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南秧站在攝像頭所照耀不到的死角,白雲棋的手下敗將黑寡婦。站在陌南秧的身後。
黑寡婦吞了一口口水。有些不確定的開口問陌南秧道:“喂……我這一推,後面秦家不會記恨上我吧?我可不想給自己招惹這麼大的麻煩!”
見她那吞吞吐吐。磨磨唧唧的模樣,白雲棋便氣不打一處來,她上前對準了黑寡婦的屁股便踹了一腳,捏着拳頭怒道:“你他媽的能不能給我利索點兒?跟你說了多少遍了,後面秦慕澤要找也找不到你頭上。你只需要一會兒配合的挨我一拳,然後找你的人給我傳傳謠言。就足夠了……再墨跡,再墨跡姐姐我現在就讓你見閻王!”
說着。白雲棋還威脅性的朝黑寡婦揮來揮拳頭,嚇得黑寡婦慌忙縮了下脖子。
陌南秧眯着眼睛瞥了眼不情不願向她走來的黑寡婦,上揚的眼尾,染着絲絲的笑意。
俗話說得好。做戲就要做全套,既然要把戲做全套,自然少不了監獄惡霸姐妹幫的友情出演。
姐妹幫的老大黑寡婦對敗給白雲棋這件事兒懷恨在心。所以來找陌南秧的茬兒,找茬兒的過程中。一腳踹到了陌南秧的肚子上,然後嘛……
“啊——”撕心裂肺的喊聲,從人煙稀少的牆角傳來。陌南秧一邊兒飆演技一般的向後傾斜着身子。一邊兒動作很迅速的用手捏破了被包裹在肚子上的血包。
——這血包,可是白雲棋放了姐妹幫五個人的血,好不容易湊夠的“真材實料”啊!
一時間鮮血四溢,粘稠的血,滲透了陌南秧橙色的囚服,順着陌南秧又細又長的腿,潸潸而落。
放風時突然傳來這麼一聲痛呼,立刻引來了其他女犯人的注意,犯人們偷偷向這邊兒投來好奇的目光,這目光剛落到陌南秧的身上,衆人立刻倒吸了一口冷氣:天!好多的血!
見衆人的目光被吸引過來了,躲在牆角後面的白雲棋當機立斷,衝上去對着黑寡婦的臉就是一拳,一邊兒打一邊兒憤怒的罵着:“操|你大爺!居然敢趁我不注意對我的人出手!信不信老孃現在就廢了你!”
雖說是演戲,但白雲棋這一拳可是結結實實的一拳,絲毫沒有手下留情,而且前期根本就沒給黑寡婦打招呼,直勾勾上來就是一拳!
措不及防的黑寡婦,整個人被白雲棋從牆後面打飛了出來,那模樣,別提有多丟人了!
緊接着,白雲棋也一臉凶神惡煞的從牆後面跑了出來,她作勢就要在上前去踹黑寡婦幾腳,結果剛擡起腳,就看到陌南秧捂着肚子倒在血堆裡,雙腿還在潸潸的留着血。
不得不說,白雲棋也是演技派的一把好手,在看到滿身是血的陌南秧的那一瞬間,她成功的把驚訝,惶恐,擔憂等一系列感情演繹得淋漓盡致,若這是在拍電影,下一屆的奧斯卡小金人兒,絕對是她拿!
“南秧!你沒事吧!”片刻的震驚之後,白雲棋收回了要去踹黑寡婦的腳,飛快的跑到陌南秧的跟前,抱住了陌南秧的肩膀,無比痛心又無比驚訝的開口道:“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她只踹了你一腳,不該傷這麼重的啊……”
陌南秧緊緊的皺着眉頭,俊秀的臉上,好像再忍受着巨大的痛苦一樣,她顫抖着伸出手,像是要去撫一下自己的肚子一樣,可那手伸到一半兒,突然一僵,然後又直勾勾的落了下來。
白雲棋這才如夢初醒,赫然擡頭,大聲喊道:“快叫醫生!快叫醫生啊!”
姍姍來遲的醫生,把滿身是血的陌南秧搬到了擔架上,擡走了,白雲棋眼角的餘光,悄悄的掃向了人羣中的一個女犯人。
——何玉琴,陌南秧那間牢房四號牀的女犯人,在陌南秧入獄之前,進來的。
完美的計謀往往是環環相扣,相輔相成的,一天前,白雲棋坐在陌南秧的旁邊,單手支着下巴,饒有興趣的盯着陌南秧,問道:“你怎麼知道住你們那屋的老四,一定是秦慕澤派來的內奸?”
