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鍵時刻的選擇
希德勒斯頓出發去韓國時受到粉絲的含淚相送,許多遺憾自己前日沒有去頤和園和故宮蹲點的妹子紛紛揮舞着海報和照片尋求籤名。遠遠看着被圍成一團的失控景象,走向另一邊的樑小小不免暗自慶幸自己早在酒店就和大明星道過別。
“我還以爲只有中國球迷才這樣。”本澤馬拉高外套的衣領,悄無聲息地在樑小小旁邊潛行。昨天在故宮被球迷逮到,狂拍一通不說,還只得飛速逃離現場,連御花園都沒能看清楚就慌忙出去。但他似乎稍微能明白北京這座城市和任何一座歐洲城市都不同的地方了,如果要比喻的話,絕對是氣質型美女!
“呃……”樑小小覺得本澤馬一定在想什麼猥瑣的事情,否則不會笑得如此盪漾。連夜趕路離開本就令人感到很睏乏,她不想一會兒登機的時候被吵醒,現在便強撐着精神看手機,準備坐上飛機再大睡一場。
她的腦袋一下一下地往下垂,下巴硌在手機上又猛地擡起來。本澤馬在旁邊看着覺得很有趣,到後來竟然撐着臉興致盎然地觀察,直到樑小小的手機摔在地上,一聲鈍響嚇到了她。她小貓似的炸毛跳起,往四周看看,彷彿還不明白髮生了什麼。
本澤馬撿起手機,塞回她手裡,好笑地揉揉她的腦袋,“你玩手機玩到睡着了。”
頭等艙候機室裡的其他乘客大多也疲憊地縮在沙發上補眠,坐在他們旁邊的兩個男人被這聲鈍響驚醒,不禁朝這個方向望過來。樑小小不好意思地朝他們說了句抱歉,她困得要死,但還是不忘擡頭向本澤馬抗議:“會長不高的。”
那睏倦中迷迷糊糊的表情狠狠地戳中了法國人的神經,本澤馬心想,自己不是變態,而是保護欲氾濫,抵抗不了那種想要把柔軟的某隻抓在手裡的感覺。
“你真該慶幸我不是真的變態。”
她聽見他這麼悻悻地說了一句,一點都沒有放在心上。重新坐下來,樑小小終於忍不住靠在沙發背上沉沉地睡了過去。似乎是上帝着力要證明本澤馬不是真正的變態似的,在登機通知發出時,樑小小翻了個身,沒有任何知覺地繼續睡着。本澤馬發現自己在里昂的時候雖然變態,但從來沒有在夜半潛入樑小小的房間。
咳咳,好吧,有這個想法也不對。可是爲什麼沒有人告訴他,樑小小在睡熟的時候會這麼難搞,簡直就像和沙發長在一起似的!頭等艙候機室裡的男男女女們都自覺自願地不去管自我領域以外的事情,匆匆從他們身邊走過。
眼看時間就要來不及,工作人員提醒了兩次,本澤馬終於向內心的渴求投降。一手扶住樑小小的背,一手勾在她的膝窩下,輕而易舉地把整個人抱到懷裡。樑小小不安地動了動,垂下的雙手往上探尋,恰好就勾在了本澤馬的肩膀上。
人生都圓滿了呢!
