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他便真的再也沒有找過我。
霖城這個城市,說大不大,說小不小,有的時候,有些人要是不刻意去見,還真的就見不到。
只是,偶爾在電視上會看到他的身影,但我會匆忙換臺,刻意躲避他的任何消息。
我裝作沒事人的樣子,恢復了先前大大咧咧的性子,白天安心上班,閒時和姜娜吃飯逛街,和鄭凱約會看電影,說說笑笑,吵吵鬧鬧。
我暗自慶幸這次做的比較理智,在沒有投入太深感情時,便抽離了出來。
可是爲什麼獨自一人的時候,突然間我就會莫名其妙眼淚長流?
一定是因爲先前被趙文江那廝害慘了,受得打擊太多了,所以纔會這樣,嗯,一定是這個原因。
網上百度了,說是要得憂鬱症的前奏。只是,那麼矯情的症狀怎麼會跟我這種爽利的人有關?我一向不是拿得起,放得下嗎?
和鄭凱交往了一段時間後,某個夜晚,他送我回家,握住我的手,抱緊我,低下頭去親吻我,我試着去接受他,慢慢閉上眼睛,可是腦子裡卻滿滿的是顧傾城的臉,他那黝黑眸眼裡淡而憂傷的無奈,我彷彿聽到了他輕輕的嘆息聲。
鄭凱的吻輕輕緩緩,我不由自主的又想起某個夜晚,銀色月華下,金色葉林中,我和顧傾城曾那樣甜蜜擁吻,如漆似膠,繾綣纏綿。
我偎在鄭凱單薄的懷裡,聽着他心臟呯呯快速跳動的聲音,心裡卻空落落的,懷念起顧傾城那個寬厚溫暖的懷抱。
直到這時,我才發現,原來有些人永遠不會被替代。
可,那又能怎樣呢?
他的世界,我進不去,玩不起,也不想攙和。
時間久了,總會忘掉某些人,某些事的吧?
……
後來,鄭凱爸媽正式到我們家登門拜訪,與我爸媽商量訂婚日子。
鄭凱的爸爸和我爸本來就熟識,他爸是那種一看上去很會爲人處事的生意人,圓滑和善,五十歲左右,紅光滿面,氣色甚好,並沒有尋常暴發戶身上那種俗不可耐的氣質。
他媽媽性格溫和,保養良好,皮膚白眼睛大,一說話就面帶笑容,四十多歲身材依舊窈窕,鄭凱外貌和性子八成都隨了他媽媽。
幾人客氣又熱鬧的吃飯喝茶,然後商定一個月後選個黃道吉日,到時訂婚。
我似乎看到了自己未來的日子,和身邊這個性格溫軟的大男孩結婚生子,平平淡淡過一輩子,未來公婆相處也會和和睦睦,這應該是一個像我這樣平凡女人最好的結局吧?
可是,我卻並沒有歡欣鼓舞,做什麼事都懶懶的,提不起勁來。
總覺得好像缺了些什麼?
鄭凱看我興致不高,提議週末去郊外小玩一天,夜間住下的時候,他定了一個標間,雙人牀的那種。
我微微笑了一下,自然知道他心裡什麼打算,畢竟他也是正常男人,而我們又是快要訂婚的正常戀人。
晚間洗完澡後,他要了瓶紅酒,提議一起喝點。
我們兩人坐在牀邊,端着高腳杯,慢慢喝着那又甜又澀的酒,我纔想起真的好久都沒喝酒了,自從顧傾城說過“女孩子,不要動不動就喝酒,不像話”之後。
爲什麼這麼久了,他不經意間說過的話我卻記得這樣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