聞言,陌南秧輕輕的微笑了一下,她纖細的手指一下一下的揉着自己有些發酸的太陽穴,低聲笑道:“其實一開始我也不能確定……我只是覺得有點兒懷疑罷了,因爲我好想到哪兒,都能看到她,而且她總給我一種在暗暗觀察我的感覺……所以我就讓你調查了一下她。”
說着,陌南秧扭過頭來,對上白雲棋銳利的眸子,眼角染着幾抹似笑非笑:“結果你報上來的信息,果然有幾點異常……可這異常若是和秦慕澤一聯繫,立刻就順暢多了。”
見白雲棋眉間還帶着幾絲困惑,陌南秧垂下了又長又密的睫毛,耐心的解釋道:“首先,你查到的她的犯罪記錄是行竊,按理來說,小偷在監獄裡都該夾起尾巴做人的,免得惹禍上身,結果她一入獄,就把我們屋的老五給打了……有這身手,爲什麼不混幫派,去做賊?”
這話倒也在理,白雲棋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而且,你報上來的她的家世,家境好像挺貧寒的,但是在西郊卻有一套房……而我記得,西郊好像是秦慕澤的地盤兒。”頓了一頓,陌南秧繼續分析道:“再加上她好像每個週日都會用公共電話,打電話的時間都是固定的……又和我住一起,暗中總是悄悄關注我……把這些一結合,她要是不是內奸,我跟你姓白!以後大名就叫二百五!”
嚴肅的話題,以嬉笑作爲結尾,白雲棋伸手揉了一把陌南秧柔軟的頭髮,大笑道:“我發現,你最近變得越來越陰了,以前乖的跟個小白兔似得,感情最後是隻披着兔子皮的老狐狸啊!”
陌南秧拍了一下白雲棋正在蹂躪自己頭髮的爪子,眼尾上調,媚眼如絲:“誰讓你非逼着我撕下乖巧的兔子皮,顯出一顆狐狸的本心呢?”
如果乖巧的兔子,註定只會成爲別人的盤中餐,掌中肉的話,那她願意化身爲狡猾陰險的狐狸,披着一身虛僞的笑,遊走在同樣虛僞,同樣陰險的猛獸中間,伺機待發!
凌亂的人羣裡,白雲棋看到何玉琴一直凝視着被醫生們擡走的擔架,隨着那擔架的遠去,她那雙有些粗重的眉,緊緊的皺了起來。
看來,她果然是“內奸”,白雲棋的嘴角,微微的揚了起來:既然魚兒上鉤了,那她也該好好表演了!
“黑寡婦!”白雲棋一把揪住了黑寡婦的衣領,上去就是一拳:“你他媽的!你他媽的!你他媽的到底對南秧做了什麼!”
莫名其妙又捱了一拳打黑寡婦表示自己很受傷:媽的,事先說好的劇情裡明明沒有這一拳啊!不是說好了揪衣領就可以了嗎?姓白的你他媽的怎麼不安劇本走啊?
眼看着白雲棋又要再來一拳,黑寡婦連忙捂住了腦袋,按着實現對好的臺詞喊道:“沒有啊,沒有啊,我就踹了一腳她的肚子……我真的就是輕輕踹了一腳……我都沒使勁兒!”
“放你他媽的狗屁!”白雲棋對着黑寡婦的腦袋又是一拳:“就踹了一腳?一腳他媽的踹成那樣?能搞出那麼多的血?你他媽的當我白雲棋是智障啊?”
“真的只有一腳啊……”黑寡婦捂着腦袋,哭喪着臉,十分委屈的喊道:“誰能知道就這麼踹了一腳,她就跟流產一樣,搞那麼多血啊……”
流產?聽到這兩個字,白雲棋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一樣,惡狠狠的把黑寡婦摔倒了地上,咬牙丟下一句:“媽的!老孃先去醫務室看看情況,回來再收拾你!南秧要是有個好歹,老孃回來第一時間廢了你!”
說着,飛快的向醫務室跑了過去。
這話倒是也提醒了何玉琴,她趁着衆人不注意,也趁亂跑到了醫務室去打探情況。
醫務室當然不是每個人都能進的,但是白雲棋盒何玉琴的身份都比較特殊,平時兩人沒少給獄警好處,所以獄警們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讓她們倆過去了。
就這樣,白雲棋在明,何玉琴在暗,兩人一前一後的進了醫務室。
白雲棋比何玉琴進去的早,等何玉琴偷偷摸摸的躲在醫務室的牆角,探着腦袋偷聽裡面的情況的時候,只聽到白雲棋一聲尖叫:“你說什麼?南秧懷孕了?你逗我的吧?這他媽滿監獄都是女的,懷誰的孩子了啊?”
這一聲尖叫,把何玉琴也嚇了一大跳:懷孕?怎麼可能?她明明盯得很近啊,沒看到那個獄警對陌南秧下過手……再說了,她家老闆跟上面兒也打過招呼了,誰敢動他們秦家罩着的人?
於是何玉琴伸長了脖子,想要打探更多的消息,免得一會兒跟她老闆彙報的時候,一問三不知。
這一探頭,只看到白雲棋似乎在和一個護士講話,那護士的聲音太小,何玉琴聽不清,於是她又往前走了幾步,剛邁了兩步,便聽到白雲棋極爲煩躁的聲音:“懷了四個月左右了?那也就是說,入獄前就懷上了?我|操……這都什麼事兒啊?那……那現在裡面情況怎麼樣啊?這孩子和大人,都沒事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