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反腐倡廉:要說這**,那是哪個朝代都無法避免的。然則前朝反**,最多就是按察院出面調查。
但是,如果按察院**如何是好?本朝爲此設置了反貪院;如果反貪院**如何處置?便又專門設立了紀律檢查小組,可以責令涉嫌官員或公差在規定的時間到規定的星級酒樓交待規定的問題,稱爲“三規”;如果紀檢小組出了問題,還有朝廷分赴各處考察官吏功過的觀察使,所寫“內參”只有吏部侍郎以上級別的官員纔有資格批閱;如果觀察使的“內參”出了問題,不要緊,民衆的眼睛是雪亮的,可以寫檢舉信給專門成立的信息反饋辦公室——簡稱“信反辦”;如果民衆出了問題,那就由捕快大隊以誣告官員擾亂治安的罪名論處;如果**分子逃往東洋西洋南洋,大理寺卿和刑部尚書還會簽發天涯追緝令;此外還有巡撫大臣、朝廷專案小組之類;差點忘記了還有“民衆代表大會”,民大的職能是專門監督政府部門,“民大”網羅了大元帝國的精英,從各級掌權官員、模範公差、戲子、歌姬到房地產商人等等,都是我們“民大”的代表。
總之,朝廷反腐的決心是堅定的,採取的措施是有效的,如此環環緊扣,**官吏是無處可逃的。
在具體實施中,本州還採取了一些其它的教育途徑,譬如:組織官員的妻妾子女去參觀地牢,不許請假,一切費用由州衙門出,以達到警鐘長鳴的效果;在官辦錢莊設立專門的“**賬戶”,規定每位官吏都要向這個賬戶上繳賄賂款,下設保底上不封頂,官位越高應存越多,普通公差至少50兩,從八品以下官員至少100兩,到了正五品,定它個1000兩的指標也不爲過。白知州一人便存了1008兩。
如此這般,**官吏比去年同期降低了3個百分點,據統計,全州才查出僅僅300來人,捲走30億兩逃遁法外。如果沒有這些有力措施,那就不是300人攜帶30億了,很可能是3000人帶走300億。
白知州正氣凜然地說:“要時常問問自己是否具備了高尚的道德情操,是否在自我檢驗中實現了公正高效的目標,是否讓民衆滿意,是否做到了拒腐蝕永不沾。”他號召大家一致向他看齊,努力改造世界觀人生觀,以免誤入歧途,到時鋃鐺入獄悔之晚矣!
五、思想教育:爲扭轉日益頹廢的社會風氣,提高道德底線,去年以來在光州轟轟烈烈地開展八個代表,百榮百恥以及保先教育等活動,取得了豐碩的成果。
具體的內容這裡不再贅述,各位看官隨便翻開哪一期的《光州日報》都能找到相應的內容。
尤其在百榮百恥的學習過程中,各地縣衙、各個部門紛紛推出了許多具體措施。衙門規定新錄取的公差要發誓日後有機會升官時決不**;官員不能配小mi,不許異性按摩;官辦學府推出了“先生不許強jian女秀才”、“秀才自殺先生不許鼓掌”等。
六、安全生產:衆所周知,本州管轄範圍內的小煤窯存在重大安全隱患,歷年來事故不斷,州衙門對此高度重視。但因各級官員均有參與開發,取締較爲困難,去年以來雖採取一系列有效措施,將事故發生率減至最少,仍釀成十餘起特大事故,傷亡數百人。本州雖對外嚴密封鎖消息,仍被外地“交紙”曝光,民間反映甚爲強烈。州衙門順應民意,對分管此事的煤運司長官記大過一次,降薪一級,留職察看以觀後效;同時明文禁止官員參與煤窯開發,當然其配偶子女親戚好友不在此禁令之列。
臨了,白知州又補充一句:今年又是州衙門官員換屆選舉年,我這裡再重申一次,我們是高素質的官員,提升憑的是能力,是實力,是政績!不是溜鬚拍馬,收買人心!雖然我因多年爲官清正廉明,被擢升爲戶部侍郎,即將赴京就任,但作爲老領導老上級,我還是要特別告誡你們:嚴禁跑官要官,買官賣官!我的話完了!