正當法國人感受着懷裡柔軟的身軀,感動得眼淚掉下來的時候,耳邊忽然響起一道風聲,下一個感受就是左眼的劇痛。
“嗷!”即便受到重擊,他還是下意識地緊緊把樑小小抱在懷裡,後者卻猛然清醒過來,難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手,掙扎着落地。
“卡里姆,對、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這樣的。”看她的樣子,臉漲得紅紅的,都快要哭出來了。
但本澤馬纔是真正在害怕,看樑小小反應這麼大,他怕對方因爲自己隨便動手動腳而鬧彆扭,便也慌忙擺手解釋:“我不是故意要抱你的,是因爲叫不醒你……”
“我知道的。”樑小小連忙制止他,旁邊的工作人員苦着一張臉,他們還是趕快登機爲好。她知道自己睡覺的時候脾氣有多差,尤其是在倫敦經過一些事情之後,就更加不喜歡別人睡覺的時候靠近她。誰知道本澤馬居然先道歉,這讓她的心裡生出一股說不出的滋味。
一坐上飛機,她就趕緊查看剛纔揮拳打到的地方。在候機室的時候還看不出來,不過現在,本澤馬的左眼周圍已顯出一些青色,估計隨着時間的推移會更明顯。她讓空乘小姐拿來一個臨時的冰袋給本澤馬冰敷,自己則在旁邊着急得發抖,球星這個職業說白了也是要看臉的,如果就讓本澤馬這樣上去比賽,估計又會被記者亂報道一通。
本澤馬睜着一隻眼睛看她跟熱鍋上的螞蟻一樣,綁着安全帶還一會兒咬指甲一會兒搖頭的,頓時覺得眼睛也不那麼痛了,“嘿,小小,你不是困嗎,快點睡吧。”
樑小小瞪了他一眼,沒好氣地說:“你都這個情況了我怎麼睡得着。”說完她又揉了揉頭髮,挫敗地彎腰捂臉說:“不對,我不該對你脾氣這麼差的,明明就是我的錯。”
本來還覺得挺好玩的本澤馬這下開始不忍心了,這孩子怎麼這麼糾結,該不會是語言學多了,腦袋給學壞了吧?
“可以摸你的頭嗎?”他忽然說。樑小小現在氣短一截,只能點點頭說好吧,如果摸我的頭可以讓你好過一點的話。
於是空乘小姐在服務的時候便看到一幕奇怪的景象,女孩歪着頭縮成一團,主動把腦袋湊到男人手前去。後者慵懶地撫摸着她的發頂,說着奇奇怪怪的話:“小小,你對我這麼沒有信心呀,我身體這麼好,一定明天就會痊癒的。”
女孩緊閉着嘴,腮幫子鼓起,一副拼命忍耐的樣子,轉過頭說:“請給我來一杯咖啡。”
空乘小姐剛點頭答應,男人就接話說:“不,請給她換成果汁,謝謝。”
不顧女孩的抗議,空乘小姐敏銳地決定聽從男人的建議。這個人的面孔實在很熟悉,似乎在哪裡見過。不過作爲一名從事服務行業的人,她早就明白不需要深究客人的身份,畢竟頭等艙總是有那麼些明星,不管她聽沒聽說過。
飛機平穩飛行在俄羅斯上空,樑小小縮成一團歪着腦袋靠在本澤馬身上睡着。法國人悄悄地把冰敷袋放到一邊,幫她把座位調平,再輕輕把她往自己懷裡攏了攏,翹起嘴角心滿意足地閉上了眼。
清晨5點多時,他們在巴黎轉機。樑小小總算清醒了一些,揉着眼睛進行中轉檢查。和他們一個班機的人陸陸續續認出了這位成名於法國的球星,而尚處於迷茫之中的樑小小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現在像個小朋友一樣,右手被本澤馬握住,簽名的時候放開,然後又握住。這是她從小就熟悉的姿勢,直到現在也深入骨髓地習慣着。
此時的她絲毫不知道,從在頤和園被發現開始,有關於她和本澤馬的種種猜測就在網上蔓延。長久以來處於輿論視線外的她一被扒出來就受到記者們的熱切關注,一些捕風捉影的猜測隨之而來。
就是在即將坐上巴黎前往馬德里的班機時,本澤馬忽然接到經紀人賈茲裡的電話。樑小小隱約聽見賈茲裡說“其實你可以趁此機會公開”,但本澤馬卻臉色一沉,半晌才作出回覆:“不,我不準備那樣。”
“出了什麼事嗎?”她有點擔心。
本澤馬看了看時間,極認真地看着她說:“小小,你在巴黎留一天再回去好嗎?我讓薩米來接你。”
樑小小直覺不對,警惕地擡頭問他究竟發生了什麼。本澤馬卻只是笑笑:“你一定不習慣被記者包圍吧,不知道誰把我回去的航班泄露了,賈茲裡說機場埋伏了很多想要採訪我的人,國家比賽日之後總是這樣的。而且,你也不想被人誤會是我的女朋友對不對?”
