
“如何殺不得?一個小小的嘍囉敢對我指手畫腳!”藍雲怒不可遏,吹着小鬍鬚殺氣重重。
藍鑫看了鹿家人虎視眈眈的樣子有些無語,自己這個堂哥比自己還要豬腦子。藍鑫乾笑了下:“此人厲害着呢,我們到一邊玩去,我細細跟你說。”
藍雲雖然紈絝,但也還算講理,狠狠的盯了阿逸一眼:“你他麼給我等着——”
“煞筆。”
本來已經煙消雲散,阿逸卻冷不丁的說了句,這下不得了,藍雲也不是聾子,暴躁起來連藍鑫都拉不住,一個趔趄就拉空了藍雲。
藍雲一個踏地起跳,大刀高高舉起,頓時刀氣狂野縱橫,給人一種餓狼撲食的感覺,向着阿逸猛衝過去。
鹿羚心中暗罵阿逸瘋了,忍住傷痛運起靈力便朝着藍雲奔去,三尺青鋒長驅直入,直逼藍雲身側。
鹿語雖然能力不強,卻也擔心阿逸受傷,自是不用說奔向阿逸,阿逸看在眼裡也有些感激。
本來按照阿逸以前的性格忍了也就算了,但是看了聖尊的畫後怎麼都忍不住想罵,都欺負到頭上了,阿逸自然不會坐以待斃,拿起身旁的冥劍就是幹!
鹿羚阿逸均是有傷,但藍雲也不能以一敵二。看起來阿逸的境界雖低,但卻有着高於常人的敏捷和武技。
身法自然不用多說,武技也是一等的衝神雷霆,比之花間枉顧也就差了一些而已。而莫問無名更不是吃素的,它壓根都不吃東西!
比之鹿羚,阿逸來得更快,遇到豎斬的大刀,阿逸一點不慌亂,冥劍在手中嘶鳴吼叫,劍靈如狼似虎的奔流,比起藍雲的大刀也絲毫不弱!
衆人心驚,什麼時候辰逸這麼猛了?
來不及多想,藍雲一個聚神中期的天才,也是有些小瞧了阿逸,心中有些啞然,冥劍的威力不大,但是技巧上行雲流水,哪裡像是一個開元期左右的人能夠擁有的手法?
刀劍接觸,發出摩擦後的火花,劍氣四溢,傷及地上的花花草草。阿逸知道不能鬆懈,這一次,自己要以開元之體硬戰聚神大能!
區區開元,隔着聚神期雖然不差多少,但是隻要越級就是登天!阿逸只是開元前期,而藍雲已經是聚神中期了,其間相差三個小段,相當於一個大段位了。
言淑雅心驚,她雖然不太明白修神的境界區分,但是也能看出來阿逸和藍雲之間的靈力差距,心中有些不明白阿逸爲什麼要如此強硬的跟藍雲打起來?
她越發看不透這個外表安靜帥氣的男孩心中爲何住着一個暴躁的小人了。
但是她那裡知道,阿逸心中就是憋了一口氣,正找不到人發泄呢,這藍雲不知好歹的來挑事,阿逸先出了這口氣,再安安靜靜地頓悟這花間枉顧不是更好?
鹿羚的三尺青鋒姍姍來遲,卻也威力四射,但他並不是一心想要殺掉藍雲,便給予了很多機會給藍雲。他也想看看阿逸到底有什麼底氣敢跟藍雲叫板。
藍雲雖然驚訝,但他頗有實戰經驗,看着阿逸密密麻麻的劍花,管他三七二十一,就是一刀斬下。
聚神期能夠靈力外放,哪怕是簡簡單單的一招也具有強大的威力,阿逸也不敢掉以輕心,萬一出了差錯,就是聖尊都來不及救自己。
只見阿逸腳上微動,一個靈巧的走步,手上的劍招化繁爲簡,故技重施一劍中原勿望,倒不是阿逸只會這個,而是這一招神出鬼沒,虛實結合,讓人難以預料。相對於周述,這個藍雲就沒有那麼厲害了,阿逸猜的就是他大意。
果然,跟周述一樣,藍雲冷笑一聲,看着這一劍刺來的軌跡,預判可能連自己的衣服都碰不到,自己還有什麼可以擔心的?
藍雲不再理會這偏差而又爛到極致的劍法,躲開鹿羚的三尺青鋒後,準備後發先至地砍下阿逸的腦袋!
一息過後,讓藍雲失望的是,阿逸這一劍竟然正中藍雲心臟!
在場的人都驚呆了,都不由自主的揉了揉眼睛,這他麼是眼花了嗎!
藍雲的大刀再也砍不下去了,就那麼瞪着肉丸子大小的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胸口散發着黃光的劍刃。
“堂哥!”
一聲撕心裂肺的叫聲從藍鑫口中發出,藍鑫本來還沒覺得什麼,自己拿不住藍雲,也不能怪自己啊,你辰逸自己要多話的,死了也就死了。雖然你有恩於藍家,但誰叫你話多呢?
