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一片和諧的景象出現在好不容易纔熱火起來的別墅。夏岑兮抱着紅薯坐在餐桌的一角,另一邊坐着的是正在看財經晨報的靳珩深,同樣是共處一室,就連安姨也覺得比從前親熱不少。
“上一次你說做成了一件大事,是什麼事?”
靳珩深喝着咖啡,眼神卻一直盯着對面的夏岑兮。
未經化妝品雕琢的面孔反倒是格外清澈了些。
夏岑兮笑了一下,滿是古靈精怪。
“我們演員練習生的項目很快就能提上日程了,之前你不是一直在擔心演員和製作人的問題,我找到了一位業內高手,怎麼說也算是有保證了。”
她說着還不忘自豪的衝着靳珩深輕佻眉頭。
男人搖着頭也頷首淺笑,似乎是對於她這樣的行爲早就見怪不怪。
“說來聽聽,什麼業內高手能讓你這麼興奮?”
“晉南庭這個人你聽過嗎?”
靳珩深本來握着財經報紙的手微微顫抖,對於這個名字,他的瞭解可能要更加深厚一些。
晉南庭剛剛進入影娛這個圈子的時候,還只是一個名不經傳,無人問津的小導演,在他的成名之路上當然少不了貴人相助,而這個慧眼識珠的人正是當時纔剛剛接手環納影娛的靳珩深。
一個懷才不遇,一個惜才愛才。伯牙絕弦,琴瑟和鳴,兩個人因爲一部影視劇成爲了彼此成功路上的奠基石。
雖說許久未見,但是一聽到這位故人名字的時候,靳珩深腦海中已經出現了那個能夠讀懂他想要的知音。
“晉南庭?沒聽說過……”
靳總裁已經在向着演員發展的這條路上越走越遠,這樣說的原因不過是想試探一下夏岑兮的反應,以及逗她一下。
“晉南庭這個人可是近幾年來最熱火的導演之一,拿過無數國內國外的獎項,有多少的人搶破了頭希望能和他合作,這一次要不是託了阿沁的福,我也沒法搞定這個晉大導演…”
夏岑兮眼神裡的那種欽慕讓靳珩深默默咬緊牙關,在心底打翻了醋罈子……
“怎麼?看來你很崇拜他……不如這個項目就交給你負責?”
玉樹臨風英俊瀟灑的才子誰會不愛,夏岑兮幾乎是毫不猶豫的說了一聲好,讓靳珩深臉上的微笑戛然而止。
“好?夏岑兮…我看你是昏了頭腦,這樣大的項目我怎麼可能交給你負責,要負責也是我親力而爲。”
他莫名其妙提高的音調讓紅薯不明所以的叫了起來,從夏岑兮的腿上跳下去,女人連忙起身去追趕。
飯桌上沉浸在陳年老醋缸的人拿起手機,毫不猶豫地在上面輸入了晉南庭三個字進行搜索,看到那一張和幾年前沒有什麼區別的面孔,不自覺的摸了摸自己的臉。
什麼英俊瀟灑,還不及我們小靳總的十分之一……
驅車來到公司之後,夏美連忙走了過來,將夏岑兮拉到了角落,在她的耳邊耳語着。
“岑兮姐,剛纔我聽他們說公司來了一位大人物找靳總,你猜猜是誰?”
她早就習慣了夏美把任何事情都能夠誇大無數倍的程度,於是只是淡淡的說了句。
“誰啊?”
“晉南庭!”
一語道破了她清晨的無知,夏岑兮還沒有反應過來兩人早已相識的情況,反倒是感嘆靳珩深的能力。
另一邊的辦公室,靳珩深面帶斜笑的推門而入,看到沙發上坐的毫無形象的男人,和當年的落魄才子聯繫上了。
“喲,這不是我們的靳總裁嗎?居然能賞光和我這小導演見上一面,可真是實屬不易。”
靳珩深冷笑着把手中的文件扔了過去。
“你少和我來那一套,上一次在殺青宴上見到你,還和我裝不熟,怎麼今天還來我這呢?”
兩個人心照不宣的隱藏了彼此認識的關係,也算是一種默契吧。
晉南庭是一個孤傲乾淨到不允許自己沾染任何與藝術無關的人或事,當然卓沁除外。
和靳珩深相熟本就是因爲兩人追求相同的原因,至於是否要在別人面前展示關係,他沒有任何興趣。
所以那一次在西餐廳見到夏岑兮的時候,之所以會直接答應下來合作並不全是因爲卓沁,而是賣給靳珩深一個面子。
“我這不是主要想買給你太太一個面子嗎?這樣夏小姐也能在你面前炫耀一番……”
現在的晉南庭不同於對外的他,也只有在靳珩深面前,他纔會露出自己本來的性格。 靳珩深笑了笑,旋即自然地坐在了辦公椅上。
“上次的那份策劃書一看就知道是出自你手,能把策劃做的那樣精細,除了你靳珩深,滬城應該找不出來第二個了。”
坐在辦公椅上的人隨意的瞥他一眼。
“既然你都知道策劃案是出自我們環納集團,合作的那些事情我就不用和你談了吧……晉大導演能走到今天我也算是給你推波助瀾了…”
晉南庭猛然從沙發上起身,大步走到了他的辦公室前,特意將西裝整理平整。
“其實綜合下來,環納不是我的第一選擇。”
伏案的人擡起頭,略有深意地望着他。
“如果能夠做出來一檔合適的節目,我當然會選擇最好的,能夠打響我的名聲,但是我今天來找你,是有我做出選擇的理由。”
高手雲集的商場中不缺少如同晉南庭這樣的人,交往的多了,靳珩深幾乎能夠直接看破對方的想法,多半是有他出於個人的理由。
“說吧,想讓我幹什麼?晉導演現在可是今非昔比了,我怎麼敢駁了你的面子呢?”
他說話的時候臉上始終帶着笑容,看似調侃,也做試探。
晉南庭開門見山。
“你們公司旗下的藝人卓沁……”
“打住。”
聽到卓沁這個名字的時候,靳珩深剛纔還輕鬆的神情嚴肅了起來,用一種已經看透內心的眼神望着面前的人。
“公私分明,晉導不是不懂這個道理。你心裡想什麼我很清楚,但是我不會用我的藝人來換取任何生意……如果你的要求是卓沁的話,那我可能不能滿足晉導的這一要求。”
“你想哪去了?我晉南庭是什麼樣的人你還不清楚嗎?”
“我只是想讓卓沁作爲固定嘉賓出席這個節目。”
“……”
靳珩深在心底捏了一把汗,不得不承認自己在心中的確腦補了一出大戲。
送走了一位有備而來的老朋友,靳珩深默默打好了算盤,這份合約已經成了板上釘釘的事情,還有多少在暗中窺探着的人等待着看好戲上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