她沒想到對方會這麼爲自己着想,一時間也無言以對。她11月就要離開馬德里去上大學,如果緋聞纏身的確會很麻煩。可是他這樣說,總讓人覺得有些莫名的愧疚。
樑小小目送本澤馬走進登機口,往外走時忽然想到自家姐姐不就在巴黎工作麼,哪裡需要薩米來接她呢。她當即就給本澤馬的兒時好友打了個電話,告知他不用來接自己。剛一掛掉,就接到樑依依打來的電話,一上來就問她在哪裡。
“咦,姐姐,難道這就是姐妹之間的心電感應嗎?我現在在巴黎哦。”因爲很快就能見到好久沒見的姐姐,樑小小的心情稍好了一些。可樑依依的下一句話卻是讓她本能地覺得不妙——
“謝天謝地,你還沒回馬德里!”樑依依呼吸急促,樑小小甚至能想象到自家老姐叉着腰拍胸口的模樣,“你在哪兒,我來接你。”
想到姐姐早晨還要上班,她立刻表示可以自己過去。一路上忐忑不安,她忍不住拿出手機查看最新的新聞,意料之中地發現自己和本澤馬、希德勒斯頓在一起的照片被放到了各大新聞網站的體育頻道上。希德勒斯頓在離開之前就說過,他對各式各樣的緋聞司空見慣,反正他們肯定有很長一段時間無法見面,這些新聞過一段時間自然會沉寂下去。
可是本澤馬不一樣,記者們敏銳地聯繫上早先她和貝爾的合照,再挖出09年以前的法國地方新聞裡對她也曾有所提及。結合2010年的雛妓門事件,網友們紛紛猜測青梅竹馬的兩人是否早有不一般的關係。
看到這兒,樑小小几乎是狂奔着來到樑依依家門口。滿背的汗冷卻下來後,被晨風吹得寒冷刺骨,她擡手按了門鈴。
樑依依披了件毛茸茸的外套出來應門,握住她的手使勁揉搓,“小小,你怎麼在發抖?”樑小小搖搖頭,問她:“姐姐,如果你在馬德里,會想要去機場蹲點嗎?”
“看來你已經知道現在的輿論走向。”樑依依把她安置到沙發上坐下,不住勸慰她:“這個行業就是這樣殘酷的,什麼都能聯想到,你也知道卡里姆在場外生活上不怎麼注意。但這些事也是過了就過了,如果可以的話,你這段時間先不要回馬德里,就待在我這裡。”
樑依依當然不知道自家妹妹和鄰居家弟弟曾經的二三事,還以爲一切都是媒體的想象過剩,自然想要完全保護好樑小小。樑小小表現得很平靜,乖巧地點點頭,說自己會處理好。
目送姐姐上班離去的身影,樑小小心事重重地倒了杯牛奶喝,不知不覺就坐了好幾個小時。她鼓起勇氣打開電視,搜索一會兒後,找到正在播放體育新聞的頻道。而今幾乎成爲法國國家隊內支柱球星的本澤馬在馬德里也是話題人物,被記者包圍的他稍顯狼狽,一臉疲倦,左眼上的淤青清晰可見,在安保人員的保護下迅速離開機場。
樑小小把自己抱成一團,蜷縮着低低看向腳下。被保護的感覺原來是這樣,讓她覺得,自己果然還是個小孩子。
寫着寫着忽然很邪惡地想到其實這篇的設定完全可以走XX風格啊,一定會很雷的!
不過我決定還是不要輕易嘗試,以免一失足成千古恨,你萌懂噠!
感謝葳蕤扔了一個地雷,投擲時間:2015-03-29 22:09: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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