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嘰了半天,這羣隊友全都是不靠譜的主。除去瓦拉內出了一個比較好的主意以外……咳咳,他不是說生寶寶這個主意好,真的,不過轉移注意力或許的確是樑小小現在最需要的。恰好明後兩天由於才比賽完,又遇上金球獎頒獎典禮,他可以難得地休息一下。反正金球獎和最佳陣容都沒他什麼事,正好去度個短假。
樑小小在家裡精神萎靡地等着他回來,趴在娛樂室裡柔軟的地毯上挺屍。本澤馬一回家便把人撈起來,拍拍她的屁股,說:“小懶蟲,快起來,我們要出去旅行了。”
“哈?旅行?”本澤馬想哪出是哪出的脾性她領教過好幾回,可一場說走就走的旅行,這麼有文藝範的事情他竟然也能幹得出來,“去哪兒?”
都說心情不好的時候要看寬廣的地方,本澤馬早就考慮好一個地方,但他想保留一點神秘感:“到了再告訴你,快去收拾,我們馬上就出發!”
樑小小飛快思考,眼珠滴溜溜地轉了轉。反正她也暫時沒心情回去上課,偶爾當個壞學生也沒什麼。好歹有個土豪供吃供喝供住的,何樂而不爲?於是她露出兩顆牙齒,笑得狡黠:“謝謝土豪,我馬上就去收拾!”
土豪這個極具中國特色的詞起初流傳到歐洲時,bbc本就是根據法語的暴發戶“nouveauriche”來翻譯的。本澤馬聽見樑小小這麼叫他,老大不樂意地跟在她後面強調:“我沒有一夜暴富,小小,我富了很多年了……”
富了很多年的土豪這次終於祭出直升機,樑小小揹着小包從車上下來,擡頭望着飛轉的螺旋漿,眼睛瞪大的表情讓本澤馬覺得很熟悉。究竟是爲什麼熟悉呢,好像在哪兒看過這種睜着大大的雙眼嚇人的表情……
“(⊙v⊙)我們坐直升機去旅行?”哦,對,本澤馬想起來了,是他的前隊友厄齊爾,每次驚訝的時候也會這麼睜大眼嚇他。
本澤馬攬着樑小小的肩膀,意氣風發地指着那架直升機說:“看這藍色的塗漆,流線型的機身,是不是很酷?”
樑小小“呃”了一聲,“是很風騷沒錯。”她還挺好奇本澤馬到底有多少玩具是她沒見過的,以往一直都是本澤馬將就她,陪她過平民生活,忽然走霸道總裁路線,她是真不習慣。
抱着頭盔坐上後面的座位,樑小小心裡砰砰跳個不停。直升機的空間很狹小,好像四壁都是深淵,一不小心就會掉下去萬劫不復一樣。她戴上頭盔閉着眼睛,咬緊牙準備心驚膽戰地捱過這段旅程。根據樑小小的常識,直升機應該最多能飛六七個小時,現在是晚上,本澤馬應該也不會有這麼多精力,估計只要一兩個小時就會到目的地。
如果沒到……如果沒到她就和他拼了!
“小小,你很害怕?”她能感受到直升機上仰的幅度,離開地面的不安全感。耳機裡傳來本澤馬戲謔的聲音,他不會是專門想整她吧?
“你在里昂的時候一點都沒表現出有這個愛好。”樑小小抱怨道,“怎麼4年不見玩得這麼溜。”
“這個不難學的。有無線電導航,航路都預先設好,晚上有夜視系統,可以很簡便地操作。”本澤馬被樑小小又是埋怨又是害怕的語氣逗樂,等到樂夠了,他便放輕語氣說:“小小,這一點都不可怕,你睜開眼睛看看外面的世界,就試一試,好不好?”
也不知本澤馬的聲音是不是有蠱惑能力,被他這麼一說,樑小小嚐試着睜開一條縫,往窗外瞥去。這一瞥,她便不由自主地被馬德里的夜景深深吸引。曼努埃爾式的古典建築羣在夜空下鋪陳開來,璀璨的明燈猶如別在暗色織錦上的珠花,隨意地一團團綻放開來。這樣的景緻,的確要在這個位置才能看得最完整最清楚。
“我心情不佳的時候就喜歡開直升機出來轉轉,在比別人都要高的地方看着地上的一切,情緒就會穩定很多。畢竟,每個人的喜怒哀樂從這樣的高度看下去都不算什麼事,對吧?”本澤馬舒服地靠着座椅背,含笑說出這麼段話來,把樑小小說得愣了一愣。平時看本澤馬吊兒郎當的,沒想到他居然這麼有生活智慧。
她眼神閃爍了一下,低聲說:“嗯,你說得對,我覺得……”她忽然發現桑德拉至少有一點沒有說錯,也許自己從前真的不夠了解將要嫁給一個什麼樣的人。現在她知道,這個人會盡一切努力來讓她開心起來,而且就像有心靈感應一樣,總是能戳到她內心最柔軟的地方。
“你覺得什麼?”
