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瞟他一眼,氣定神閒地拉開門往外走,漫不經心道:“一個客戶,我得上班去了,你把房退了。”
“你就這樣去上班?”江樹追了上來,一把扣在我的肩上,臉色陰得能下雨。不等我揣摩他的意思,搭在我肩上的手別有深意地拎起了我的衣領。
“你就穿成這樣去上班?”這個聲音如同來自煉獄。
我幡然省悟,忙把他的手揮開,跳進門裡。
江樹冷笑,帶上門,眼裡盡是嫌棄和鄙視,陰陽怪氣地嘲笑:“沒那身材還敢穿成這樣出門,也不怕被人恥笑。”
“沒,沒身材?”我懵了下,還以爲自己聽錯,低頭公正客觀地審視自己,胸前的起伏,雖沒有波濤洶涌,但高低差絕對是在恰到好處的範圍裡。再往下,有腰有臀有長腿,尤物都夠得上,他竟敢說我沒身材?
“有麼?”我一擡頭,江樹又問,挑着眉,脣邊掛着一點笑意。見我擺出不認同的表情,他驀地雙手一圍,掐在我的腰間。
“讓我看看,貌似有腰。”
跟着手探進衣內,捂住着一處雪峰,勾勾嘴角又道:“怪不得不肯定認自己的身材差,靠的就是這裡的自信?”
“你神經病!”我回神過來,臉一瞬漲紅,用力推他的手。可一下秒,胸前頂端陡地一痛,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
江樹輕笑,一個反身壓過來,我重心不穩,本能地伸手圈住了他,雙雙跌進牀裡。他迅速改變了節奏,作亂的手一刻未停,火熱的脣已湊了過來,暴風驟雨般地啃噬過後突然放開,往下一縮,酥麻的吮吸感覺頓時從胸前傳來,傾刻間到達四肢百骸。
我不由得連連吸氣,伸手去推他的頭,他一偏,改換另一隻,趁着我不注意,作亂地手指又朝下摸索了過去。
“江樹你敢!”我猛地想起那晚車裡毀三觀的場面,雙腿倏地繃緊併攏,嚴厲地出聲呵止。
可他非旦不受威脅,而且擡起頭挑釁道:“你看我敢不敢。”跟着動作粗暴起來。我單看也是個不算過份柔弱的女子,可到了他跟前簡直不堪一提。他很快就向我證明了,他不但敢那麼做,還敢大言不慚地問我感受如何。
我血液逆流,連吼三聲:“不爽不爽不爽!”
江樹一笑,猛地撤手,隨即快速除下自己的西褲,挺身入內,見我停下不動作了,賤道:“果然修長的手指和粗硬的老二沒得比。”跟着便發起了各角度的溫柔進攻。
我所有的抗拒,在經歷他的強勢與溫柔之後,變得越來越沒有意義。當內心裡開始迎合,身下的這張牀便顯得太小,我們共同尋找其他適合的地點,牆角,桌椅,浴室,陽臺,最後輾轉又回到牀上,各自喘息着爲這一次瘋狂地契合之旅畫下美好句點。
“楊淇……”江樹一手撐牀,一手撥開我汗溼的額發,輕柔地叫我名字。
我朝他笑笑,思維還未脫離出剛剛那一場激。情,伸手勾下他的脖子不計後果地開口:“江樹,叫我聲老婆聽聽。”
江樹微微一僵,臉上掠過一抹難爲情,一翻身從我體內與我分開,含糊道:“你昨晚都聽過那麼多了。”
我嘁一聲,又纏了上去,江樹捉住我就勢說道:“別離了吧。嗯?”
我哼哼,沒有回答,態度傲嬌。
他隨即將我摟進懷裡,咬着耳朵低語了一聲:“老婆。”
我渾身像是過了電,麻到長出雞皮疙瘩,心裡卻是百感交集。
之後,江樹回去取了車,送我回家。進門看到客廳裡堆放的大堆營養品,我恍然想起昨晚的事,於是把那個老人的話原原本本地向他複述了一遍。末了問:“爲什麼你要向他要去配方?他跟江家有什麼淵源?”
江樹微嘆了一聲,表情漸漸凝重,盯着我好幾秒,像是在考慮是否該告訴我。我訕笑,後悔不該問他這類話題,擔心我們才彌合好的關係,會因爲他的這絲遲疑而生出罅隙。正當我想說不方便就不要說時,江樹也已考慮好了,搶先說道:“江家涼茶的正宗配方其實早在二十年前就被人偷走了。”
“偷走了?”我腦子懵了下,好一會才反轉過來。“被誰偷走的?跟那個老人有什麼關係?”
“跟老人沒有關係,是老人的兒子發現了那個小偷,並且在抓小偷的過程中一不小心出了意外,丟了性命……”
我驚震,回想起那天院裡老人的眼淚,心裡不禁難過,可又一個疑惑止不住地往外升:“那鍾魚的配方是正宗的嗎?”
