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今天能出來?”秦楚笑着看姿姿的一襲男裝的姿姿。
“南映庭傷了我心懷愧疚唄。”姿姿笑着揚起自己結了痂的左手,“是不是很難看?”
“傷疤嘛,都是那個模樣。”秦楚笑了笑,“你和樓姑娘很熟了嗎?”
“心月呀,我覺得已經算是熟人了,就是知道了那層關係感覺有點尷尬。”姿姿老老實實地說着。
“心月不是小氣計較的人,爲人素來真誠,你不必太在意。”秦楚安慰道,“她昨天還跟我說覺得你是頗爲誠懇仗義的人。”
“真的真的?”姿姿眼睛一亮,興致勃勃地問,“你是不是很有同感?”
“沒有。”秦楚笑答。
“喂,這麼小氣,一點好話都捨不得說?”姿姿滿是期待地看他。
“我不說你已經很能爲自己說了。”秦楚拿扇子敲了敲她,“想聽好話,自己編排去。”
“真小氣。”姿姿摸了摸自己被打的地方,又斂下玩笑的神色,認真問道,“說起來,那天的遇刺是怎麼回事?”
秦楚想了想,正色道,“你可知,當今最讓我與映庭憂心的什麼?”
“是什麼?”姿姿好奇地問。
“雪衣樓。”秦楚緩而清晰地吐出三個字。
“雪衣樓,什麼東西?”
秦楚看向姿姿,忍不住笑着搖頭。
知情的人聽到這三個字都是神色乍變,只有她,還這麼……無憂無慮。
“雪衣樓,最神秘最可怕的殺手組織,專殺朝廷要員,與朝廷作對,據說,是羽紗國的亡命之徒成立,頭領是原羽紗國御林軍首領南宮穆。”秦楚緩緩解釋道。即便是天性灑脫的他,說這段話表情也是凝重的。
“哦,”姿姿長長地應了一聲,又側過臉仔仔細細看着秦楚。
秦楚被看得有些不自在,“做什麼?”
“既然雪衣樓專殺朝廷大官,你這樣大搖大擺地在街上走,不擔心再遇刺麼?”姿姿促狹道。
“嘿,有你陪着,遇刺也有墊背的,不怕不怕。”秦楚嘿嘿一笑。
“今日映庭被皇上留了議事,我代他來看看你。”秦楚在椅
子上坐定,看着樓心月倒茶的手。
茶杯已倒滿,樓心月卻似乎神遊天外,毫無所知。水一點點溢了出來,在桌上細成一線地流淌。
姿姿也看見了,有些奇怪地提醒,“心月,水滿了。”
樓心月猛地回神,放下茶壺,尷尬地一笑,“心月失態了。”
“真是,我們還用這麼客氣嗎?”秦楚笑,隨即又斂下神色,“你可是爲了選才女的事?”
樓心月嘆了口氣,“可不是麼?十天之後就要開始了。”
看秦楚和樓心月神色似是頗爲爲難,姿姿有些雲裡霧裡,卻對“選花魁”非常好奇,便開口問,“選花魁?就是選才情與美貌兼備的女子?心月你很爲難?”
“說起來是這幾年的事了,你隨太傅回了家鄉,不知道也不奇怪,”秦楚喝了口水,慢慢解釋道,“兩年舉行一次,雖是歌館舞坊酒樓之間的事,但也有民間女子爲了有機會嫁入權貴之家參加,或者富家千金貪玩的。”
“哦,”姿姿點了點頭,又問,“那心月爲什麼爲難?”
秦楚看了一眼樓心月,見她沒有反對,便道,“雲媽媽非要心月選上花魁,可若選上花魁,只怕被人覬覦。”
說明白就是怕樓心月選上了花魁會被別的男子買走。京城帝都,揮金如土之地,有錢人比比皆是,而目前南府是老將軍和夫人當家,樓心月若是選上花魁,南映庭大抵是買不起了。可是,誰又會跟堂堂定國大將軍的兒子,皇上面前的紅人搶女人?而且,就算有人敢買,雲娘敢賣嗎?
不對,依樓心月的才情美貌和名氣,只怕早就有人覬覦,雲娘卻能保有她至今,恐怕也有過硬的後臺。而且,轉念一想,南大將軍再厲害,也不過一個一等的官員,大概還有什麼王爺世子皇子之類的,有實力與南映庭一搶。
轉瞬間姿姿已經將許多的想法在腦海裡想了一圈,大抵想清楚了一些事情。想着堂堂男少將軍少年得意,竟也有這樣有情卻不能相守的無奈,不禁覺得人生真是難得順心啊。
心情略微沉重,姿姿擡起頭,“那可有什麼解決的法子?”
“媽媽性子要強,若是我沒有選上,必要我明年
再選,這樣我可再有一年的太平。”樓心月輕蹙了眉頭。
不選上就可以了,這麼簡單的解決辦法?那樓心月還愁什麼?姿姿滿臉的不解,“那比賽的時候故意出錯不就行了麼?”
“那雲媽媽也是厲害人物,若是心月故意出錯,只怕少不了一頓大苦頭。”秦楚接過話頭。
“吃苦我倒不怕,只是映庭太不放心。”樓心月幽幽地嘆了口氣,眉目含愁,看起來更加柔弱美麗。
原來是這個樣子,難怪南映庭這幾天俊美的眉目皺得不成樣子。
“平日總是你們幫我,也該我做點事了,”姿姿笑了笑,“我或許可以試着參選,說說看,都要比些什麼?”
秦楚和樓心月都看向姿姿,有些驚訝。
“一場歌舞,一曲聲樂,還有一首詩一闋詞。”秦楚皺了皺眉,“不過,恐怕……不妥吧?”
還好還好,沒有比什麼下棋書畫之類,那她完全就是一竅不通了。
“我當然知道要隱瞞身份,”姿姿笑了笑,“你們也要爲我保守秘密,這件事可不能讓第四個人知道。”
“少夫人……”樓心月有些猶豫。
“你又犯錯啦,心月,說了要叫名字的,”姿姿笑,“你們就當我好玩好了,不過我有自信可以奪魁的,只要你幫我找一名優秀的樂師就可以了。”
“你確信?”秦楚不確定地追問。
“我相當確信。”姿姿笑得促狹又神秘,“你不要看不起我哦,不過我還需要你們幫忙。”
“那你想個身份報名罷。”秦楚道,“有需要儘管開口。”
“除了之前說的樂師,我還要裁縫繡娘做衣服。”姿姿略一思索。接下來的時間要好好練習了,沒有誰能隨隨便便成功的。
她忽然間就想起了自己的父母親,曾經他們愛她疼她,視她爲珍寶。他們請了最好的老師,教她彈琴,教她讀書,可她總是任性地不肯靜下心思學習。
如今,她總算學有所成,可是,他們卻再也看不到了。
父親,母親,就算你們看不見了,女兒也會認認真真地證明給你們看的,你們的女兒很優秀,從不會丟你們的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