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瑾瑜說着,打出一張牌,低低嗤笑,“要我說呢…老陸,你這筆買賣,一點都不划算。”
容識和江時遇給他使了無數次眼色,可肖瑾瑜偏偏當做看不見,嘴上叨叨個不停,“沈家倒了不說,單是沈豌和樓二公子那段關係,若是被有心人揪出來,只怕就熱鬧了——”
聲音未落,坐在沙發裡的男人忽然起身,朝着包廂門口離去。
江時遇見狀,一下子急了,從椅子裡騰地一聲站了起來!
椅子和地板摩擦,發出刺耳聲響。
他衝着男人的背影喊,“二哥!”
陸則深未作停留,已經走出包廂。
江時遇想追出去,卻被肖瑾瑜按住了,“你急什麼?”
肖瑾瑜這個罪魁禍首,還是那副懶洋洋的模樣。
江時遇有些惱怒,興師問罪,“明知道二哥在意這些,你還非要說!他回去了爲難豌豆怎麼辦?”
肖瑾瑜白了他一眼,“人家小兩口的家事,跟你有什麼關係?”
江時遇與沈豌從小相識,說是青梅竹馬也不爲過。
不過,他很早就知道沈豌對樓懷眠的感情,也沒動過什麼歪心思。
由於成長的軌跡一直在重合,江時遇就格外的心疼生活在水深火熱中的她。
沈家的情況算是複雜,沈川在沈豌14歲時,與外面的女人勾搭在一起。
小三入主沈家,逼死了沈豌的母親,沈家長子沈君禮,也在之後離開江州。
14歲之前,沈豌是父母和哥哥掌心上的小公主。
14歲之後,她失去了兩位親人…
江時遇忽然很煩躁,濃眉緊鎖,重新坐回椅子裡,不耐煩的哼着,“煩死了,”
將緊捏在手裡的牌朝桌上一扔,沒好氣兒的道,“不玩了!”
肖瑾瑜,“哦。”
容識,“……”
……
陸則深回到朱雀門別墅時,時間已接近凌晨。
沈豌似乎已經睡着了。
站在院子裡朝着二樓的臥室方向看,燈是關着的。
陸則深將咬在脣間的菸蒂丟在腳下,擡步踏上臺階。
書房,他坐在大班椅裡,重新點了一支菸。
大班臺有一個抽屜是鎖着的。
他從一本書裡翻出鑰匙,打開抽屜。
裡面放置着一本畫冊,不過十幾頁紙的內容。細細看去,分明是孩童的隨手塗鴉之作。
儘管這本畫冊被保存的很好,可有些地方還是不可避免的褪了色,陳舊的像是一件古董。
翻開第一頁,是一副稚嫩的人像畫。
少女的繪畫天賦,已經在童年時初步顯露。
這副人像畫的眉眼,氣韻,都像極了一個人……
陸則深盯着這張畫,濃眉越皺越緊,大手一揚,‘嘶’的一聲,一幅畫在他的掌心下,面目全非。
他將那張廢紙丟進了不遠處的垃圾桶,脣畔漫上譏誚。
他的身體陷在大班椅裡,指尖香菸徐徐繚繞起青白色的煙霧,腦海中有些零碎片段,從遙遠的記憶深處,飄搖而來。
陸則深陷入沉思。
書房的窗子敞開着,簌簌的微風吹拂,夾雜着一首來自於遠方的歌聲:
Thinkofme,thinkofmefondly。想想我,深情的想想我。
…………
…………
翌日,早上9點,陸則深準時出現在鼎盛大樓。
華堂一直等在電梯附近,見到款步而來的男人,擡步迎了過去,“早上好,陸總。”
陸則深點了個頭,兩人相繼進了電梯。
這間電梯是總裁專屬,華堂站在陸則深側後方,低聲說道,“有一位先生已經等您很久了,安排在了12層的休息室。”
“什麼人?”
陸則深語氣平靜。
華堂回道,“是一位美國華僑,其他……就不清楚了,”頓了頓,他又補了句,“他還說了,和陸總您是舊相識。”
對方身份顯赫,氣度不凡,華堂跟在陸則深身邊多年,這些眼色還是有的。
所以擅自做主,接待了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