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手上功夫,一方面確實可以用來指伺候男人下|半身的“手上功夫”。可是陌南秧把它說成“拳腳功夫”也委實沒錯——這拳頭。不就是手握成的嗎?
兩個調情高手兒,調|戲遍少女無數。結果最後在陰溝裡翻了船,連着被一個小丫頭用語言陷阱連着耍了兩次……此刻,謝三爺和秦慕澤的臉色,都相當的“好看”。
開頭這一仗,陌南秧贏得漂亮。倪大小姐想陌南秧投來一個讚許的眼神,以做嘉賞。而後,她挺直了後背。清了清嗓子,染着幾分清冷的鳳眼,輕飄飄的瞥了謝三爺和秦慕澤一眼,接着陌南秧的話開口道:“是啊。現在可是在開會,也兩位收收心……別總動一些不着調的花花腸子,正正經經的做生意。不行嗎?”
這話可謂是一語雙冠,所謂的“花花腸子”。即可以指他們滿腦子“花心”的黃腔,也可以指他們爲了逼倪家退出黑暗通道,所使的歪門邪道。
聞言。謝三爺的眼角瞬間陰冷了下來。可無論他眼底的寒光有多明顯,他脣角的笑意,依舊分毫不減。
“倪大小姐教訓的是。”謝三爺點着頭,臉上已然是一副晚輩悉心聽從長輩教導的態度,那恭敬謙卑的模樣,演得簡直入木三分,若不是因爲早已深知他的本性,倪大小姐一定會被他精湛的演技所欺騙,以爲他是真的誠心在悔過。
“既然如此。”附和完倪大小姐的話以後,謝三爺拍了一下手,原本懶懶散散靠在真皮沙發上的身子,也坐直了,他狹長的眸子,淡淡的掃過坐在會議桌上的另外三個人,然後,脣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挑眉宣佈道:“那我們今天的中心會議,就此開始吧。”
宣佈完以後,謝三爺細長的眼尾,若有若無的瞥了一眼坐在他右邊兒的秦慕澤,與此同時,一直靜坐在旁邊兒的秦慕澤擡起了眼眸,兩個人的目光,有過幾秒鐘的交叉。
這眼神的互換,動作相當之快,而且帶着漫不經心的隨意,即便是警惕如陌南秧者,也沒有差距到這細微的小動作。
“等一下。”接收到謝三爺給的信號以後,斜靠在沙發轉椅上,一直含笑凝視着陌南秧的秦慕澤,語氣淡然的開了後。
他說話的聲音其實很輕,不過,這偌大的房間裡只有他們四個人,他也委實不需要用太大的音量說話,就能引起另外三個人的注意。
在另外三個人的視線成功的被他吸引過來以後,秦慕澤擡起眼簾,似笑非笑的凝視着陌南秧,懶洋洋的開口道:“今天這會,恐怕是開不了了。”
那語氣裡的惋惜,佯裝的也很用心,很逼真。
秦慕澤開了頭,謝三爺立刻很配合的接着往下演,只見他狐疑的皺起了自己英氣而不失瀟灑的眉,墨色的眸子裡,染上幾絲顯而易見的驚訝,那驚訝最後滲到了他的語氣裡:“爲什麼開不了?”
爲了表明自己真的很驚訝,謝三爺甚至還攤了攤手,以表示自己真的真的不知情。
其實表演,也講究點到而止,就拿剛剛這兩個人的演出來說吧,秦慕澤演得,陌南秧不想多做評價,但是謝三爺……他這演技,就太浮誇了……一個小小的驚訝,動用一下眼神便足以表達,他倒好,面部表情,手上動作一樣都沒落下,過度的表演,反倒讓人覺得不真實……妥妥兒的差評!