樑小小搖頭,又忽然想到坐在前面的本澤馬看不見,“我只是想說,覺得自己很幸運。”如果一切糟心的事情都是爲了要和他相守,那麼就這樣吧,他們一起飛到沒有煩惱的地方,把一切都拋開。
這兩天的鬧心事發生過後,她第一次感受到真正的平靜。再加上對本澤馬的性格又多認識了一層,便不由得好奇:“卡里姆,你和你以前的女朋友都是怎麼相處的呢?”
咫尺之遙卻通過耳機來對話,這種隔絕感讓人鬼使神差地想談一些平時無法說出口的話題。本澤馬沉默一會兒,嘆息着說:“小小,那些真的不能算女朋友。”
“嗯。”樑小小再次在他看不見的地方點頭,“是炮|友。”
“對不起,我……”
“沒事啦,雖說我自己不太贊同這種價值觀,不過我覺得男人和女人的生理構造顯然是有差異的。男人隨便上誰都可以有快感,女人卻不可以。哎,以後投胎我還是做男人好了。”
打趣的語氣,一點也不淑女的言論,本澤馬承認自己真是敗給她了。樑小小有時會顯得非常小心眼,比如在被欺騙的時候;有時候卻忽然很大度,不願意去想一些解不開的煩惱。他們倆雖然從小一起在里昂長大,可由於家庭環境的緣故,價值觀的確存在很多不同的地方。
“那我就沒有其他選擇,只能投胎做女人了。”尾音剛落,本澤馬就來了個驚險的俯衝,嚇得樑小小哇哇大叫。她差點忘記直升機已經開到遠離城鎮的偏遠地區,正是月黑風高夜,殺人放火天。
“哈哈哈,小小,你下輩子要做男人可不能這麼膽小!”沒錯,他纔不管年齡、文化或者是什麼三觀差距,樑小小這輩子是他老婆,下輩子還得是他老婆,就算是老公……
也行啊!
樑小小一邊氣惱地驚叫,一邊伸手抓住本澤馬的上臂,尋求安全感。耳邊的噪音升到最大,天空和暗色的雲朵都模糊地掠過,彷彿下一秒,他們就會隨着落下去的直升機摔個機毀人亡。
本澤馬對玩這樣的驚險動作早就玩得熟透,這種俯衝倒不算最難,側飛才驚險。不過考慮到樑小小的心理承受能力,還是不逗她玩了。
待到直升機又重新平穩地飛行在空中,樑小小才深呼吸幾次,平靜下來。憑高遠眺是很棒,但那種電視裡纔會出現的找死動作沒有一個提醒就使出來,萬一把她潛藏多年的心臟病白血病激發了怎麼辦?!
“再也不和你做朋友了,哼!”樑小小氣惱得很,手拉着安全帶,頭偏到一邊,打定主意接下來的航程裡都不要理本澤馬。
天知道本澤馬有多喜歡樑小小不滿時發出的哼聲,輕易就能讓他心猿意馬。爲保證接下來的飛行安全,本澤馬覺得暫時還是不要和樑小小說話比較好,免得他禽獸到忘記導航,開到什麼荒郊野外。
大約1個多小時過後,樑小小透過照明燈隱隱看見前方有波光水影,只憋了1分鐘不到,她就投降般地問:“我們這是在哪兒,河邊?還是海邊?”
“馬拉加的太陽海岸。”本澤馬很快便回答她,“注意,我們要降落了。”
樑小小抓緊斜上方的扶手,極目往目的地海灘望去。現在已是深夜,只有永不疲倦的海水還在拍打着海岸。他們在空曠的海灘上降落,剛一下直升機,樑小小很沒用地雙腿發軟,被本澤馬扶了一下,自覺極爲丟臉。
月光柔和,她茫然地望向不遠處佈滿山坡的小型別墅,指着問:“我們要住那邊麼?”
“沒錯。”本澤馬親暱地用食指蹭了蹭她的臉,不知從哪兒掏出一個望遠鏡給她,問:“你自己看看,喜歡哪個?”
樑小小舉起望遠鏡,透過兩個狹小的圓圈挨個望過去,發現這些建築都造型別致,各不相同,有多角形的、圓柱形的、古堡形的、梯形的、扇形的……
“啊,那個,像塔一樣的!”樑小小取下望遠鏡,指着她看上的那棟小房子,期待地看向本澤馬:“我們會租下那棟房嗎?”
本澤馬拿過望遠鏡,得意地挑起一抹笑容,“不用,那本來就是我的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