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MSN,心情卻始終是不太舒服,看什麼都覺得不太順眼。下午和現在的遭遇,讓她簡直噁心的想吐。而想到了,這樣的事情,以後可能還要遭遇,她只是心浮氣躁。而心浮氣躁的時候,她就想起了陸科前天的那句抱怨。蘇蘇,你也偶爾給我來個電話吧?老是我打,多傻呀,就像是我一個人在天方夜譚的故事裡一樣。
心有些軟了,她給陸科打了電話。因爲電梯事件,兩人的關係有了很大的好轉,甚至比植物園之前的關係還要融洽一點。陸科來電話,蘇白就接。陸科說笑話,蘇白就聽着,偶爾會笑,偶爾會暗示已經聽過了。陸科講工作的事情,蘇白也會提提意見,順便也會講講自己的狀況。回家要是晚了,偶爾還是會看到小個子陳林的崗哨,經多次勸解,總是無果。陳林開着玩笑說,要等到蘇白和陸科有了結果了,他才能夠解放獲得自由。這種關係,像是朋友,像是姐弟,像什麼都不是,可是在什麼都不是之中,卻又滋生了一種依賴,這種依賴把一些界限變得曖昧而模糊起來。
陸科對於蘇白的心,他的關心,還有他暗示的秘密,蘇白有仔細的想過,但是如何怎麼想都覺得不可能,怎麼想都覺得不現實。而對於這種不現實的可能性,作爲三十歲的成熟女人又怎麼可能去有其他的心思呢。
不知道陸科是不是瞭解蘇白的心思,所以陸科除了開着玩笑的說些調戲蘇白的話之外,並沒有再進一步,甚至曾經那樣掛在口中的秘密,也沒有再提起過。他彷彿是在一邊,耐心等到着獵物的獵人,雖然不切當,但是蘇白卻常常有這種感覺。
陸科不出動,蘇白也不會問。倒是一邊看着等着的陳林有些耐不住性子了。有一天,守着蘇白的陳林突然地就問蘇白:“大嫂,你到底哪裡看不中老大?他可算是個古往今來第一的癡情種了。”
陳林誇張的表情只是讓蘇白一愣。她就問:“爲什麼你就覺得陸科喜歡我?”
陳林卻只是誇張的看着蘇白:“我說大嫂,哪個男人吃飽了飯沒事做,弄出那麼多的花頭來。又不是腦子有問題。”
蘇白一愣,因爲這個問題,她也有反思過,只是沒有得到答案而已。“也許是遊戲?”其實,說出去之後,也覺得並不是這樣。陸科雖然愛玩,但是卻比一般時下的
年輕人要正直。他的身上有種北方人才有的豪氣,而這一點恰好和蘇白很像。
“哈!說句老實話,大嫂,你真是不瞭解他呀。照理說,你認識他兩年,而他認識你更久,也該有個知根知底了呀,怎麼那麼沒有默契呀。”陳林抓耳撓腮的,“看起來,我真是前路漫漫,不知道路的盡頭在哪裡了。大嫂,老大這人脾氣倔得很哦,認定的事情,就是一頭扎進去,永不回頭的主,你呀鬥不過他——”
黑夜之中,陳林忽然地露出了詭異的笑容來。
鬥?可是,這事情從來就沒有斗的意義?蘇白要問清楚一點,陳林卻已經揮手道別了。隔着不算太寬的馬路,陳林揚聲道:“大嫂,老大實在是個能人。你要是聽了他的秘密,卻不感動,我就服了你。”
那是第一次,蘇白從外人的口中聽到有關於陸科的秘密,只可惜沒有多說,就匆匆地結束了。蘇白就是在那時起,對陸科口中的秘密有了些好奇。什麼樣的秘密,還能夠讓如此淡情的蘇白感動呢?
陸科對於蘇白的意義,蘇白始終沒有想明白,但是陸科這個人的存在卻已經真的成爲了一種既定的習慣。並且從網絡,慢慢地走向了生活。
電話接通時,陸科好像正在家中招待客人,因爲即使隔着電話,她也能聽到陸科那邊熱鬧的聲音。笑罵聲,電視聲,遊戲裡面的打鬥聲,一旁吆喝聲,還有酒瓶子碰撞的聲音。聽着這些聲音時,蘇白好像穿過了時間隧道,一下子就飛到了許多年前,自己的學生時代。
“蘇蘇?”
蘇白沒有說話。因爲一時之間,還沒有想好說些什麼。
但是陸科卻以爲蘇白說話了,而只是因爲他這裡太吵了,所以沒有聽到。所以,他在那裡只是一聲怒吼。“都給我消音!”
蘇白隔着電話,都能夠感覺到他尾音的震動。稍稍把手機拿的遠了一點,蘇白揉了揉自己的耳朵,等再次拿起手機的時候,紛亂的聲音依舊在,但是卻已經小了很多了。
“蘇蘇,還在?”
“還在。”
“那幫小子鬧瘋了,連我說的話都不聽了,真是找死。等他們清醒了,一個一個找他們談話。居然要主人到外面接聽電話,真是越來越過分了。”陸科笑哈哈地說着,“蘇蘇,你出
差回家了嗎?這次能夠待多久了?我拿了電影票,要不要一起去看?”
“我昨天晚上到家的,明天中午就要出門了,下午的飛機。所以——”蘇白說道。
“什麼!這還是人過的日子嗎?真是名副其實的胡扒皮,一天空隙都不給。”陸科義憤填膺地替蘇白不值。“蘇蘇,她絕對是在報復你,絕對是的。這種女人真可怕,也虧得他老公受得了她了。”
報復這樣的事情,已經是明顯的了,但是又有什麼辦法呢,要拿人家的工資,自然就是要聽人的擺佈了。
“不過,難得哦,蘇蘇給我打電話了。”那倒是的,陸科時常給蘇白打電話,但是蘇白卻極少地打過去。“蘇蘇,你以後要保持這種習慣纔好。”
陸科還在那邊說這話,聽着他年輕爽朗的說話聲,蘇白卻突然地開了小差,想起了剛剛那個男人對他說的話:男人都是看這種東西的,不看纔是不正常。蘇白只是頭腦一熱,一個問題就突然地冒了出來。“男人不看那種東西,就是不正常嗎?那麼女人不接受男人看那種東西,是不是也是不正常?”
也不知道是蘇白語速太快,還是陸科一時沒有聽清,那邊只是靜默了三秒鐘,然後才慢慢地對蘇白那個猶如繞口令一樣的問題反問道:“蘇白,你說了什麼?我沒有聽錯吧?還是理解錯了?你好像——”
蘇白突然地意識到了自己的荒唐,她居然和陸科問了這個問題。這種狀況,簡直就像是一個年長的姐姐在向自己沒有成年的弟弟傳授自己的性經驗。又像是一個年老色衰的老女人在勾引着一個青春正盛的少年,這也太恐怖了。
意識到這一點的蘇白猛地切斷了自己的電話,並且拔出了電池。真的是瘋掉了。
蘇白把自己拋向了軟軟的枕頭,然後再用被子將自己團團地包圍了。可是即使如此,還是覺得整張臉在發燒。
似乎成年以來,不!就算是沒有成年之前,她蘇白也沒有做過那麼白癡的事情了。她在被子裡面,瘋了一樣的大喊:蘇白,你真是個白癡!
第二天,她有些心虛,既不敢開啓手機,也不敢在家中待着了。因爲這裡有陸科的眼線陳林,所以什麼狀況都是有可能發生的。還是先走爲妙了。匆匆地告別了白未來,蘇白趕赴重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