但是這個結局讓所有人都出乎意料之外,辰逸竟然能夠殺掉藍雲?
整個打鬥場面持續了不到一刻鐘,也就是一炷香的時間,來的太快,讓藍鑫頓在原地傻乎乎的不知道該幹嘛。
阿逸也不怕藍雲的血水噴到自己身上,筆直的抽出冥劍,人畜無害的對着鹿羚笑笑:“多謝鹿兄幫我殺掉這個栝躁的人。”
“你——”鹿羚啞口無言,這尼瑪我只是幫幫忙不讓你死掉而已,誰想幫你殺掉他了?
鹿語到現在才反應過來,有些擔心道:“逸哥哥,你傷口還好吧?”
看看,人家鹿語多好,哪怕自己心狠手辣的殺人了,都想到的是自己傷口的問題,也沒說什麼殺不得。
阿逸淡淡一笑:“有紙嗎,這個人的血好髒。”
潔癖這個事情倒是很大的問題,阿逸其實有點想要反胃,要不是言淑雅在一旁看着說不定都吐出來了。
也不管還有兩個女子在旁邊,阿逸就開始脫衣服,早知道就不裝了,非要把劍拔出來,沾染了自己一身的血。
越發忍不住想發吐的感覺,急忙從靈戒中摸了一套長衫換上,中間香豔的換衣服環節就不概述了。
衆人都還沉浸在無邊的思慮中,看到阿逸換衣服都沒什麼感覺,只有鹿語沒羞沒躁的幫阿逸換衣服。便換還便摸着:“逸哥哥,你身材比我哥的都好——”
“。。。”
鹿羚心想管我什麼事?但經此一戰,鹿羚再也不敢小看阿逸了,這樣深不可測的人,誰還敢對阿逸的所作所爲漠不關心?如若不然,自己什麼時候被這飄忽不定的冥劍刺中胸口都不知道!
算了算時間,感覺時間不夠了。阿逸心中嘆息,威風倒是耍了,但是現在看來,還是有些得不償失啊——不止是時間啊。
一炷香的時間可以領悟嗎?
如果沒有天大的造化,阿逸怕是沒有機會了。可惜要讓忍善失望了,那夜和忍善長談,能夠看出他是真心想要阿逸得到花間枉顧,也是辜負了他的一番心意了。
阿逸從新盤坐在地,倒是沒有閉上眼睛思考,而是在發神。自己爲什麼要得到這花間枉顧?還不是爲了報仇,那個讓柳璇希心甘情願離去的人,阿逸恨得牙癢癢。
難道是天意不讓自己報仇?
去他的天意!和幾個月前不一樣的,阿逸才不管什麼天意。
幾個月前,腦子裡突然出現偷劍這一個想法,阿逸權當是什麼勞什子天意,義無反顧的偷劍,直到今天,阿逸才想明白這就是一個局!
天意讓自己逃離江州,灰頭土臉的丟掉柳璇希,跟這些腦奸巨滑的人打交道,虧得阿逸機靈,不然早就死的不能再死了。
“逸哥哥,你在想什麼?”鹿語坐到了阿逸身邊,由於一路跋涉讓她的衣服上沾滿了灰塵。
想到她剛剛奮不顧身的跑來爲自己擋劍,阿逸心中一暖,摸着她的秀髮溫柔的道:“沒什麼,等時間單元關閉啊,反正也沒時間了,也不知道是哪個走了狗屎運撿到花間枉顧。”
鹿語也有一個毛病,就是喜歡靠在阿逸的肩膀上異想天開:“逸哥哥,感覺你不開心啊。”
“我有什麼不開心的?我殺了一個比我厲害的人,開心還來不及呢。”阿逸矢口否認着,心中卻感傷起來,一路走來,徒勞奔波,一事無成。
鹿語沒有糾結阿逸的謊話,她早就習慣了,愛一個人,就要愛他的一切。她鹿語何嘗不是來來回回,在等待阿逸的路上枉顧思念,找不到出路呢?
忍不住的,阿逸又發神了,花間枉顧,到底什麼是花間枉顧?
思而不得,交織不斷,從開始到結束反反覆覆,到底哪裡纔是個頭?
阿逸越想越出神,沒有感受到時間隧道開始打開,時間就從阿逸的思考中流失。
每個人的身上開始發光,這是要回到位面的預示,鹿語靠在阿逸的肩膀上安安靜靜的等待着,於是便沒有打擾阿逸。
阿逸似乎完全沒有感到自己快要被吸收進入到隧道里面,越發想得深刻——到底要知道什麼?到底怎樣纔算是花間枉顧?
光線越發強烈,阿逸眼睛被強光一射,不得不閉上眼睛,待到睜開時,自己已經來到了剛開始讓人頭暈目眩的隧道中。
隧道?隧道!
阿逸靈光一閃,花間枉顧,難道不是講的人生嗎?隧道是路,混沌中消除人的記憶,而人們來到繁花似錦的人間,人間五行始終不變。人們只知從何開始,卻不知從何結束——難道死亡就是結束嗎?
不,死後輪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