江樹嘴角滑過一抹苦笑,望着我良久後點了點頭。
我的心沉了沉,似乎有點理解江樹與江美麗母子間的那不共戴天的對立的由來,於是又問:“偷走配方的人跟鍾魚有關是嗎?”
江樹微默,片刻後又暴出了一個塵封的驚人消息:“我不能確定是否有關。但配方從江家被迫抵押給冰冰工廠卻是他父親一手造成的。二十多年前,江家女人與男人各有半邊天。我奶奶,媽媽,姑媽撐起了江家涼茶。而爺爺,爸爸,和姑父則在進軍地產業。我姑父,也就是鍾魚的生父,他是江家的招贅女婿,教過書很有才氣,但並不是經商的料,幾次拿地都被人下了套,我爸爸便對他下了禁令。他不服氣,唆使姑媽與爺爺爭執,經過家人幾次調停他又參與了進去,在後來的一次出手中,他再一次被人下了套,而這個套則將當時的江家徹底拖入困境。這了走出這個困境,一家人合計將涼茶配方抵押了冰冰工廠,並保證在不贖回配方之前不再生產涼茶。我奶奶本就身體不好,涼茶是她一輩子的事業,做出這個決定後心神不寧,下樓時一腳踩空離了世。而這個配方在抵押給冰冰的當晚,也同奶奶一樣,消失不見,便被人撬開保險櫃盜走了。”
“這麼說配方是在冰冰丟失的?老頭的兒子看到了那個盜配方的人,在追的路上又出了事?配方便下落不明瞭?”我理清楚了,竟是這樣一條曲折離奇的線。
江樹苦着臉笑了笑:“老頭兒子在死之前,曾把那個小偷告訴過老頭,但老頭後來突然不再開口說話。任我怎麼追問,他都不開口。所以配方到底在哪裡,的確已經成了個謎。”
“那你還會繼續追尋下去嗎?老頭雖然是說叫你別再去,但二十年不開口的人,突然間開口說話了,這也算是一個契機。”我不禁關心起來,分析着說道。
江樹望着我,目光柔柔,抿脣笑了下,溫聲道:“楊淇,你跟我總能想到一塊去。”
我臉上微紅,聽着這句話就是像是得到了最好的嘉獎,打從心底開心。我說:“老頭說他馬上就要不在了。你要不要現在就去?”
“你跟我一起去?”江樹笑着說,曖昩地攬過我。
我倒是想,可是要上班。
江樹也不勉強,驅車將我送到廣告公司樓下,我下車時他突然拉住了我,陰着臉說:“你工作就當是打發時間,要是再敢有上次那樣的應酬,小心我剝了你的皮。”
我抿着嘴嘻笑,受慣了他的冷冰冰,突然對我這麼在意,還真不習慣。
“你還笑,你聽到了沒有?”江樹的臉更陰了。
我冷不丁湊上去,在他側臉親了一口,挑起他的下巴說:“你也給我聽好了,再叫我看到你跟那誰糾纏不清,小心我一刀閹了你。”
江樹陡地一笑,嘴角梨窩一閃一閃,扳下我的頭在脣上狠親了一口,說道:“閹了多可惜,讓你一天三次地使喚着用不是更好麼?”
“呸!”我笑,愉快地下車,看他在我眼前開過,等到車子匯入車流,我舔了舔脣瓣,感覺好甜。
回頭,我快步往電梯處走,電梯門打開時,鍾魚正好出來,看到是我刻意上下打量了下,又擡手看了看時間,笑着說:“氧氣,你這班上得可真爽,都快十一點了。”
我訕笑。
他又道:“既然都到這個點了,乾脆陪我去個地方吧。”
“我要上班呢。”我尷尬着笑道。
“放心,我會跟陳梟說的。”鍾魚一笑,拉過我往大門走,見我賴着不動,微微用了用力:“怎麼不走?”
“你要去哪裡?我真的要上班。”我邊說邊抽手。
鍾魚目光落在我使勁的手上,像是察覺到了什麼,情神近乎不悅與悲涼。
此時我感覺自己就像是棵牆頭草,對鍾魚雖沒有愛戀,但在傷心難過時我還是會習慣性的接受他對我的好,可一旦與江樹走近些,對他又會不自覺地疏遠。我暗歎了一口氣,在心裡把自己鄙視了遍,語氣微微緩和了些:“我真的得上班。”
鍾魚收起那絲情緒,像看頑強反抗的小動物那樣,無可奈何,卻又充滿同情地看了我一陣,然後緊了緊手說:“蘇瑗在樓上。整個公司的人都捧着她,你上去還能做什麼工作?”
我心頭一怔,蘇瑗這個名字讓我本能地想逃,可轉念我又想起剛與江樹的玩笑對話,自信心陡地膨脹了起來,對鍾魚笑了笑說道:“我就工作自己的,管她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