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岑兮強烈的剋制着自己的淚水和心中的悲傷,可是聽到李亦銘的聲音,她瞬間彷彿破防了一般,眼淚轟然而下!
“爲什麼!爲什麼我永遠是一個人!”
“原來我的存在就是工具!”
“我該怎麼辦?我該怎麼辦啊?”
她聲嘶力竭,拽着李亦銘的胳膊,眼神之中帶着傷痛,看樣子像極了受傷的小獸。
夏岑兮一直是這樣的一個女人,她能夠停下所有的疼痛與困難,只是揹負的再多,也是會崩潰的。她抗下這一切,已經不易。
看着夏岑兮失魂落魄成這副模樣,李亦銘內心也是極度的掙扎。原本還以爲夏岑兮過得幸福,他會有所祝福。可是,看見她過得並不如意,心裡竟然隱約的有一絲竊喜,因爲只有這樣,他纔有機會。
不過他的表情還是一如既往的柔和。他眼中帶着擔憂。攙扶着夏岑兮來到一旁的座椅上。
夏岑兮啜泣着,把病房裡的所見所聞,一股腦兒的給李亦銘傾訴。
聽完了夏岑兮的經歷,李亦銘的內心也有些複雜。
他當然知道這家族之中對於利害關係的重視,可是面前的夏岑兮,顯然承受的壓力比他更甚。
李亦銘原本以爲自己足夠了解面前的這個女人,可是認識這麼久,今天他才感覺,自己只不過是管中窺豹而已。
“別哭了。”李亦銘語氣輕柔,看着夏岑兮這般的脆弱,微微上前,想要把她擁入懷中。
夏岑兮忽然感受到自己被一片溫柔環繞,猛一擡頭,才發現李亦銘有擁抱自己的趨勢,頓時止住了哭泣,眼光躲閃,不漏聲色地後退了幾步,坐的離李亦銘遠了些。
“謝謝學長的關心,我過一會兒就好了,說出來這些我心裡就已經好很多,感謝你能聽我講這些。”
雖然她的拒絕不明顯,不過她眼中的疏離和動作上的表現,是騙不了人的。
李亦銘溫潤的眼眸頓時染了一層晦暗不明的光芒,忍不住苦笑。連她最脆弱的時候,也要防備着自己。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就太好了。能夠當你的聽衆,我很榮幸,也希望以後你這些脆弱的日子,我都能在你身邊陪着你。”
他語氣風輕雲淡,除了說的話有些曖昧以外,倒是看不出來有什麼越矩的地方。
醫院裡的事情,同樣也傳到了靳珩深的耳中。
對於姚玟芳的所作所爲,靳珩深也格外的吃驚和震撼。他本以爲就算是把夏岑兮當成工具,至少也會帶一些溫情,卻沒有想到,姚玟芳竟然能把話說到這個地步,真是絕情。而最爲悲慘的,是這一切竟然能夠讓夏岑兮聽個真切。
當然,他也知道夏岑兮從病房裡跑出來之後,和李亦銘發生的一切。雖然心有不悅,但是聽到手下的人告訴他當時的夏岑兮明確的後退了好幾步表示疏遠時,他的內心還是比較滿意。
他靳珩深的女人,可用不着任何男人來哄和安慰,有他,就足夠了!
簡單和李亦銘說了告別之後,夏岑兮步履匆匆,到洗手間簡單的整理了一下妝容,令人看不出哭過的痕跡,又快速的走了出來。竟然迎面正好撞見了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捂得嚴絲合縫的南宮曉。
夏岑兮心裡揣着事,根本沒有注意身邊匆匆而過的人,可是南宮曉卻眼尖的一眼認出了她,語氣有些不確定,喊到:“夏岑兮?”
聽到有人呼喚她,夏岑兮頓住了腳步,緩緩轉身回眸看去。
此時南宮曉摘下了口罩,露出了那一張精緻而又好看的臉龐。
“怎麼,是來看夏夫人的嗎?最近夏夫人的身體很好,你放心。”南宮曉聳聳肩,看見夏岑兮,她總是格外的興奮。
她又一次想起了那天他親吻靳珩深臉頰被夏岑兮看得一清二楚的事情,不禁嘴角咧開,連眼眸之中都染上了笑意。
“南宮小姐。”看見她夏岑兮並不意外,不過,她並沒有打算在這裡過多的停留,只是草草的打了個招呼便要離開。
“夏小姐,那天的事情請你不要放在心上,我和珩深認識這麼多年,那是我們兩個人經常的小把戲,沒有別的意思。”她挑着眉毛,盡顯得意之態。
這不正上演一出小三在正宮面前挑釁的戲碼嗎?
夏岑兮原本都快忘了那件事情,南宮曉這麼一開口,這才讓她反應過來。似笑非笑的勾起脣角,臉上一如既往帶着招牌的標準笑容。
“南宮小姐,你放心,回家以後,珩深都和我講了,對於你們二人之間的經歷,我很羨慕,也很感謝在那段日子你能陪着他。不過,現在,我是靳珩深的妻子,自然是要寬宏大量,不會介意這些。”她的表情淡然,看不出一點生氣的意思。
頓時,南宮曉有些吃癟,心中不爽。她纔不相信夏岑兮絲毫不在意呢,要是她,都會氣到吐血,更別提夏岑兮這種嬌滴滴的千金了。
不過,她也是個聰明人,知道這種話題不能再繼續下去。於是,她話鋒一轉,換了話題。
“如此的話,那再好不過。對了,夏小姐,最近你有沒有注意調養身體?別忘了我們月底的手術哦。”她眨了眨眼,俏皮一笑。
夏岑兮眼睛眯了起來,對於這樣南宮曉,她已經摸的差不多了。這種直率外向的性格只是她的僞裝,正是因爲這樣,她才能夠出現在靳珩深的身邊,而不被任何人懷疑。
不過,這樣也是最悲慘的。
夏岑兮微微一笑,不做評價。這樣的女人,多半也只能永遠站在男人的身邊,以朋友的身份。
她默不作聲,表情有些怪異。
看她沒有回答的意思,南宮曉繼續自顧自的說着:“通過那天的檢測報告,我已經制作出了一份詳細的營養品名單,給靳珩深送過去了,他應該安排好了吧?”
不爽,非常不爽。
她這種隨意而又親近的語氣,讓夏岑兮覺得渾身上下都很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