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開主臥的門之前,夏岑兮單手打在門上,猶豫着要不要進去。
姚玟芳說到底,也是一個有血有肉的女人。至少夏岑兮能夠確定的是,她對夏章行都是發自內心的深愛。
剛一走進去,就看到牀邊坐着的姚玟芳快速擦去眼淚,將手邊用過的紙巾也推向一邊。
“媽…”她慢慢走過去,貼着姚玟芳的身體從後抱着她。
“剛纔我已經和他們二人說的很清楚了,想要拆散我們家不可能,除非他們放棄所有資產。不然只能淨身出戶。”
她的聲音堅決有力,卻還是在聽到姚玟芳的抽泣聲後卸了力。
姚玟芳再一次失聲痛哭出來,緊緊握着夏岑兮放在她肩膀上的手,良久之後說道:“岑兮,爲什麼?爲什麼你爸爸她要那樣對我?”
都說沉浸在愛情中的女人全是傻瓜,這句話看來並不分年齡。
姚玟芳當年的高高在上已經被磨平棱角,不知從何時開始做起了一個爲了家庭幸福而努力的女人,她不再是那個被姚司令捧在手中的千金,成了她曾經最不想活成的樣子。
而這些,不過都是因爲對夏章行的愛意罷了。
“當年嫁給他,我本以爲能一輩子生活在自己想象中的溫情世界裡,可我怎麼也沒有想到,他居然會爲了一個女人這樣對待我,我該怎麼辦?”
夏岑兮深深的感受到了她的無力感,和瀰漫在空氣中的陰冷交織,逐漸灌進了姚玟芳的心底,讓她覺得自己與絕望相鄰。
“媽,有我在,我會處理好這些事情。您現在情緒不穩定,先好好的躺在牀上休息一下。”
從身後也能感受到姚玟芳頓時緩和的情緒,此刻的她卻更像一個孩子。
一個剛剛經歷過傷痛打擊的女人,只要給了她觸底反彈的機會,姚玟芳必定會反擊。
“岑兮,那個女人蛇蠍心腸,早在二十年之前就已經心懷不軌,之後你爸肯定少不了要在你的面前未雨綢繆,你一定要多加小心,知道嗎?”
夏岑兮將她扶在牀上躺好,緊緊拉着姚玟芳搭在胸前的手,用手掃去她臉上的碎髮。
“放心吧媽,我一定會處理好的。您安心休息,等您睡着了我再離開…”
迷離的燈光把整間臥室照的昏暗,靜靜躺在牀頭櫃上的合照露出淒厲的嘲笑,冷眼旁觀着這個家庭將要面對的一場劫難。
姚玟芳的呼吸逐漸沉重起來,也開始有了舒緩的呼吸節奏。
夏岑兮幫她掖好了被角,輕手輕腳得從臥室退了出去。
從樓梯走下去的時候,夏章行和吳穎怡都已經沒了影蹤,只剩下了幾個傭人正在整理剛纔的狼藉。
夏岑兮不是頭腦簡單的富家千金,她早就已經在身邊安排好了所有的未雨綢繆。
叫來距離她最近的一個傭人,這是她在十七歲時就已經安排在夏家的心腹,可以完全值得信賴。
“小姐…”
“儘快給我查出來那個女人的來路。還有,如果她再次出現在這個家裡的話馬上和我取得聯繫。明天我會安排好私人醫生來檢查我媽的身體狀況,這段時間多靠你們照顧了。”夏岑兮說着,在傭人肩上拍了拍,快步離開了別墅。
那輛停靠在路邊的長款跑車,寄託了夏岑兮所有的釋放。
見到靳珩深的那一刻,她便控制不住情緒的將方纔發生在別墅內的事情原委都告知了他。
靳珩深默言,只是盯着她那一雙漆黑的墨眸。
她的脆弱和強撐瞬間被靳珩深全部抓到,人只有在這種時刻才能夠卸下防備,將真實的情緒表露出來。
夏岑兮猛地撲在他的懷抱之中,扯着靳珩深的衣角,卻緊緊咬着雙脣,企圖用這樣的方式來控制着她的哭訴。
“在我面前不用忍了,想哭就哭出來吧。不是你的錯…”他輕柔的撫摸着夏岑兮的後背,將她額前的幾根碎髮撫至耳後。
就是這樣的一句話,讓她瞬間宛若泉涌,情緒的堤壩頓時崩塌。
“珩深…我從來都未想過,我的家會鬧成這個樣子。難道我就一定要遭遇這種事情嗎?”
她的抽泣在靳珩深心上划着口子,化作無情的利刃。
“很多事情不是你能夠決定的,岑兮,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了,就要勇敢地擡頭面對不是嗎?你現在最重要的任務就是照顧好媽,至於夏總那邊…我想他暫時哈還不明白一個家庭的重要性。”
靳珩深想到夏章行近日來找自己合作、無數次的拉攏……他終於明白了他的意圖,原來很多事情早就成爲了定局,而夏岑兮纔是那個一直被矇在鼓裡的人。
他的心更疼了,隨着她的嗚咽抽着痛。
“好了,我們回家。”
回那個只屬於我們的家。
一路上的光怪陸離,穹頂之上好不容易透出來的光,隔着車窗打在夏岑兮的身上。她雙眼輕眯,卻無法回贈給陽光同樣的溫暖。
她夏岑兮並不是一個任人宰割的小姐,也絕對不會放任外人欺負到了自己的頭上,但是她從未想過那個任由別人欺辱她和母親的人,是夏章行。
姚玟芳的無助和難耐她都明白,但是方纔,她卻能從母親眼中看到一隻被她隱藏着的心理——丟臉。
論樣貌、論身材、論家境…她沒有一點比不過吳穎怡,但是夏章行卻偏偏將這份愛給了他惦念二十年的女人身上,這讓姚玟芳該怎樣面對之後的生活?
“但願她能夠走出來。”夏岑兮在心中默唸,同時已經準備好了要捍衛這個家庭的方式。
手機鈴聲再一次擾亂她紛紛擾擾的心,看到林俊逸這個名字的時候,她先是看向了靳珩深,隨後才接通起來。
“有什麼事情嗎林總?”
聽到她口中的林總,靳珩深握着方向盤的雙手一緊,卻也沒說什麼。
“岑兮,我們現在可以見一面嗎?我有一點重要的事情想要跟你談談。”
夏岑兮本想拒絕,因爲她自知沒有什麼可以和林俊逸溝通的事,再加上此刻的情緒波動,但是話到嘴邊還是應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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