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主動登門拜訪的人,和上次給秦慕澤送洛克斯家族家徽的人。是同一個人。
實際上。秦慕澤是認識這個人的:這人名叫秦繼峰,是秦家的管家。四十來歲,長相一般,沒什麼大毛病,也沒什麼引人注目的優點,屬於那種放大街上你絕對再也找不着的類型。
然而。出人意料的是:這麼一個平庸無奇的人,居然是洛克斯家族和秦家的聯絡員!平日裡洛克斯家族主家的家主有什麼吩咐。都是由他代爲轉達的。
“秦四爺。”進屋後,秦繼峰先是恭恭敬敬的給秦慕澤行了個禮。然後擡起頭來,嗓音低沉的開口道:“家族會議馬上就要舉行了,考慮到您是第一次參會,主子讓我過來爲您解疑。”
說到這裡。他稍微頓了頓,然後微笑着問秦慕澤道:“四爺可有什麼問題要問屬下?”
聞言,秦慕澤凝了下眉:家族會議……終於能和這個神秘的家族正面打交道了嗎?
“坐下講吧。”秦慕澤做了個“請”的手勢。示意秦繼峰在旁邊兒的沙發上坐下。
說話的時候,秦慕澤從書桌上站起身來。領着秦繼峰來到沙發旁。
兩人面對面坐下,秦慕澤親自爲秦繼峰斟了杯茶。
“我記得秦叔您比較喜歡喝茶對嗎?”茶斟好後,秦慕澤將茶杯遞到秦繼峰面前。低沉着調子笑道:“這茶是我一個朋友從雲南帶來的。普洱,我嘗着味道還不錯,秦叔你嚐嚐看。”
一聲“秦叔”,讓秦繼峰受寵若驚,他頗爲惶恐的接過茶杯,擺手道:“四爺您太客氣了……您直接叫我老秦就可以了!叔,我可不敢當。”
面對秦繼峰的謙讓,秦慕澤眼底的笑意又深了一分:“怎麼不敢當了?我以前不就一直叫您秦叔嗎?那時候敢當,現在有什麼不敢當的。”
經秦慕澤這麼一提,秦繼峰忽然想起,很多年前,秦慕澤剛進秦家的時候,似乎的確是這麼稱呼他的,那是的秦慕澤,又瘦又小,營養不良的樣子跟隨便一陣風就能把他給颳倒似的。
一晃,竟過去了這麼多年,
“四爺身份今非昔比,哪兒還能按老規矩來啊?”秦繼峰捧着茶杯,茶香的餘韻飄入口鼻之中,很醇,很濃。
——好茶!
“哪兒有秦叔您說的那麼誇張啊!”秦慕澤笑了,他舉起茶壺,爲自己斟了一杯茶,一邊斟着,一邊兒不動聲色的笑道:“我身份變了,您的身份不也變了嗎?”
“不。”秦繼峰搖了搖頭,很篤定的回答秦慕澤道:“屬下的身份,從來都沒變過。”
倒是條忠心的犬……秦慕澤默默的在心裡下着定論,然後話鋒一轉,開門見山的問秦繼峰道:“對了,你剛剛說家族會議馬上就要舉行了……能跟我簡單的介紹下這個家族會議嗎?”
“好的。”秦繼峰放下手中的茶杯,沉聲解釋道:“家族會議每年都會舉行一次,舉行的時間和地點,雖各有不同,但都是有規律可循的。”
有規律可循?聽到這幾個字,秦慕澤眼底閃過幾絲驚喜來:原來如此!怪不得他之前根據秦明外出的記錄,怎麼也查不到有關家族會議的內容,原來每年家族會議的舉辦時間和舉辦地點,都是不一樣的!
“家族會議的時間是按斐波那契數列排布的,第一年是一月一日,第二年是二月一日,第三年是三月一日……排到八月份的時候,再倒着排一遍,按八月一日,五月一日,三月一日,再重新排回一月一日,周而復返。”秦繼峰暗沉的聲音傳來,解答了困擾秦慕澤多日的問題。
原來是斐波那契數列!該死!秦慕澤在心底懊惱的嘆了一口氣:他這些天都快要把各種數學公式翻遍了,沒想到居然是這麼簡單的數列排布!
斐波那契數列又被稱作兔子數列,其基本原理,是假設沒對大兔子每月生一對小兔子,而每對小兔子,一個月之後又會變成大兔子,那麼一年之後,一共會有多少隻兔子。
這個數列的特徵還是挺明顯的:1,2,3,5,8,13,21,34……一般聰明點兒的小學生都能找到其中的規律,不過因爲洛克斯家族布的疑陣太多,導致秦慕澤沒辦法成功的把數據提煉出來。
“一般情況下,參會人員,也就是各大分家的家主要在一個月前就開始準備赴會,赴會前,您必須找到合適的藉口前往開會地點,不能讓外界起疑,所以屬下建議您,最好現在就開始準備掩飾工作。”秦繼峰繼續講着,有關洛克斯家族的神秘面紗,也漸漸的被揭開了。
“也就是說,我要找個合理的藉口,來掩人耳目?”秦慕澤沉聲問道。
秦繼峰點點頭,低聲補充了一句:“旅遊,探親這些相對而言比較薄弱的藉口,都不算數,您最好製造一個您非去不可的藉口,比如某些商業會談,投資實地考察等等。”
怪不得被稱作紙上的家族,這掩飾工作都做到這一步了,若還是能被外界察覺,那就奇了怪了!秦慕澤在心裡感嘆着。
“那地點呢?”秦慕澤接着問,問的時候,淺笑着跟秦繼峰開了個玩笑:“是不是也有什麼規律排布?”
聞言,秦繼峰笑了,他點了點頭,低聲回答道:“具體地點,都是不確定的,唯一確定的,是中轉站的地點。”
中轉站?聽到這三個字,秦慕澤的腦海裡突然浮現出聖彼得大教堂來了:原來,英國的聖彼得大教堂,真的只是箇中轉站啊!
“您不需要知道開會的具體地點,您只需要記住五個中轉站的位置,以及中轉站裡的聯絡員是誰就可以了。”很快,秦繼峰便肯定了秦慕澤的猜測:“說起聯絡員來,您之前應該已經和我們其中的一個聯絡員有過接觸了……他對您的評價,可是相當高呢。”
“你是指莫西德神父嗎?”秦慕澤抿了一口茶,不動聲色的笑道:“他給我留的印象,夜很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