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姐,是我,到底怎麼了?你在哪裡?”
“我在江蘇——”話音才落,手裡裡面卻傳來了“嘟嘟嘟嘟”的忙音,分明是被人半途切斷了。然後蘇白回撥過去,卻怎麼也撥不通了。
怎麼回事?是出了事情嗎?她是來尋求幫助的嗎?蘇白有這種感覺,但是很快地卻又自我反駁了,朱茵那樣聰明的人,怎麼可能讓自己處於那種被動的局面呢?就算是真的逃婚了,那她現在也一定非常悠遊地安排着以後的生活,而不是狼狽地四處求告。
蘇白一邊想着,一邊收起了電話,然後有些心不在焉地往那間包廂走。而就在這時,卻無意中從另外一個角落裡傳來了聲音。
是男人的聲音,應該也是和她一樣,在打電話。
“艾麗,你這樣和我吵也沒有意思吧?我們還是好聚好散比較好吧?這樣子,大家都會輕鬆一些,你也不會再有累的感覺了。”
“這一年,我們基本上已經沒有任何瓜葛,只要辦理好手續,你就可以和任何一個你喜歡的人自由地在一起了。我不會在意,而我媽也不會再說什麼難聽的話了。這樣,難道不好嗎?”
“公司的話,我會好好處理掉的。至於之前說好的錢,我也會如數打到你的賬戶上的,你只管放心。”
“艾麗,你不要發瘋了!你和我都吵了那麼多年,還不夠嗎?你有精力,我也沒有心力繼續下去了。今天就到這裡吧,我還有其他的事情。”
蘇白並不是有意偷聽,只是因爲那個男人似乎擋住了她前行的路。所以,只有兩條選擇,要麼打斷他的電話,走過去。要麼,就等他結束,等他離開之後,自己再通行而過。蘇白最後選擇了後者,因爲出現在這樣的場合中,有些古怪。那個男人
應該是在談論分手的事情吧?她之前就說了,這個世界無論何時何地,總會出現一件或者n件分手的事情。不是男人丟了女人,就是女人背棄了男人,沒有什麼好稀奇的。
蘇白低着頭穿過了男人,就在她站到那個包廂門口的時候,就在她要打開那扇門,進入到陸科的時候。
一個叫聲,一個曾經纏繞了她許多年的呼喚,又再一次響起了,再一次把她拉回到了那個舊日的牢籠中。那個豪華的,那個金碧輝煌如同宮殿的牢籠。
“蘇蘇。”
她猛地回頭,而陳墨就在她的身後,不足一米的距離。
曾經那樣遙遠,隔着海洋,隔着天空,而如今終於只剩下了一米的距離。葉彎詫異,怎麼過了十年才提起了陳墨的名字,那不是過了十年才提起,而是這個名字始終不曾被忘卻過,而這段記憶也是如此。屬於陳墨的記憶,無論何時何地都是那樣嶄新的,看的分明。
蘇白的眼神有些發愣,先在在那人的身上定了幾秒鐘,然後又在那扇門上愣了幾秒鐘。最後,才突然地反應了過來。這頓飯局,果然是一頓鴻門宴,不單單牽連到了現在的人,更加牽連到了之前的人。
她——怎麼那麼糊塗,陸科就是因爲陳墨的關係才愛上她的呀。
相處的時候,他和她全都有心結,所以除了最初的那一次,他們兩人全都沒有再提過關於陳墨的事情。只是偶爾一次,陸科無意或者有意地談及,陳墨不會再回來了,永遠不會。不能夠關心,所以那一次蘇白也假裝有意或者無意地輕輕掠過這個話題。
想不到,那樣篤定不會回來的男人卻出現在了面前。難道是幽靈跨越了海洋,飛到了面前。
蘇白的眸光在那一刻如同驚起的雀鳥
,飛撲的翅膀掠過了一叢暗枯的蘆葦,細巧無力的雙足在水面激起了一圈圈的漣漪,只是一瞬而逝,馬上卻又復歸於平靜,如同千年不曾再起波瀾的舊湖。
“你回來了。”“
“恩,回來了。我見過葉彎的,她沒有和你說嗎?”
“沒有。她怎麼會講那些無聊事呢。”
“也是哦。”
而就在這時,門被人從裡面打開了,陸科就像是無人駕駛的火車頭一樣,猛地撞了出來。看來,陸科也知道了陳墨歸來的消息。這樣地衝出來,一定是想要把蘇白帶離這個“危險”之地。可是,當他看到這兩人就這樣站在門口的時候,陸科知道自己終究晚了一步。
不知道出於什麼目的,陸科只是一把勾住了蘇白的手臂,只是眼神卻和陳墨的相互“衝撞”。“蘇蘇,進去了,媽媽在等着。”
蘇白沒有反抗,只是低下了頭,嘴角忽地浮起了一絲笑容來。這個傻瓜,這個傻瓜一樣的孩子。當初是陳墨放棄了蘇白,不要蘇白,既然是丟棄了的東西,怎麼可能再回過頭來尋找呢?陸科他根本就不需要這樣戒備。
“你們——”陳墨看了看蘇白,又看了看陸科,那雙漆黑如墨的眼睛彷彿洞悉了什麼。而這種洞悉,卻讓他並不好受。
“陳墨哥哥。”陸科咧開了嘴,笑的就像一個沒心沒肺的大孩子。“這是我的女朋友蘇白。”
“女朋友”這三個字,是最最普通的詞語,但是在這三個人之間卻形成了一種禁忌,帶着無盡的漩渦,而每個人都陷入了漩渦的中間,蘇白站在中央,陳墨和陸科一左一右。
“原來是女朋友?”陳墨完好美麗的表情一如當初,就是笑的時候若隱若現的酒窩也在同樣的位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