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聲音的主人,是個有着一雙妖異鳳眼的男子。笑起來的時候。會給人一種傾國傾城,藍顏之禍的感覺。他的眼眉,乍然一看,和秦慕澤有幾分相似,但其實仔細一瞧,神色之間。卻又和秦慕澤相差很大。
秦慕澤的好看,是那種不食人間煙火的好看。眼眉中即便含笑,也總是給人一種很不真實的感覺。而這個男人,周身上下,都散發着一種雅痞,狹長的鳳眼。也比秦慕澤銳利許多。
這就是傳言中“不費吹灰之力,迷得衆人皆俯首”的秦二爺?他本尊,竟是這麼的年輕?陌南秧稍稍有些吃驚。
秦澤西看上去。似乎剛剛二十來歲的樣子,但他其實已經二十七歲了。
秦二爺的手下爲他推開大門的時候。秦慕澤和陌南秧離大門只有一步之遙,所以很秦二爺一進門,首當其衝。就看到了秦慕澤和陌南秧。
奇怪的是。在他看到陌南秧的那一刻,整個人,明顯僵硬了一下,雖然只是一瞬間,但是陌南秧真真切切的柑橘到,他眼神中有絲複雜的神情閃過,似乎隱約之間,還意味深長的瞥了秦慕澤一眼。
但是到底是從小就混跡在商圈兒裡的老狐狸,秦澤西很快就收起了眼底那麼莫名其妙的驚愕,俊美的臉上,再次掛起了那抹傾國傾城的笑。
秦慕澤若有若無的擋在了陌南秧的身前,他似乎很不喜歡秦澤西含笑打量陌南秧的表情。
秦澤西這才把一直放在陌南秧臉上的目光收了回來,轉眼看向了秦慕澤,眼底的笑意顯出幾分不易令人察覺的冰冷來:“喲,這不是小四嗎?沒想到在這裡也能遇到你。”
秦慕澤心底一陣冷笑:沒想到在這裡能遇到我?我看,你是專程來看我的吧?
心裡雖然這樣想,但是嘴上可不能這麼說,畢竟,不管怎麼着,自己見了秦澤西,還是得叫上一聲二哥啊……
秦慕澤後退一步,恭恭敬敬的給秦澤西行了個鞠躬禮,低聲道:“二哥好。”
這一聲,把在場的人,甚至包括陌南秧在內,都被嚇了一大跳。
二……二哥?秦慕澤,真的是秦家人?
爲什麼從來沒有聽說過秦家還有一個秦老四?
面對衆人驚愕的表情,秦家兄弟這對兒始作俑者卻毫不在意,秦慕澤一心一意的扮演者卑謙有禮的好弟弟,秦澤西也不介意在大家面前佯裝一下“兄友弟恭”的假把戲。
“小四啊,你好像有些日子沒回家看看了。”秦澤西眯着眼睛笑,表情活像一隻白狐狸:“最近忙什麼呢?”
言語間,別有所指的瞟了陌南秧一眼。
秦慕澤依舊保持着卑謙恭敬的模樣,他爲低着頭,嘴角抿着一抹恰到好處的笑,低聲道:“我在做什麼,自然是逃不過二哥的法眼的。”
兄弟兩個看似若無其事的聊着家事,其實字字裡暗藏珠璣,秦二爺妖異的眸子,又瞥了秦慕澤身後的陌南秧一眼,眼角的笑意,越來越深了:“四弟慣會開玩笑了。”
說着,他真多配合着笑了兩聲,片刻後,慵懶散漫的走到秦慕澤旁邊,似有似無的拍了拍秦慕澤的肩膀,笑道:“前兩天我和大哥下棋,結果僵在了那裡,分不出輸贏,也走不了下步。”
說着,他重重的嘆了口氣,好似真的很爲這盤棋苦惱的樣子。
“大哥二哥棋藝高超,互相圍困,也是正常。”秦慕澤不動聲色的回答道。
秦澤西眸色深了一深,眼角的笑意也越來越濃:“四弟的棋藝也不錯,過兩天到爲兄這裡幫爲兄看看這盤棋……爲兄總覺得,你會有什麼高招呢……”
說到“高招”二字時,他又似有似無的瞥了陌南秧一眼。
這種莫名其妙的一瞥,讓陌南秧覺得有些不舒服,明明只是若有若無輕輕的一瞥,可是竟會給陌南秧一種如芒在背的感覺。
就像是一隻被蛇盯上的青蛙,即便蛇不緊逼,青蛙也會感到害怕。
“好的。”對於秦二爺的要求,秦慕澤低聲應了下來,然後攬過陌南秧的腰,對秦二爺笑道:“二哥,我還有點兒事,就先告辭了,祝二哥玩兒得愉快。”
秦澤西眼眉彎彎,維持着微笑的表情,對秦慕澤和陌南秧擺了擺手,道:“那就回見咯。”
見狀,設計引秦澤西過來的陸明翰心裡一陣焦急:奇怪,調查到到資料裡,明明說秦家的三個兄弟對秦慕澤都相當的不友好,爲何今日聽起來,秦二爺還有拉攏秦慕澤的意思?
