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什麼倪家碼頭的地產會在秦慕澤的手裡?”在屋子裡憤怒的踱步的陌南秧轉過身來,凝着一雙漆黑的眸子。直視着對面面色陰沉的秦澤西。怒聲質問他道:“而且還是三分!地產的原件!”
說着,她有些憤怒的跺了跺腳。儘管她知道此刻就算她跟秦澤西發再大的火也沒什麼用,可是她還是壓不住心底的火氣。
——要知道,倪家之所以能在黑暗通道站得住腳,靠的就是這五大碼頭,如今五大碼頭的地產丟了三個!這要他們以後。拿什麼跟秦慕澤還有謝銘爵鬥?
她怎麼可能不氣?
此刻,坐在陌南秧對面的秦澤西。臉色也難看的可怕,他纖長的十指。緊緊的握着輪椅的把手,指關節微微的向外凸着,凸起處泛起的青白色,昭示着他心底的隱忍。
“南秧。你先彆着急,我媽那裡還沒回話……一切暫時還不能下定論……萬一秦慕澤不過是嚇唬嚇唬你罷了呢?”儘管秦澤西心裡其實比陌南秧還焦急,可他還是強壓下心底的咆哮着的不安和煩躁。沉着調子柔聲安慰着陌南秧。
那五分地產的原件,雖然寫着秦澤西的名字。可實際上並不在秦澤西的手上。
秦澤西自從無法行走以後,精神一直很不好,若不是後來王助理告訴他。他甚至都不知道倪家的五大碼頭。已經轉移到自己的名下了。
知道這一切後,他雖然緊趕慢趕的趕到了“一陽閣”,成功的解救了被謝銘爵和秦慕澤咬得死死的陌南秧和倪大小姐,可是事後他和倪大小姐的心思都在一個月後的訂婚宴上,所以他暫時也忘了把那五份兒地產的原件從倪大小姐的手裡要過來。
這五份地產的原件,一直是由自己的母親倪大小姐保管的,如今到底丟沒丟,秦澤西也說不清楚,所以他聽完陌南秧描述在商場的所見所聞後,立刻給倪大小姐打了個電話,讓倪大小姐去檢查一下這五份地產原件到底還在不在原地。
倪大小姐那邊兒還沒給回話,可其實陌南秧和秦澤西心底,早就猜到了答案。
面對秦澤西強打精神的安慰,陌南秧意識到自己剛纔的反應有些過激了,她長嘆了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冷靜了下來:“算了……不用等了,秦慕澤既然敢用它來威脅我,那照片兒上的原件,估計是真的。”
陌南秧話音剛落,秦澤西的手機,突然響了。
——倪大小姐那邊兒,來消息了。
神色凝重的秦澤西,盯着自己閃着藍光的手機屏幕看了幾秒,這才把手機舉到自己的耳邊,按下了接聽鍵:“喂——”
儘管陌南秧聽不清電話那端的倪大小姐究竟說了什麼,但是從秦澤西越來越陰沉的臉色,以及他稍稍把手機向遠離耳朵的方向移動了一下的小動作上,她大概也猜到答案了。
——倪家碼頭的三份地產原件,看來是丟定了。
陌南秧斂上了眸子,心如死灰。
聽了一會兒電話以後,秦澤西又耐着性子安慰了電話那端的倪大小姐好一會兒,這才放下電話。
手機被放到了桌上,通話已經結束,陌南秧沒有問通話的結果,秦澤西也沒有主動開口去講,一陣尷尬的沉默以後,率先開口的是陌南秧。
“倪阿姨到底把那五份兒地產原件藏在了哪裡?”陌南秧揚起頭來,皺着眉,滿目困惑的看向秦澤西。
聞言,秦澤西島眉頭也皺了起來,他長嘆了一口氣,如實回答道:“說實話,我也不是很清楚,我只知道,那五份兒地產原件被鎖在五個不同的地方,這五個地方在哪兒,我之前沒關心,所以也沒多問,但是我知道,每一個地方都是我外公花高價請的美國的專家設的防,裡面門禁無數且先不說,就說這最後鎖地產原件的保險箱吧,除了準確無誤的輸入密碼以外,還需要三張卡,只有把那三張卡同時插進去才能打開這最後的保險箱……而這三張卡,一張在我媽那裡,一張在我祖父那裡,還有一張在我這兒……秦慕澤他怎麼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裡,一下子偷走了三大碼頭的地產原件?”
說到最後,秦澤西的語氣裡,除了不可置信以外,還是不可置信。
聽完秦澤西的話以後,陌南秧心裡也是頗爲驚訝:這麼多的關卡,如此短的時間裡,尋常人就是偷一份兒都相當的費力,他秦慕澤到底是何方神聖,居然一下子偷走了三份兒?
