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段新的旅程,意味着無數的腥風血雨,如阿逸邁入齊山之時,預知便有萬千殺機撩撥四起,然,萬難不改逸子本色,更何況是必然的使命?
處理了需要過手的事務,命忍善處理內政,蕭寒管城防之後,阿逸便帶了蘇玥和江鳶前往藥門的傳送大陣。
傳送大陣只有幾大家族門派纔有,但並不珍貴,只需繳納上萬靈石即可隨意調換位面。
阿逸心中有些急不可耐,雖然未曾表現出來,卻也體現在了趕路的步伐之上,一路上走走看看卻也浪費了幾多時間。
“天快黑了,我們找家店住下,明日直接傳送去仙界可好?”藥門境內,晚霞血紅嬌貴,像是打翻的紅色染料,阿逸提議着,心思卻有些遠了。
“哥,晚上我不想吃素的,我要吃肉。”
江鳶嘟着小嘴,兩日的風餐露宿使得她又瘦弱了一圈,當然,這只是她口中的描述,修行之人突破聚神期便可十幾日不吃五穀,擺明了就是撒嬌賣萌。
“去去去,我剋扣你了?別沒事找事!”
阿逸將其趕到一邊,四下望了望旅店,牽起蘇玥的小手便走了進去,留下江鳶哭喪着小臉大罵:“死哥哥,有了老婆忘了妹妹!”
...
“客官是打尖還是住店?我們這裡馬上客滿了,最多隻能安排一間房。”
剛踏入一家‘悅來客棧’,迎面而來的便是瘦得像只猴子的小二,嬉皮笑臉的望着這一對俊男美女,目光遊離,也在蘇玥身上停留多時。
美女在哪裡都能得到關切,阿逸也不是控制慾爆棚的人,只是將蘇玥輕微的摟在了懷中道:“此時也不過黃昏,如何就客滿了?”
“客官有所不知,這幾日前往藥門的人數不甚數,聽說是要去仙界參觀奇蹟,齊山那邊爲了這個好像都停戰了。”
果然,客棧是個消息靈通的地方,小二一股腦就將消息倒了出來,深怕阿逸不知道似的。
既然如此,阿逸也不強求,望了望倚在門框上的江鳶道:“那我們三擠一擠吧,反正也就今夜。”
“恐怕是不行哦!”
那小二又是打斷了阿逸的話,眉飛色舞得道:“這幾日藥門都擠爆了,想要從這個陣法進去的大約有上萬人,每日陣法也就能週轉個上千人,哪裡能輪到後面的...”
沒等他說完,樓道上傳來了爭吵聲,隱約聽見有一男子叫囂道:“媽的,有完沒完,不玩滾出去,別他媽輸不起!”
“他出千你不管,你們他媽就是一夥的!”
“你再說一遍?幹!”
話音剛落,樓上就開始叮咚作響,刀劍相撞塵屑飛濺,阿逸護着蘇玥站到一邊道:“小二,你們這挺黑啊?”
“額...客官這是哪裡話,我家店可是百年老店,保證不會影響到你們的安全。”
小二信誓旦旦的保證着,才說完樓板咔嚓一聲爆裂開來,那小二一臉淡然飛身上去就攔住了還要繼續的鬍渣大漢道:“客官息怒,要打還請到外面打,若是驚動了天字號的客官,那就不好了。”
“天字號?”
江鳶遠遠的奚落一聲道:“那我們的房間是什麼號的?”
“重要嗎?”
阿逸白了她一眼,付了定金就要上樓,就聽見了一聲劍鳴利刃激射而來,發出呼嘯罡威之聲。
“叮!”
青色長劍插在一張水墨丹青的壁畫之上,青鋒依舊顫鳴犀利,劍意無比純淬精煉。
隨即,樓梯上出現了一位阿逸熟悉的人兒,鹿羚。
想來鹿語當日離去後,定是再此逗留許久,恰逢仙界有遺蹟出現,便跟她哥會和於此,倒是能解釋過來。
冤家何處不相逢?
阿逸挽着蘇玥坐到椅子上,蘇玥驚奇道:“想不到在藥門境內竟然會遇到鹿家人。”
“都是和我們一同目的,遇到也不足爲奇。”
阿逸隨口接了一句,就看到鹿羚那副瀟瀟公子的模樣飛身而下,站到那幾個鬧事之人身前,冷聲呵斥道:“讓你們在此居住已是恩惠,別要逼我將你們趕出去!”
“就是!滾吧!”
一旁有人附和鹿原大公子的話,那幾個因爲賭博而反水的人物頓時戰戰兢兢立在一旁,唯有那輸了靈石的人不顧一切的站起來道:“他們使老千,我不服!”
“你不服?”
鹿羚一臉冷態,面無表情地拔出釘在牆上的三尺青鋒,但見寒光一閃而過,飛起的是不服氣那人的斷手,血霧噴涌而出,沾染滿地都是。
“啊!”一聲慘叫滅絕人寰,斷手之痛是常人難以承受的。
“臥槽!”
阿逸嚇了一跳,立馬築起一道光幕將血霧擋下,斜眼瞥了一眼依舊立在門框上的江鳶,順手就將其拉到身邊道:“你不知道躲?”
“不知道!”
江鳶無端的怒氣衝衝,也不知道生得是哪一門子的悶氣,阿逸奇道:“你怎麼了?”
“你猜!”
