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思是隔幾個檔次。
更引起周守歲注意:“喲嗬,第一次聽說,同生,是這回事嗎?”
不錯,沒有說假話,但是容易給人錯覺。李同生說:“那個排名是按年齡來的,就像桃園三結義一樣,誰長誰尊。”
周守歲聽清楚了,不是按水平排名。
“熊文鬥排老幾?”周守歲問。
“沒有排上。”李同生找到否定吳軍的話題,“我是瞿煜秋的關門弟子。”
熊文鬥排不上號?
吳軍插話:“熊文鬥是我國著名詩人葉濤浪的弟子……瞿煜秋很想拜他爲師,被葉濤浪拒絕。”
如此說來熊文鬥最厲害?
“餘興林那個兒子怎麼樣,聽說也不錯。”周守歲記不清餘銀地名字。
“是說餘銀地,”李同生借題發揮,“不錯,他比熊文鬥強。”等於否定吳軍的話。
“比你怎麼樣?”周守歲將他一軍。
不好回答,旁邊有一個“爛藥”隨時發難。說對方反使自己顯得不謙虛,說對方比自己水平高而?##桓省@鍆??肓訟耄?辛酥饕猓?謎獯偉渭餿瞬叛⌒闥凳隆J率蛋讜諉媲埃???耍?嘁?厥淞耍??人?懇荒苛巳弧?/p
很有說服力,但是吳軍不服。由於涉及到縣委領導,怕周守歲批評他說話不負責任,於是緘口不語。
橫比縱比,周守歲心中有了一本明白帳。
“周縣長,我想出一本詩集,想請您支持一下。”李同生說。
“好吶,”周守歲回答爽快,“怎麼支持?”
概括起來是四個字:出錢出力。當然不是打縣長本人主意,打死他也不敢在縣長身上揩油,具體辦法是:一、從財政撥15000元到出版社賬戶,用於購買書號;二、請縣印刷廠支持,免費印3000冊書;三、請周守歲作序。
“哈哈,”周守歲笑道,“我只能答應第三項,前兩項不能答應。因爲應付不過來,要出書的人和單位太多,文化局準備出一套民間文化資源叢書,向縣政府打報告要25萬;黨史辦要出組織史和人物傳,開口4萬;縣誌辦要出地方誌,伸手5萬……還有縣總工會、縣農會、政協文史委員會、統計局等等,還不包括個人……”
吳軍說:“熊文鬥也想出兩本詩集。”
“是呀,”周守歲感慨,“都是心血之作,都有價值,都有教育意義,不出實在可惜,不支持一下總覺得過意不去……這樣吧,書出來之後我動員幾家有錢單位買書。”
比撥款更實惠。
可惜李同生沒有這個悟性。如果是公款出書,就只能贈送,賣書就是貪污;如果是自費出版,就可以變賣。有周守歲這層關係,不說三千冊書,就是翻番也能賣完,還是實價,不打折,不還稅,穩賺不蝕,好說又好聽。
還遠不只這點好處,手握一定實權的人可以節省許多成本――打字可以在辦公室進行,免了一筆;印刷廠不會貼本也不會賺錢,讓出了利潤;單位購書除了照價付款外興許還有贊助,多了一筆;理直氣壯找財政要補貼情有可原,意外之財。四筆算下地,至少多賺百分之二十五。
實踐證明也是這個數。
小車進入“牛尿街”,周守歲特別神情專注,畢竟這是他的“根據地”。
一年不到,“牛尿街”發生巨大變化――街道變窄變長,兩旁擺滿服裝鞋帽等生活日用品,小商小販肩挑背扛穿行其中。
“不再是‘牛尿街’,應改名爲‘千步街’或者‘百鋪街’。”周守歲自言自語。
無意中看到熊文鬥和周華明擎着一把藍色晴雨傘在街上步行,李同生頓生醋意。
“呃,華明?”李同生裝出吃驚的樣子。其實是泄密,因爲沒有父母願意將女兒嫁給一個沒有城鎮戶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