想要偷走倪家碼頭的地產原件,首先他得知道這五份兒地產原件放在了哪兒,其次,他還要從倪大小姐,秦澤西,還有秦老爺子三個人手中偷到那三張打開最後的保險箱的卡……別看這說起來簡單,可是做起來,可是比登天還難的。
先說說五份兒地產原件的所在地吧,就連倪大小姐最寵愛的兒子,倪家五大碼頭如今真正的主人,秦澤西本人都不知道具體|位置,可見倪大小姐和倪老爺子的保密工作,做的還是相當到位的。
那麼,問題來了——他秦慕澤,到底是怎麼知道五個保險箱的具體|位置的?
據陌南秧所知,倪大小姐和倪老爺子都是相當謹慎的人,這種事關倪家未來的大事,他們必然會更加謹慎……那麼五個保險箱的具體|位置,到底是怎麼外泄出來的?
難道……倪家有內鬼?
想到這裡,陌南秧的心臟突然緊鎖了一下,她慌忙擡起頭來,吩咐秦澤西道:“你現在,趕緊讓倪阿姨過來一趟,等阿姨過來以後,你問問她,倪家都有誰知道那五份兒地產原件放在哪兒!”
聽到這話,秦澤西稍愣了一下,片刻後,他立刻反應了過來,慌忙拿出手機,給自個兒老媽回了一個電話。
在秦澤西拿手機給倪大小姐回電話的同時,陌南秧又補充道:“我約莫着,秦慕澤應該在倪家埋了內線……你先和倪大小姐調查一下內線的事兒,我去找白雲棋和方雨晴聊聊,她們之前跟秦慕澤似乎交過手,估計會有什麼有用的情報。”
說完以後,陌南秧不待秦澤西回答,便匆匆忙忙的跑出去了。
通過剛剛跟秦澤西島對話,陌南秧大概有了一些思路。
五個地產原件的所在地,需要內鬼給秦慕澤提供,那麼那三張卡,以及打開保險箱的密碼,還有無數的門禁,又該怎麼破解呢?
就算內鬼把那三張卡的具體|位置告訴了秦慕澤,秦慕澤也需要一個技術高超的“小偷”,來把這三張卡給偷出來,而且,這個小偷除了要“偷術”精湛以外,還要精通密碼鎖。
雖然說偷卡和開密碼鎖的人未必是一個人,但是開鎖和偷東西向來密不可分,所以陌南秧的直覺告訴她,做這兩件事兒的,應該是一個人。
至於門禁……估計秦慕澤手裡的那位精通電子設備的高材生能搞定,不過偷卡,和解密碼鎖,那位高材生可就愛莫能助了。
如今,除了整容高手謝無宴,不知名的電子高材生,秦慕澤的手裡又多了一位不知名的“蓋世神偷”,陌南秧的心情,莫名的有些複雜。
這個男人的身上,到底還隱藏着多少的秘密?
陰沉着一顆心,陌南秧把白雲棋和方雨晴叫到了自己的房間裡,直接開門見山的問道:“廢話我也不多說了,你們先回答我一個問題……之前你們和秦慕澤接觸的時候,知不知道他身邊有什麼偷東西很厲害的人……或者是開鎖很厲害的人?”
聞言,白雲棋和方雨晴都困惑的皺起了眉,思索了片刻後,方雨晴咬着自己雞爪子一般的手指頭,若有所思的開口道:“偷東西……開鎖……我記得他身邊兒好想有個叫什麼……哎呀,這時間久的還真不記得了……”
說着,方雨晴懊惱的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然後皺着眉看向白雲棋,求助道:“你還記不記得,咱們上大學的時候,咱們跟南柯在外面兒租了房子,有次喝多了,咱們仨誰也找不着開門兒的鑰匙,那時候太晚了,房東也睡了……後來秦慕澤不是叫來他一個朋友,用我的胸針就把門兒給打開了,那人叫什麼來着?我們見過好幾次呢,他還輕而易舉的解開了南柯買的那個九連環,手可巧了!”
聽方雨晴這麼一提醒,白雲棋猛然醒悟,指着方雨晴吐出兩個字來:“裴御!”
“對!對!”聽到這兩個字後,方雨晴立刻無比興奮的拍了下手,激動道:“就是他!就是他!那手指頭可長了,特別靈活!”
裴御?陌南秧的瞳孔驟然放大了:居然是他!
不過……也還好是他……
方雨晴還嘰嘰喳喳的在陌南秧的耳邊兒說着什麼,陌南秧卻一個字也沒聽進去。
她沉着眸子瞥了眼窗外灰濛的天,脣角突然勾起了一抹意味深長的笑。
——看來,是時候去拜訪一下以前的老朋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