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對於靳珩深來說,無疑是一場晴天霹靂。
把其他的女人認做了夏岑兮,就足夠讓他灰心喪氣,現在又從王景恆這邊得知夏岑兮當年把孩子給流掉了?
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麼今天他看到的那個酷似自己的小孩,原來一切都是幻覺?
耳邊依然想起了當時安寧說的話。
“我的媽媽沒有中文名字。”
也許,他的父母只不過是外籍華裔罷了,自己卻上心到了這個地步。
他苦笑一聲,無奈的搖了搖頭。
感覺到了靳珩深這邊的情緒不佳,王景恆試探的開口:“靳總,您這邊打算什麼時候考慮回國,我好給您安排回來的機票。”
對面緘默了許久,忽然開口:“明天,明天就回去。”
“好,那我馬上給您安排機票。”王景恆聽到這個消息,也是有些喜悅。
等和王景恆掛斷了電話之後,靳珩深渾身無力,又疼倒在了酒店的牀上。
他睜着眼睛,雙眼無神的看着天花板。
靳珩深,認命吧。
傷了這麼多次她的心,難道還妄想夏岑兮會乖乖回來?
自己,是真的丟了他。
呆的時間不短了,也是時候回國了。
這一次過來尋找夏岑兮,是他衝動所爲。
看見那張照片,他便篤定了一定是夏岑兮,當即立下放棄了手裡的一切,直接來到了s國。
停留的這幾天,他已經違約了好幾個合同,對於環納來說都是至關重要。
至於其他的會議,就更不用再提。
如果再在這裡待下去的話,給公司帶來的損失會更大。
權衡之下,他必須回國。
站在酒店的窗外,看着緩緩下降的夕陽,靳珩深苦笑。
他閉着眼睛,感覺到強烈的心碎。
這種疼痛感,襲擊的他甚至無法呼吸。
夏岑兮……
我好想你。
第二天。
動作雷厲風行的他,很快的收拾好行李,在酒店前臺辦理手續,拖着箱子,離開了酒店。
這一天的D區,有些寒冷。
靳珩深裹了裹身上的大衣,眉眼之中盡是冷冽。
他在等車,看着車水馬龍的大街,他只覺得滿眼淒涼。
這一番過來,究竟還是撲了個空。
什麼時候能死心呢?怕是這輩子,都是個遺憾吧。
他不知道的是,站在不遠處的角落裡,夏岑兮正看着他。
靳珩深所在的這條路,是夏岑兮上班的必經之路,今日,她不過是匆匆瞥了一眼角落,就正巧看到了靳珩深,嚇得她立馬從車上下來,躲在了角落裡。
上次只顧着操心安寧,沒怎麼多看靳珩深。
現在仔細看來,這麼多年,他依舊是沒變。
除了眉眼之中多了幾分滄桑以外,其他的幾乎與幾年前的他如出一轍。
她心顫了起來,她也能夠看得出來,靳珩深這一番是專程來找她。
只是,只是……
她真的沒有辦法,心無芥蒂的再重新和靳珩深在一起。
後來的多個日日夜夜,她曾反思過當年自己的所作所爲,也實在是太過沖動了。
換句話說,在他們二人之間的關係裡,自己做了逃兵。
做逃兵的那一個,是最不容易被原諒的,她怎麼好意思再一次回到她的身邊,渴求他的原諒與愛?
他的那雙冷眸,只要一眼,就能讓她掉進冰窟之中。
“做錯事情的話,道歉就好了。”
“如果他足夠愛你的話,相信也會原諒你的。”
不知怎的,忽然夏岑兮耳畔傳來了當時安寧天真無邪時說的話語。
真的,會被原諒嗎?
她擡腳朝靳珩深的方向走了兩步,可是又畏懼的收了回來。
即便時隔多年,看到那一抹身影,她還是忍不住的心動。
靳珩深……
她聲音輕輕的彷彿在自言自語,又像是在呼喚。
她沒有注意到自己的兩行清淚,傾瀉了下來。
很快的,靳珩深的車子到了,他似乎沒有任何的停留,放好了行李,拉開車門就坐了進去。
那輛車子動作也十分快速,直接了當的駛離了這裡。
一切就好像從未發生過。
夏岑兮看着那輛車子遠去,腳步踉蹌了些,想要上前去追。衝到了馬路上,也只是眼巴巴的看着他離開。
“先生,路上那位女士好奇怪,在那裡站着……”
司機從後視鏡裡看到了站在馬路中央,一臉憔悴的夏岑兮,忍不住多問了一句。
女士?靳珩深疑惑的回過頭去,而此時夏岑兮已經轉過了身去。
“可能是我看錯了。”司機有些尷尬,撓了撓頭,將注意力再一次轉移到了開車上。
靳珩深搖了搖頭,並沒有在意。
兩個人就是這樣,再一次錯過了彼此。
也許,這就是命運。
眼睜睜看着靳珩深離開,夏岑兮煩躁的再一次攔了車,前往公司。
因爲早晨發生了這麼一出,夏岑兮毫不意外的,遲到了。
這麼多年的工作,他向來是最準時的,也是最近值的時代還是第一次,尤其是她那雙帶着淚痕的眼睛,更是吸引其他員工的注意。
夏岑兮來到洗手間壓了些粉底,才讓自己顯得不是那麼憔悴。
她拍了拍臉,看着鏡子裡的自己。
就把這一次靳珩深的到來是一次意外吧,生活依然要回到正軌上去。
心裡雖然這麼想着,可是這一上午他的注意力都沒有集中過。
“Moria,這是檔案,兩個小時之後交給我。”
“Moria,上一次的報表你做了嗎?”
“對了,Moria,我剛纔要的文件呢?”
一上午,夏岑兮手忙腳亂,一件事都沒有做好。
周圍的夥伴都看着她無奈的搖頭,平日裡,一項工作敬業的Moria,怎麼今天老是不在狀態?
一個平日裡和夏岑兮交往向來很好的女同事拍了拍夏岑兮的肩,笑着 說道:“Moria,如果工作狀態不好的話,建議你給自己放個假。”
夏岑兮揚起了臉,禮貌一笑:“謝謝,我知道了。”隨即,又低下頭,大腦放空。
林俊逸恰好路過辦公間,看到了夏岑兮一臉茫然,外加粉底也蓋不住的黛色的眼底,心裡也是百味交雜。
他走過去,敲了敲夏岑兮的桌子,輕聲喊道:“岑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