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文鬥說:“上了一趟公共茅坑就樂成這個樣,小心你的小弟被爛掉。”
不會這麼嚴重?
“還是輕的,要是染上艾滋病還會連累嫂子……”熊文鬥說。
“真的?”吳軍問。
越說吳軍越怕,一路上不停地問怎麼辦。
直到看見周華明才住嘴。
“現在我來回答你……”熊文鬥說。
這種事怎麼能讓周華明知道?
吳軍拉着熊文斗的衣服,示意他不要講。
“你們笑什麼?”周華明問。
“我在笑……”嘴巴被吳軍捂住。
熊文鬥把他的手拉開:“你小子的手洗了沒有?”
“沒有,”吳軍十分得意,“要死咱們一起死。”
周華明覺得好笑,問吳軍:“怎麼想到死。”
吳軍急中生智:“熊文鬥要與我結成生死之交的弟兄。”
“好吶,這樣你們有個照應。不過,桃園三結義還差一個。””周華明說。
“那你參加。”熊文鬥隨口搭腔,“我們來個校園三結義。”
周華明瞅着熊文鬥:“誰跟你校園三結義?”
把熊文鬥問住。
吳軍接過話茬:“我明白了,人家不想做你兄弟姐妹,只想那個……那個……”那個是什麼就是不說,用兩隻大拇指對碰。
周華明明白他的意思,用手提包打他:“狗嘴吐不出象牙。”
吳軍躲到熊文鬥身後,周華明的手提包打在熊文半頭上――“哎喲!”熊文鬥捂着臉蹲在地上,“我的眼睛。”
“怎麼啦?”周華明問。
“好疼!”熊文鬥說。
“怎麼辦?”周華明問。
“我有辦法……”吳軍自告奮勇。
卻不行動。
“快說,有什麼辦法?”周華明催問。
“給他揉揉。”吳軍命令周華明。
依計行事。
手伸到眼前,熊文鬥睜大眼睛扮了一個怪相。
這才知道上當――“好,你們兩個合謀欺負我……”周華明輪起手提包又要打吳軍。
“我抗議,”吳軍舉起手,“爲什麼只打我不打熊文鬥?”
周華明愣了一下,說:“都該打。”
吳軍把熊文鬥推到周華明跟前:“看你舍不捨得打?”
周華明說:“我偏打你……”
兩個人圍着熊文鬥玩起貓捉老鼠遊戲……引來衆人圍觀,這才罷手。
“走,到外邊吃飯去。”吳軍想找一家豪華餐館請客。
車過中南民族學院轉魯巷進卓刀泉,周華明提議叫上童蕊。
沒有彎路,何樂而不爲。
熊文鬥同意。
周華明指着左邊一扇大門對吳軍說:“這就是華師側門。”
沒有進門,而是在一家大飯店門口停下。吳軍怕童蕊來了沖淡了主題,所以裝着沒有聽見。
三個人要了一間包房開始點菜。
周華明再次提起童蕊,因爲此處離華師很近。
“算了,下次再請。”吳軍說。
分明是不同意。
熊文鬥問他下次是什麼時候。
有沒有下次說不清,因爲武漢隔山隔水,不是一溜煙就能來。
熊文鬥指責吳軍,不同意就不同意,不要說謊。
“你看,有人不高興了。”周華明說。
熊文鬥就着她的意思問:“吃醋了?”
現在不吃醋,一年前還真有點吃醋。她家搬到縣城半個月後,李同生來找她,約她去縣圖書館。她說她要去文山。他說一起去。她沒有點頭。李同生神秘地從懷中掏出一張醫藥費報銷單。她不知何意。他說看完就明白。原來是童蕊的醫藥費,細看是刮宮引產120元。她吃驚不小,問他怎麼得來。他說他到醫院替領導抓藥,碰到熊文鬥正在交費。由於熊文鬥心不在焉,喊了兩聲沒有迴應,於是作罷。沒有想到熊文鬥把**聯單遺忘在窗臺,便追。無意間在婦產科門診見到熊文鬥攙扶着童蕊進了手術室,再看手中**,這才明白怎麼回事……周華明頓時傻了眼,怎麼會這樣?愣過神後李同生不見了,只有手中的**被風吹得痛苦掙扎……想起來了,體檢時童蕊不敢站在電扇下,分明是產後怕風的症狀。“熊文鬥我恨你!”她喊。然而沒有發泄的對象,惟有在街上喁喁獨行。回家後一病不起,還拒絕住院。母親爲女兒打蒲扇、擦身,用冰片敷頭。身體痊癒後就像從大夢中醒來一樣,什麼事都沒有發生。原本打算坐火車到武漢,想體驗一下親情送別的滋味,現在決定放棄這個嘗試,接受父母的安排,坐上父親的嶄新吉普到校報到。安頓下來後很想給他寫信,動筆就動氣,把紙撕得粉碎。童蕊來看她幾次,她卻沒有回訪。童蕊試探她有沒有心上人。她感覺到童蕊的目光不懷好意,有挑戰和奚落之意,還有“得了便宜唱野調”的輕佻。童蕊說爲她在華師介紹一個,因爲“學在華工,玩在武大,愛在華師”。她反問她是否有意中人,童蕊的目光遊移不定,一會兒說有,一會兒說沒有。做賊心虛,恨不得揭穿她的“老底”,卻忍隱未發,讓時間沖淡一切。的確沖淡了一些,但是洗刷不了記憶。雖然是朦朧的沒有成型的初戀,但是被完整地記錄並保留下來……現在說她吃醋,心頭的恨和痛被激活,她指着熊文斗的鼻子說:“我不是吃醋,而是羞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