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御知道謝子琛總有一天會找上門的,可他沒料到的是。謝子琛居然來的這麼快!
凝視着將他和杜嵐鳳團團包圍的謝家人馬。裴御不由的捏緊了拳:該死的,謝子琛居然帶了這麼多手下過來!
他倒也不嫌麻煩!
“喲。這不是陪老闆嗎?”謝子琛踱着步子走到最前方,慢條斯理的擡起頭來,彷彿纔看到裴御一般,眼底顯出幾分驚訝來:“您不在北京跟着秦四爺發大財,怎麼跑這鳥不拉屎的地方來了?”
裴御不動聲色的把杜嵐鳳護到了自己身後。冷笑道:“謝老闆不也大老遠的從北京飛到這鳥不拉屎的地方來了嗎?您都來了,我怎麼就不能來了?”
“哈哈哈哈哈!”聽完裴御的話。謝子琛突然大笑了起來,他一邊兒笑。一邊兒誇張的搖着頭:“裴老闆你說笑了……咱倆能一樣嗎?”
聞言,裴御也笑了,他垂下眼簾,十分熟練的跟謝子琛打着太極:“怎麼不一樣了?您爲謝三爺賣命。我爲秦四爺賣命……咱倆,不都是給別人打工的嗎?”
“說得好!”裴御話音剛落,謝子琛便十分給面子的鼓起掌來。他偏了下頭,指着裴御對站在自己左後方的手下說:“你聽聽!聽聽!看人裴老闆多有覺悟!我們。都是三爺、四爺打工的!無論生意做的多大,賺了多少錢,都不能忘了這一點兒!都不能爲了一己私利給三爺、四爺找麻煩!否則。就是不仁不義!”
這下。裴御總算是聽明白了:謝老三這是在暗示他不要把事情鬧到秦慕澤和謝銘爵那裡去。
看來,這位傳言裡天不怕地不怕的黑老大,也是有害怕的人的嘛……
“對!謝老闆你說的太對了!”既然對方還在唱白臉兒,那裴御肯定得陪着人家把這白臉兒唱完了啊!畢竟撕破臉了對他沒好處:“三爺還有四爺,就是你和我的再生父母,咱們對不起誰,也不能對不起三爺和四爺!”
裴御學着謝子琛剛剛的樣子,裝模作樣的拍了兩下手,表演起虛情假意來,他可不會輸給謝子琛。
聽裴御這麼一放話,謝子琛還以爲裴御同意不把事兒鬧大了呢,於是他懸着的心,終於落了下來。
“裴老闆跟我想到一塊兒去了呀!”謝子琛搖晃着食指指向裴御,臉上掛着虛假的笑:“咱們自己的私事兒,咱們自己解決,驚擾了三爺和四爺,那就不好了……”
終於要變黑臉了嗎?裴御微不可聞的冷笑了一聲:還真是心急啊!
“什麼私事兒啊?”謝子琛在說什麼,裴御心裡其實一清二楚,可他偏偏要裝出一副聽不明白的樣子,皺着英氣的眉,滿臉困惑的問謝子琛道:“咱倆還有什麼沒解決的私事兒嗎?”
聞言,謝子琛的臉色變了變,他沒想到裴御翻臉居然比翻書還快!
“哦——”謝子琛正要發火,裴御突然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生生把謝子琛還未發出的火氣又給他堵了回去:“我想起來了!”
說着,裴御伸出食指,壞笑着指向謝子琛,陰陽怪調的開口道:“謝老闆是說上次在糜色咱倆差點兒打起來那事兒是不是?”
是個屁!謝子琛被裴御氣的差點兒吐出血來:這小子,絕對他媽的是故意的!
謝子琛猜的沒錯,裴御就是故意的,可那又能怎樣?正所謂看破不點破,謝子琛若不能狠下心來跟裴御撕破臉,那他只能忍着。
“哎呀,我說謝老闆啊,這都少年前的事兒了,您怎麼還記得呀?”裴御可能覺得謝子琛的臉色還不夠難看吧,於是,他繼續揣着明白裝糊塗般的刺激謝子琛道:“您堂堂企業大老闆,又是謝三爺手下的紅人兒,得有點兒胸襟呀!再說了,我當時也沒怎麼佔您的便宜,還被您打青了一隻眼睛呢!”
裴御說的有模有樣的,不知道的,還真以爲謝子琛大老遠兒的跑到德國來,是爲了找裴御報這“一架之仇”呢!
“呵呵呵……”青青白白的變了一會兒臉,謝子琛好不容易擠出幾抹笑意來,強壓着心頭的怒火,順着裴御的話往下接道:“裴老闆說笑了!那晚咱倆是公平決鬥!打完了就打完了,沒有報私仇這一說!”
“欸!這纔對嘛!”裴御一把摟住了謝子琛的脖子,動作熟練的就跟他倆是多年的好哥們兒一樣:“我就說謝老弟你肯定不是那種小心眼兒的人!謝三爺手下的得力干將!那肚子裡肯定能裝下一艘泰坦尼克號!”
