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聽了後,他歪下頭去想了想,忽然像發現新大陸一樣,對醫生說道:“不如這樣吧,你們讓我出院吧。我就是磕傷了手骨,但我現在手骨已經好得差不多了,你看。”他邊說着邊去搖指頭,一邊搖,一邊疼得咧嘴,可見他的手骨還是沒有恢復好。
兩個醫生互相對看了一眼,他們商量着說道:“按照恢復情況來說的話,他的確是可以先行出院,把位置讓出來。”
另外一個醫生也贊同:“對啊,再加上受傷的也是他兒媳婦嘛。他的手不必打石膏,就算提前出院了也沒關係,只要不磕到碰到就行。”
“對啊,對啊。”那侯老頭也連忙說道:“我也是這麼認爲的,那兩位醫生,你們趕緊幫我辦理出院手術吧。”
“你的家屬就只有你兒媳婦嗎?”
“對,我兒子在外地打工,他是出去賺錢的,賺很多錢,現在還沒回來呢。”雖然說在自己兒媳婦面前,他對他的兒媳婦和兒子又打又罵的,可是當着外人,他卻一個勁的誇自己的兒子和兒媳婦好。
醫生聽了後,互相微微一笑,說道:“既然這樣,那麼你就來跟我辦出院手術吧。”說着就要引着他走。
誰知道那老頭走路一點都不靈活,沒走兩步身子就歪歪扭扭起來,朱容容和陳一生見狀,連忙上前去扶着那老頭,跟他一起去辦出院手術。
因爲陳一生是陳院長的兒子,這醫院上下的人都知道,他陪着老頭去辦出院手術,辦得特別的快捷,沒多久出院手術就辦好了,那老頭就在旁邊坐了下來。
過了大概有半個小時,梅素花就被送了進來,醫生囑咐說:“雖然說她的腦部暫時沒有太大的問題,但是渾身上下也全都是傷痕。而且關於她腦部,我們還要一直不停的觀察,你們一定要好好照顧她,千萬不能讓她出什麼問題纔是。”
侯老頭連忙點點頭,他走到他兒媳婦面前看,朱容容也忍不住上前看了看,但見梅素花滿臉是血,雖然現在已經被清潔過了,但是還是掩飾不住她臉上一些細小的血狠。她看上去十分的憔悴,眼睛緊緊的閉着,樣子很是駭人。
手忙腳亂了半天,朱容容這纔想起,不知道陳一生幫他們打電話打得怎麼樣了,朱容容便轉過臉去望着陳一生問道:“你剛纔不是幫侯大爺打電話給他兒子嗎?他兒子接了沒?”
陳一生搖了搖頭說:“沒有,打過去後是忙音。”
“真是急死人了。”那侯老頭一邊跺着腳,又在那裡罵起來:“這小兔崽子,家裡是不夠吃,還是不夠穿啊,非要拋妻棄子,一個人跑到那深圳去打工。那個什麼深圳有什麼好的啊……”他邊說着邊在那裡罵了半天。
朱容容皺了皺眉頭,總覺得他在這罵人不好,就對陳一生說:“我要出去給我媽,還有給侯大爺每人買份吃的,你要出去嗎?你不是剛纔說跟我一起走嗎?”
陳一生就陪着朱容容一起走下來,一路之上,他看到朱容容一句話也沒有說,就緩緩的對她說道:“你放心吧,我相信侯大爺的兒媳婦很快就醒過來的。”
朱容容卻並不樂觀,她搖了搖頭說:“看她的情形似乎撞得並不是那麼輕,我倒覺得不一定會這麼容易好的。”
陳一生安慰她說道:“你知道嗎?我從小到大都是在這醫院長大的,對於醫院裡的事自然知道得很多。”
朱容容聽他這麼說,忽然想起一件事來,便望着他問道:“對了,我想問問,你媽也是這醫院裡的醫生嗎?”
“我媽?”陳一生有些神秘兮兮的對她說道:“對了,你怎麼會忽然問我媽啊?”
“沒有,我就只是隨口問問。你說你是醫生的書香世家,你爸媽都是做醫生的嘛。”
陳一生笑了起來,搖搖頭說:“不錯,我媽當初的確是做醫生的,可是她已經不做醫生有十幾年了。”
“啊?那她現在做什麼?”朱容容想來想去都想不明白,都想不清楚。陳院長已經是做院長了,陳院長平時又經常受她老婆的氣,她老婆職位應該比陳院長更高一些,朱容容好奇的望着陳一生問道。
陳一生搖了搖頭,笑意盈盈的說道:“你就不用管我媽是做什麼的了,總之,我們全家人都會幫助你的,容容。”他邊說着邊擡起頭來看朱容容。
映着醫院陰暗的燈光,朱容容的一張臉顯得美貌如花,陳一生多看了兩眼,倒忍不住有些怔怔的。
朱容容覺得有些不好意思起來,連忙低下頭去對他說:“我們趕緊走吧,我還要給我媽和侯大爺買吃的呢”
朱容容出去後,發現外面的小攤或者是餐館都關得差不多了,只看到有一個在攤煎餅的,朱容容就上前去攤了幾張煎餅,陳一生連忙幫她付錢,朱容容堅持不肯讓他付,說:“不用了。”
陳一生卻笑着說道:“作爲一個男生,應該是有風度的嘛,怎麼可以讓女孩子付錢呢?這樣吧,我這次幫你付錢,下次你請我吃冰淇淋,好嗎?”
“不好。”朱容容冷冷的說。
“爲什麼不好?”陳一生溫和的望着她問道。
朱容容猶豫了一下,語氣的說:“請不起你。”
“當然不會了,我們就去吃最平常的,好不好?”他幾乎是用懇求似的語氣對朱容容說了。
朱容容很想再說什麼拒絕他,可是仔細的想一想,這陳一生從頭到尾也幫了自己很多忙,如果不是他的話,自己的娘也沒有辦法住到這醫院裡來,更沒有辦法順利的做了腿部接駁手術,自己要是對他這麼冰冷冰冷的,反而不好了。
再說了,自己不忿的人是他的爸爸,跟他又沒有任何關係。她看得出來,陳一生是一個溫和善良而又單純的男生,在他的眼中,這個世界永遠都是美好的,不攙雜着一絲塵埃。
朱容容不知道那陳院長和他老婆到底是對陳一生進行了什麼樣的教育,纔會讓他感覺到這世界是如此美好的,朱容容猶豫了一下,便沒有再堅持。
陳一生高興的幫她付了錢後,便對她說:“你趕緊回去看着你娘,還有侯大爺吧,我會繼續給侯大爺的兒子打電話,直到打通爲止。”
“謝謝你。”朱容容由衷的感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