阿逸想不到這傻姑娘是犯了什麼毛病,就聽見傳來了腳步聲,擡頭便見鹿羚一邊擦拭着佩劍,一邊穩步走近。
“鹿兄好大的陣仗啊,嚇着我妹妹了都。”
讓阿逸驚訝的不是鹿羚突飛猛進的劍意和境界,而是鹿羚殺伐果絕的手段,齊山之戰屍骨累累,恐怕他也是貢獻了不少數量。
鹿羚輕笑一聲道:“辰兄來得悄無聲息,也不讓我知曉,驚動了令妹,鹿羚賠罪。”
還是那副翩翩君子的模樣,阿逸咧嘴一笑道:“無妨,佩兒也不是嬌生慣養的人兒,倒是不知道鹿小姐回鹿原了嗎?”
“呵呵~”
鹿羚突然冷笑一聲,直視着阿逸道:“她用不着辰兄擔心,你還是擔心你的嬌妻吧!”
這話一出,全場皆驚,若是這兩人打起來,這客棧是留不住了,但轉念一想,鹿羚身邊並不缺乏高手,故而辰逸也不敢幾多囂張吧?
“是是是,****我當然會擔心,就是不知道鹿姑娘有誰去擔心了。”阿逸此言看似退步,卻是言語中帶着刀芒,生怕鹿羚不動手一般。
氣氛頓時箭拔弩張起來,鹿羚緊握三尺青鋒,將長劍指向阿逸道:“君子之戰,我亦不用外人助我,不知道辰兄敢一戰否?”
“不敢。”
阿逸看似囂張跋扈地翹着二郎腿,暗中將蘇玥微微推向一旁,鹿羚冷冷一瞥,嘴角往上一彎,青鋒急速抖動,飄忽而來,直逼阿逸的胸口。
兩人其實都想鬥,阿逸更想,輕推身旁兩個女孩,身子爆退而出,腳下運起飛濂追雪,瞬間便飄搖到了客棧之外。
鹿羚窮追不捨,手腕靈活變化,劍氣橫飛不止,竟是劃出一副通天圖案飛逝而來,阿逸左右躲閃飛躍在磚牆石瓦之上,每過之處,都留下了鹿羚攻來的劍氣痕跡。
“合意中期?”
阿逸隨口一問,即可祭出冥劍擋開劈來的劍氣,鹿羚冷笑連連,猛攻不止插空道:“猜錯了,合意後期!”
合意後期!
果然是鹿家子嗣,天賦資源都是上好的,當然,有這般的突飛猛進還是得靠鹿羚的潛心專研,阿逸時常憑藉運氣爆棚來晉升,比不過這努力的富家子也是自然。
“辰逸,比劍道,你絕不是我的對手!”
此言中氣十足,也確實能看出鹿羚劍意渾厚嚴實,這是靜心領悟之後的結果,而阿逸的劍法時常飄逸無端,軌跡多變,配合上飛濂追雪的絕技,倒是能夠打得有來有回。
“叮叮叮~”
一連串的金屬鏘鳴遊蕩在空中,夜幕降臨之下,有的只是火花四濺,兩道朦朧的身影在劍氣激射之中越發顯得不真實。
“砰!”
阿逸人在半空中,將流觴劍訣運用到了極致,卻還是被鹿羚找到了一絲破綻,手臂被劃開了一道口子,鹿羚停下身形道:“你打不過我。”
此言說的心平氣和,實則實在警告阿逸不要在妨礙與他,剛纔阿逸說鹿語的言辭在他心中卻有憤怒罷了。
“是嗎?”
阿逸咧嘴一笑,從被劃開的袖子裡取出一塊鐵片,上面赫然有一道筆直的裂痕,隨即阿逸樂呵一笑道:“鹿兄幹嘛往別人的負重甲片上砍?”
“哼!”
鹿羚眼見又讓眼前之人囂張了一回,不由得怒火中燒,青鋒靈耀百丈,光耀貫徹蒼穹,與空中幾顆透亮的明星交相輝映,一劍劈來,竟是一股磅礴的劍意!
力由意發,外爲氣機,內爲意念,而意念之極,在化虛爲實。鹿羚此劍襲來,大氣內斂,意念外飾,故而猖獗之感無邊無際,哪怕是在血腥的戰場之中,也是橫掃千軍之手筆!
阿逸眼神一呆,好在反應不慢,起手就是一招恕不遠送擾亂鹿羚視線,回首再添無上帝霸混雜其間,威力猛然激增,是要與鹿羚一劍定高下。
“找死!”
鹿羚狠勁十足,絲毫沒有留手的意思,全力一擊之下,卻發現劈了個空檔,下一刻耳邊狂風咆哮,基於下意識的反應,鹿羚偏頭側身,回首一劍刺去——
“叮~”
天地之間發出一聲鏹鳴,頓時掀起一陣狂裂的颶風,阿逸將飛濂追雪運轉到極致,左右攻伐一刻也不停歇,鹿羚剛纔慢了一拍,新招以過,後勁未發之際唯有力圖防守,沒了反攻的機會。
“氣力耗盡,我看你拿什麼和我拼!”
鹿羚氣急敗壞,想要脫身重整旗鼓,卻被阿逸以全力拖延不能躲避,故而有些手忙腳亂起來。
“不需要你來提醒!”
敵人所不願的,阿逸必定非要如此,故而哪怕此刻靈力消耗巨大,也要讓鹿羚一刻也過不安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