呵……泰坦尼克號?謝子琛在心裡發出一聲冷笑:泰坦尼克號再豪華,再氣派,該沉的時候,它也得沉!
“裴老闆過獎了。”謝子琛繼續笑着,悄無聲息的把話語的主動權又重新奪回了自己手裡:“我這次來,是有別的私事兒要處理!”
“喲!”聞言,裴御繼續裝着驚訝:“您這是有要務在身吶?”
“不不不不不。”謝子琛連連擺着手,面上依舊帶着或深或淺的笑:“要務算不上!就是我個人的私事兒!”
說到這裡,謝子琛頓了頓,扭頭目光沉冷的瞥了一直站在人羣正中央靜默不語的杜嵐鳳,脣角微微向上揚起一個陰冷的弧度。
“實不相瞞。”謝子琛拖長的音調,踱着步子繞着杜嵐鳳走了幾步,然後話中有話的表示:“我這次過來啊,是因爲一個女人!”
謝子琛這話說得已經很明白了,就差點名指姓的把“杜嵐鳳”這三個字說出來了,然而,裴御還是執意裝着糊塗:“喲,沒想到咱們的謝老闆還是個大情種呢?”
“咳!這若單單是感情的事兒,那就好了!”謝子琛重重的嘆了一口氣,臉上寫滿了愁苦,他擡頭看向裴御,似乎想說些什麼,可隨後又把頭重重的低了下去,像是沒臉提起這件事兒一般。
就這樣低着頭沉默了許久,久到裴御都忍不住要開口安慰他兩句了,他這才異常緩慢的擡起了頭:“說出來不怕裴大哥你笑話……我……我……我這是被心上人給騙了呀!”
心上人你妹!裴御在心裡咬牙切齒的罵着:你他媽一個死變態能有什麼心上人啊?想挨鞭子找別人去!別他媽的老惦記着我家嵐嵐!
然而,心中再憤慨,裴御也不能把它表現出來,畢竟敵我實力相差懸殊,想要贏,只能在心理上攻破對方。
“什麼!”裴御瞪大了眼睛,演技浮誇的不要不要的:“誰這麼大膽,居然敢騙謝老弟你?”
“還能有誰呀!”謝子琛冷哼一聲,拿眼梢輕飄飄的掃了冷若冰霜的杜嵐鳳一眼:“除了你們糜色的王牌調教師,queen大人,誰還有着膽子啊?”
聞言,裴御眼底閃過一絲狡黠來:姓謝的這小子是腦子進水了還是天生智障?居然主動提糜色!這不是明擺着要他拿秦慕澤來壓他嗎?
既然對方主動送上門來,那他豈有不收之理?
“不會吧?”裴御擡高了音量,把不知情表演的相當到位:“給queen一百個膽子,她也不敢騙您吶!”
說着,裴御轉過頭來,沉眸凝向杜嵐鳳,煞有其事的問道:“對不對啊,queen?”
他本想讓杜嵐鳳配合自己否認她行騙的事實,然後在趁機把秦慕澤搬出來,壓一壓謝子琛,讓他把眼睛擦亮點兒,不要隨便動糜色的王牌調教師。
然而,他忽略了一點——現在的杜嵐鳳,已經不會再配合他了。
“謝子琛。”一直沉默不語的杜嵐鳳終於開了口,她擡眸冷冰冰的掃了謝子琛一眼,挑眉道:“說騙有點兒過分了吧?那五千萬,明明是我應得的。”
頃刻間,謝子琛的臉色變得煞白,他陰鷙着眸子盯着杜嵐鳳看了好一會兒,然後笑了。
“寶貝,你又在開玩笑了。”謝子琛一邊兒笑着,一邊兒緩慢的搖着頭,臉上的表情和說話的語氣,都虛僞到讓杜嵐鳳想吐:“你是糜色的調教師,是給秦四爺打工的!賺錢,也應該從秦四爺手裡面賺纔是……我手裡的錢,再怎麼繞,它也不能成你應得的呀!”
“你少跟我來這套。”杜嵐鳳皺了下眉,不悅之情溢於言表:“那五千萬是不是我應得的你心裡清楚!我只不過是拿回本屬於我的東西而已,即便方法稍有不妥,可也絕不是騙!”
這倆人你一言我一語說的倒是挺熱鬧的,可卻把一旁的裴御聽了個二丈和尚摸不着頭腦:這一切究竟是怎麼回事兒?爲什麼他家嵐嵐一口咬定,騙謝子琛的那五千萬是她應得的?
這裡面,難不成有什麼他不知道的隱情?
“你也知道你的方法不妥當!”裴御正思索着,站在他旁邊兒的謝子琛突然惱了,指着杜嵐鳳勃然大怒道:“當時說的好好的,我出錢幫你跟糜色解約,解約以後你到我這兒來跟我籤aa約!可最後呢?老子出錢幫你把和約解!你他媽的連個謝謝都沒說就溜得沒影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