莫不是,他得到的消息有假?秦慕澤故意放了假消息來迷惑他?應該不會,他消息的渠道隱蔽的很,秦慕澤不可能滲進其中。
眼看着秦慕澤就要帶着陌南秧離場,陸明翰想要攔,可是礙於秦二爺在場,又不能太過放肆,畢竟秦家,可不是說惹就能惹得起的。
最後,只能眼睜睜的看着秦慕澤將陌南秧帶走了。
可惡!陸明翰捏緊了拳頭:不行,必須要早些讓南秧離開這個男人,和他多在一起一秒,南秧對他的信任,就會多一點兒,到時候,若是真的被他所迷惑,那可就太糟糕了!
也許別人不知道,但是陸明翰可是很清楚,秦慕澤到底是怎麼進入的秦家,又是用怎樣殘忍的手段,利用了一個又一個對他付出真心,不計回報的人。
他絕對不會讓陌南秧也成爲其中之一!
室外的天空有些陰霾,烏雲遮住了月亮和星星,陰沉的天空,好像快要下雨的樣子。
雖還是初春,可是佈滿烏雲的夜裡,還是有些涼意,陌南秧穿着的又是小禮裙,晚風一吹,不由的有些瑟縮。
見狀,秦慕澤不動聲色的脫下自己的外套,蓋到了陌南秧的肩膀上。
自從從紐約時裝秀的會場裡出來,他們兩個人就沒有說過話,過分的沉默,讓氣氛變得有些尷尬。
“我……我還沒有挖到米歇爾呢,怎麼就這麼匆匆忙忙的走了?”受不了這磨人的低氣壓,難得的,陌南秧居然主動開了口。
秦慕澤走在靠前一點兒的位置上,陌南秧跟在他的身後,看不到此刻他是什麼表情,只覺得他的聲音又些陰沉,看上去好像不是很開心的樣子:“下次再挖吧。”
他這樣略顯頹然的模樣,讓陌南秧心底一陣心疼。
每次在自己難過悲傷的時候,他總是有千萬種辦法逗她高興,讓她放鬆,可是現在他情緒陷入了低潮,她卻什麼也做不了……
咬咬牙,陌南秧在心底狠狠的謾罵着自己的無用,小巧的拳頭,緊緊的攥起,眼角也莫名的發着紅。走在前面的男人,突然停住了腳步,晚風吹起來他過長的髮梢,他微微偏過了頭,側目望着陌南秧:“有什麼想問的,直接問吧。”
經歷了剛剛那一場,換成是誰,心底都會充滿疑問吧?
你真是秦家人?爲什麼秦家其他三兄弟全部都名聲在外,唯獨你這個秦老四,默默無聞到鮮有人知?爲什麼你延承了“慕”字,卻是和嫡子延承的“暮”字不是一個字?秦二爺口中的下棋,真的只是下棋嗎?爲什麼秦二爺第一眼看見她的時候,眼神中會有片刻的震驚……
無數的問題,在陌南秧的腦海裡遊蕩着,可是不知道爲什麼,在接觸到男人靜默的眼眸的時候,到了嘴邊的問題,卻變成了:“我覺得這希哥哥當年可能不知情,他很有可能也是被人騙了,你覺得呢?”
秦慕澤微愣了一下,岑黑的眼眸,有幾抹複雜的神情閃過,不過片刻之後,那幾抹複雜,全部轉化成了無限的柔情。
他後退了兩步,滿眼憐愛的看着身後披着他的外套,精緻如同洋娃娃的女子。
他記得他小的時候,曾經路過一家高級商店,隔着透明的玻璃,看到櫥櫃裡擺放着的做工精緻的bjd娃娃,那一般是女孩子的玩具,男孩兒一般更喜歡刀啊,搶啊,火車啊這類的玩具,可是不知爲何,在看到娃娃乖巧的小臉兒的時候,他突然很想要一個。
現在,他終於懂了,或許當年的他想要的並不是一個娃娃,而是一個和櫃櫥裡擺放的洋娃娃一樣乖巧聽話的女孩子。
“你呀。”秦慕澤動作輕柔的揉着陌南秧的頭,聲音雖有些無可奈何,可是眼底裡,卻滿是愛憐的笑:“那麼多問題,真多隻想問這一個嗎?”
男人掌心的溫度,隔着自己柔軟的髮絲,一點點,滲進了她的身體裡。
陌南秧臉紅了一紅,低下了頭,雙手緊張的揪着男人披到她身上的外套,小聲道:“有些事情,你想說自然就會說了,你若是不想說,其實我也不是很想知道。”
“不知道的話,不會害怕嗎?”男人的手,依舊溫柔的撫着她的秀髮,另一隻手輕輕的摟住了她的腰,將她整個人都護在了懷裡:“南秧連我是誰都不知道,就這麼信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