經久不息的掌聲響徹大堂。高升的消息由白知州親口說出,想來已成定局。有望取而代之的高級官員暗自摩拳擦掌,躍躍欲試。
一場蟲爭鳥鬥即將拉開序幕。
一切都在我和來嚐鮮的預料當中。當晚我便和藍州判一同拜訪白知州,名義上是向他道賀,實則是火力偵察,試探一下這隻老狐狸的心思。我們一唱一和說了不少讓白知州聽了十分受用的讚美之詞,無非是歷數他多年來爲光州所立下的汗馬功勞,我們斷然預測,一旦他離開這裡,光州百姓一定會感恩戴德魂牽夢繞傷心欲絕痛不欲生。說這些話的時候,我心底感到很納悶:越是貪婪**昏庸無能的官員,怎的越是愛聽別人將他吹捧成古往今來空前絕後的大清官大賢臣?
白知州的老臉聽着聽着,不由得綻開燦爛而舒心的笑容。他輕撫藍州判的肩膀:“小藍,這些年你跟着我鞍前馬後,着實辛苦你了。”
藍州判忙道哪裡哪裡,是白大人的一手提拔與栽培,下官纔有今日,能跟隨白大人身邊是下官的榮幸。白大人本是經天緯地、出將入相之才,若非時勢不濟,豈能屈尊於小小一個光州?若論白大人的才幹,那些京官根本不值一提,就算您升爲戶部尚書也是大材小用,恐怕只有太師太傅太保這般職位,方能施展您的拳腳。
就在白知州聽得眉開眼笑時,藍州判不失時機地從我手裡接過厚厚一疊面值五萬兩的銀票,遞到白知州手中,說是白知州到京城後上下都要打點,應酬多花銷大,這是下官和王院長的一片心意,不成敬意萬望笑納。白知州道:“這……不太好吧?”藍州判忙說這是我們出於私交的饋贈,絕對沒有行賄受賄的性質。白知州假意推辭一番,欣然納入袖中。
我與藍州判同時鬆了口氣,白大人雖是升至戶部,今後便與我們沒有直接的隸屬關係,但誰個敢說今後他不會調到吏部?何況朝中有人好做官,有他關照萬事無憂。便是眼前,他也可以在未走之前幫上不少忙。
白知州自是明白之人,心知無功不受祿,拿了這許多銀兩,怎麼着也得幫忙吆喝一下。再則這是自己曾經重用的部下,如今臨走之前做個順水人情,助他一臂之力登上知州位置,對於自己也不無裨益,日後告老還鄉,好歹有個照應。
當下三人兵分三路。我取了三千萬兩銀票,去找州衙門十五套班子成員(通判、允判、州同等知州寶座的強力競爭對手除外,)以及那夜在白樓見過的各部門主管官員,說動他們推舉藍州判爲知州候選人,拜訪一圈下來非但三千萬花得一個銅板不剩,還嚴重超支;藍州判拿了我兩千萬兩年銀子,召集一幫人馬分頭去遊說“民大”代表,務必在五個候選人名單中全力支持藍州判,這些“民大”代表三教九流,魚龍混雜,胃口相對較小,藍州判說他還略有盈餘;白知州拿了我兩千萬兩年銀子,負責打通吏部關節,一旦藍州判當選就立即下發官文,舉行授印儀式。具體花了多少我沒問,反正那些銀子是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
該走的會走,該來的會來。白知州走了,朝廷派來監督官員換屆選舉的吏部郎中(正五品)來了。
這郎中年紀不大,派頭不小,雖則年少便已謝頂有些損害形象,但戴着官帽仍是威風八面。聽說此人原是帝國最著名的高等學府出身,後又到西洋鍍金兩年,回來後便自我感覺極其良好,看誰都好像低他一等。進入政壇後,他先是在翰林院呆了幾個月,覺得清水衙門沒啥子搞頭,便想方設法調到吏部,憑着良好的家庭背景和教育背景,很快成爲吏部三人之下(尚書、左侍郎、右侍郎)、千人之上的“郎中”。只是因他在西洋時學人家洋人曬日光浴,未料身上黑色素分佈不均,被曬得黑一塊白一塊像頂着龜殼,國人形象地稱之爲“海龜”。本朝官府中人喜歡將部門的一把手二把手三把手呼爲“頭”,如張頭李頭王頭,他身爲吏部有頭有臉的頭目,手下也就一律不敢直呼其姓名職位,而尊稱其“**”。
一來二去,“**”被叫得順口了,吏部尚書每次見到他,總要下意識地摸摸他的光頭,口中唸唸有詞:“****,有趣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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