陌南秧在心底,再次給謝三爺畫了一個巨大的叉號。
“爲什麼?”秦慕澤輕笑了一聲,挑眉瞥了倪大小姐一眼,語氣幽幽的開口道:“想必謝大哥和倪大小姐都很清楚,中心會議的規矩。”
說着,他幽深的眸子,將在坐的所有人一一掃過,最後,他把目光留在了陌南秧的身上。
像是專門爲陌南秧解釋一樣,秦慕澤輕哼了一聲,然後用他那慵懶而富有磁性的嗓音開口道:“中心會議最重要的一個規矩——不得有外人蔘加。”
外人……這是在說自己了?陌南秧挑了挑眉毛。
聽完秦慕澤的話,謝三爺猛的拍了一下腦門,佯裝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哎呀……你瞧瞧,你不提我差點兒給忘了……老祖宗傳下來的規矩,寧可不到,不可多到……你說我怎麼把這個都給忘記了?哎呀你看我這記性……”
黑暗通道之所以能走了這麼長時間的貨,依舊沒有被任何人抓到過任何的把柄,除了得益於其強大的背景和靠山意外,還在於秦,謝,倪,楊四大家族每一次開有關黑暗通道的中心會議,都相當的謹慎。
中心會議,從古至今,向來只有四大家族的家主,纔有資格參加,即便是當年早已被秦老爺子暗定爲秦家的下一任接班人的秦慕寒,也是在不知不覺中走了好幾單黑暗通道的買賣,而且走得相當漂亮以後,才被秦老爺子帶來參會。
而且參會之前,也是要先經過另外三大家族家主的認可,之後才能被帶進中心會議。
所以,一唱一和,終於把戲唱完了的謝三爺和秦慕澤,要開始繼續“清人”了。
趕人出場這種活兒,向來都是東道主謝三爺做的——畢竟秦慕澤在謝家的地盤而上只能算是來賓,不能越俎代庖。
所以裝完糊塗以後,謝三爺慢條斯理的站起身來,對着陌南秧和倪大小姐充滿歉意的一笑,裝模作樣的嘆了一口氣,然後“無可奈何”的開口道:“不好意思了,雖然我也不想給大家難堪,但是規矩就是規矩……黑暗通道之所以能如百足之蟲一般,延續百年,不死不僵,全是憑着這規矩保下來的……”
說到這裡,謝三爺萬分惋惜的搖了搖頭,把戲做足以後,這才步入重點。
只見他彎下腰來,動作優雅的做出了一個“請”的動作,然後拖長了調子笑眯眯的開口道:“開會的時間馬上就要到了……那麼……就請倪大小姐,和陌小姐,出去吧。”
此言一出,倪大小姐和陌南秧全都僵在了原地,面目的驚愕。
他要趕陌南秧出場,這有情可原,畢竟她確實不是倪家的家主……可是這謝老三最後居然連着倪大小姐也要一起趕出去,這就是可忍,孰不可忍了。
倪大小姐一下子火兒了,她“啪”的一聲,一巴掌拍在圓形的紅木桌上,一雙美目,滿是怒意。
“謝老三!你什麼意思?”倪大小姐站起身來,瞪大了鳳眼,怒視着謝三爺,咬牙切齒道:“我是代表倪家過來參會的……你要我出去?怎麼,謝三爺這幾年翅膀硬了,運貨不需要走倪家的碼頭了是吧?這張口閉口,我們倪家倒成閒雜人等了?”倪大小姐強壓着心底的怒氣,冷笑着開口道。
聞言,謝三爺立刻做出一副很無辜的模樣來,連連喊冤道:“冤枉啊,大小姐……我這,我這也是按規矩做事兒啊……規矩上這標得明明白白的……”
說着,他扭過頭去看向秦慕澤,求救般的開口道:“誒……對,阿澤你不是過目不忘嗎?來來來,你把那個……那個中心會議的首條規定給倪大小姐背一遍……就背那個參會人員的身份,讓倪大小姐聽聽,什麼樣的人,纔有資格參會……免得大小姐覺得我在誆她。”
“參會人員身份……每個家族和每個家族規定的不太一樣。”到底是有着過目不忘本事的學霸,記規矩記得就是清楚,思索了片刻後,學霸懶洋洋的打了一個哈欠,漫不經心的提議道:“既然是給倪大小姐聽的,那我只背背對倪家參會人員對要求,可以吧?”
“背背背!”謝三爺像是被員工煩壞了的老闆,不堪其擾的衝秦慕澤揮着手:“趕緊背!”
比起煩躁不已的謝三爺,秦慕澤的心態,就顯得平和多了,他狹長的眸子,輕飄飄的瞥了倪大小姐一眼,然後,鋒利的薄脣,緩緩的張開了:“對於倪家來說,只有倪家五大碼頭的擁有者,纔有資格參加中心會議。”
五大碼頭的擁有者……也就是說:倪家這五個大碼頭的地產上寫着誰的名字,誰就有資格來參加中心會議?陌南秧顰着眉,扭頭看向倪大小姐。
去看到,倪大小姐頹然的癱坐在了椅子上,臉色煞白……
難道,五大碼頭的地產上,沒有寫倪大小姐的名字?陌南秧的心,一下子提了起來:不會吧?既然倪老爺子準了自個兒女兒來替自己參加中心會議,就應該提前把地產上的名字換成倪大小姐纔對……怎麼會到現在都還沒把碼頭移到自個兒女兒的名下?
這要倪大小姐如何站得穩腳?
“既然如此的話……那倪家五大碼頭的地產上,現在寫着誰的名字啊?”謝三爺的話,把陌南秧從思緒中拉了回來,陌南秧下意識的擡起頭,這一擡頭,卻對上了秦慕澤幽深寧靜的眸子。
他就這樣看着她,一雙漆黑的眸子,猶如一汪深不見底的湖,湖面波瀾不驚,甚至泛不起一絲漣漪……
然後,她便看到他笑了,他彎着眼鏡,揚着嘴角,那雙親吻過她全身每個角落的脣,輕飄飄的吐出三個字來:“秦澤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